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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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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骨头!青天白日地就躺在床上挺尸!白吃我周家的米粮!还不如养条狗!”
一个呕哑难听的声音像惊雷一样把何晓云吓醒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自己好像是被一辆宝马撞了,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中年女人和破旧的房间,何晓云楞了。
女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颧骨高耸,眉眼上吊,加上削瘦的脸颊和下垂的嘴角,整个活生生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尖酸刻薄”。
女人看何晓云听了她的话以后,居然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气马上就不打一处来了,伸手就在她身上猛掐了一把。
“啊!”何晓云疼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个女人是疯子吗?!居然乱掐人!
何晓云本来是有点起床气的人,一时间也怒了,立马以牙还牙地也朝中年女人狠踹一脚。
女人被踹得坐了个屁股墩子。
面对何晓云这种反击,她惊诧得好像看到兔子吃肉一样不可思议,随即又暴跳如雷地冲了回来:“小贱人!敢打婆婆!我,我捏死你!”
看到这个自称“婆婆”的中年女人像条恶狼一样扑过来的阵势,何晓云刚刚还有点迷糊的头脑马上彻底清醒了。
不管这里到底是哪里,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眼下的亏自己是绝对不吃的!
毕竟是年轻身体,反应就是快,何晓云“蹭”地从床上弹起来,飞快闪到一边,跳下了床。
中年女人哪里比得上何晓云的矫健敏捷,不但扑了个空,还“嘭”撞上了床板子,疼得“哎呦喂呀”地直叫唤。
“哼!自作自受!”何晓云没想理她,抬脚就往房外走。
话说当时太白金星拘了何晓云的魂魄以后,然后就塞进了之前找好的一个深具灵根的身体中;而这个中年女人正是这本体的婆婆周李氏。
周李氏为人泼辣刻薄,对自己媳妇何秀姑非打即骂,丝毫不当个人看。
而这小媳妇何秀姑也恰好胆小懦弱,不管婆婆怎么虐待,都不敢发半句怨言,只能生生受了。
周李氏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已经换魂了,看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媳妇竟然竟敢对她动起手来,心里又惊又恨,当即唤起帮手来:“女儿啊!女儿快来救救老娘吧!这天杀的媳妇!要打死老身啊!”
“娘!怎么了!”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爽利少女揭了门帘走进来,正是周李氏的小女儿周翠儿。
翠儿看到自己老娘倒在床边,平时老实得像只耗子的大嫂不但没去扶,居然还冷冷地看着她们,心里也炸起火来:“你是死人啊?!还不扶娘起来!”
平时听这个厉害的小姑这么一说,何秀姑肯定乖乖地去扶了,哪想今日换了何晓云,对她的吩咐是理也不理,还很冲地回了她一句:“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说什么?!”翠儿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大嫂今天吃了豹子胆了吗?敢这么跟她说话!
这一会子的时间,周李氏已经自己从床头爬起来了,同自己女儿一道狠狠地盯着媳妇。
何晓云受不了这种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不想理睬她们,转身就要走,可惜这对难缠的母女却不愿意放过她,一老一小两人叫骂着围过来,又是抓又是挠,恨不得把她撕成破布。
面对这种泼妇攻势,何晓云一下子也招架不过来,把她们用力一推就跑到堂屋。
这下宽敞多了,不管是要跑还是要施展手脚都方便多了。
周李氏和翠儿紧追不舍,口中咒骂不休,又要过来伤人。
何晓云不是那种坐着挨打的人,趁巧看到角落里有根扁担,顺手操起,朝着恶母女挥得呼呼做响。
棍棒无眼,不知道落在她们身上多少下,周李氏是个体力不济的半老徐娘,周翠儿也只是个小丫头,虽然是二对一,却压根制不住这个发狠得不要命的儿媳妇,被揍得哀叫连连。
周李氏赶紧冲出门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撒起泼来:“哎呦……我不活了啊……媳妇打婆婆啊……儿啊……你再不回来……就看不到你老娘最后一面了……”看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表演得越发起劲起来。
小姑子周翠儿也陪在母亲旁边,一边抹着帕子假哭,一边控诉恶毒大嫂的“不孝行为”。
何晓云虽然暂时不是很明白情况,但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站在一旁扮恶人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算了,好饿,先找点东西吃吧。
何晓云直接无视门口那两人鬼哭狼嚎的夸张表演,转头往屋里走去。
这套宅院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家住的,家具摆设都以朴素实用为主,但是到底比现在自己在现代居住的50平米小户型大多了,转了几下才算找到厨房。
灶头是冷的,旁边有米有面有鸡蛋却不能现吃。
翻箱倒柜以后,终于在碗柜里找到一罐子腌肉和一坛子泡菜,没办法,咸是咸了点,先将就着吃吧。
这边何晓云在厨房自己解决民生问题的时候,那边周李氏和翠儿却有点待不住了。
虽然旁边围观的人多,但人家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般人都不会随随便便参合别人的家事,她们这厢表演并没有引起更大的反响。
自己儿子外出几个月,现在竟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周李氏越想越气,又发现自己闹了半天,媳妇并不像往常那样跑出来跪下赔罪,自己娘俩这番举动竟似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一样。
周围的三姑六婆和老少闲汉笑笑地看着她们,神态已经由开始的好奇转变为讥讽了,丢人现眼啊!
