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有女》毛利小五叶

4、第4章 即将失控的纪黎

　　言玖想了想，说：“去山顶莲池吧，他没有任何基础，还是去莲池稳妥些。”
　　姜尧揉着肚子龇牙咧嘴说：“你看，都是你一句揠苗助长给小玖吓着了。明明一个浴桶的水就解决的事，这回好，黑天半夜还得爬山。”
　　纪黎听得暗自心惊，伐经洗髓他自然明白，想要修炼到至高境界都要重塑经脉，要么有精妙的功法自己练体，要么就靠家族长辈或者师门伐经洗髓。只不过自从祥瑞之气从天界消失，也没有哪个师门愿意花费那么多法器提供祥瑞之气给弟子伐经洗髓了。
　　他出生之时就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至阳之体，根本不需要重塑经络，自己目前的身体经脉一片混沌，应该也是那个法阵的原因。

　　但是言玖现在就已经可以给别人重塑经脉了？那起码是天仙的实力才能做到的。但是转念想想她以凡人之身飞升成仙，短短几年之内就跨过天仙成为上仙，轻易跨过了自己几百年都跨不过去的坎。大约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也就没有那么稀奇。
　　可是为什么跟木桶和莲池有关？纪黎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苦思的时候，人已经被抬了出去，放置在下午乘坐的车里。他静静躺了一会儿，那股香气再度飘来，是言玖。
　　言玖一只脚刚踏上车，身后就传来言子青的喊声。
　　“小玖”他追了出来，“不许去。”
　　“为什么啊？”言玖不解，“莲池足够大了，我肯定不会失败的。”
　　“就是不许去。”言子青坚持。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言玖越来越觉得今天的言子青很反常。
　　“他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给他伐经洗髓，让大哥去。”言子青说。
　　“论控制，我比大哥擅长多了。”言玖诚实道，对于修炼，她尤擅操控能量，尤其是在水中。不管多么汹涌澎湃的能量在她手里都服服帖帖。
　　道上有传言，言家掌控着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的毁灭性杀伤武器，其实说的就是言玖。甚至好多国家都与她签订过和平协议，谁都怕自己无法了解和掌控的力量。
　　她对于能量的控制可以说是超自然现象，只要她想，她能沟通各种各样形式的能量，小到蒸汽里面的热力，大到炸弹爆炸的冲力。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言子青皱眉。
　　“子青”言玖很是疑惑，“你为什么对纪黎这么不好？他已经是我们的伙伴了啊。”
　　“我”言子青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拦她做什么。”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别墅门口传来，是言靖之。
　　“就是嘛”言玖小声嘀咕。
　　“大哥你不管管他，我是怕她被人