自家再有什么不是,关起门来不能解决吗?
非要在自家门口当着众人的面滚地撒泼,大哭大嚎的,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正经妇人家的做派。
周李氏看自己不但没讨到什么好,反而出了个大洋相,心里暗暗把这笔帐算到了媳妇何秀姑的头上。
这周翠儿装着呜呜哼哼了半天,也没人出来说句话,也感到很无趣,于是一把扯起自己老娘:“娘!咱们回去!我就不信,咱俩还教训不了那个贱妇!”
“没错!她还敢反了天了!”周李氏同仇敌忾道。
俩人相偕回了堂屋,看到何晓云扔在地上的扁担,赶紧捡起来揣在手里,这才底气十足地前去算帐:“人呢?!死哪去了?!”
不一会俩人就在厨房发现了何晓云,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把切好的腌肉往嘴里送,吃得油光满面的。
“诶哟!我的腌肉!”周李氏一看自己专门存了过节吃的腌肉一下就被何晓云吃了一大半,心里那个心疼啊,就别提了。
何晓云看到先前俩人气势汹汹地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扁担,心里也警惕起来。
正了正身,暗暗把手里那把菜刀握得更紧,沉声问道:“干什么?”
周氏母女刚刚才领教了厉害,现在看到何晓云居然手握菜刀,不紧不慢地跟她们问话,心里的底气已经消失了不少;又联想起对方揍人的狠劲,生怕她又发疯拿起菜刀砍人,一时也有点发毛。
“哼!还能有什么!你早上起来不做饭,光顾着自己死吃了,现下也该去做事了吧?”周李氏不敢说得太过分,但口里还是掩不住怨气。
“做事?做什么事?”何晓云继续问道。
吃了点东西饱了肚子以后,何晓云的脑子也清楚一些了。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再一琢磨,终于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错,自个儿被宝马撞了以后,就穿越古代来了,还穿越到古代一个受气小媳妇的身上,刚才的俩女人就是这个身体的婆婆和小姑。
虽然心中暗自发苦,抱怨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但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也只能尽力适应环境了,何晓云一向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周翠儿看到何晓云那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以为她在装傻,气呼呼地回道:“你今天吃错药了?!不就是宋嫂子委托的绣活吗?!说好后天交工的!你现在还不动,想让一家子喝西北风吗?”
原来这何秀姑的针线活做得很好,婆家家里的小半开支都要指望她给别人缝缝补补绣点东西来补贴,邻居宋嫂子看她可怜,经常给秀姑介绍绣活。
这周李氏自持年纪大了,根本不再做事,自己膝下就那么一个女儿,虽是小家小户,却也娇生惯养,十指从来都不沾阳春水,更别提赚钱养家了。
幸亏儿子是个读书人,平时靠给官府抄抄文书,算是半个师爷的样子,加上媳妇做绣活的补贴 ,日子倒也还好过。
不料现在儿子上京赶考去了,又没留下多少余钱,一家子的生计就全压在秀姑身上,即使日夜赶工,钱财上还是有些不足。
这周氏母女不但不体谅秀姑的辛苦,反倒怨她做工不够努力,一个劲地替她接绣活,简直把这个媳妇当牛马一样使唤。
“搞不好原来的这个身体就是被活活累死的。”何晓云愤愤地猜测。
“那你们呢?”言下之意,你们不会就做着白吃吗?
周李氏气得瞪圆了眼睛:“你这什么意思?!为人媳妇的不做活养老,难道还要我这把老骨头来养你?!”
“那她呢?”何晓云斯条曼理地继续追问。
“我娘何时让我做过事!这家里的事本就该你做!你还在这废什么话?!”周翠儿刁蛮的性格显露无遗。
“呵,我不懂,也不会做。今天给你们这么一闹,我脑子都疼起来了,先出去转转。”何晓云这说的倒不是假话,她连缝个补丁都不会,刺绣?杀了她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何晓云扔下这一席话,大摇大摆,扬长而去,剩下周氏母女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平时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的媳妇秀姑,今天怎么比太岁还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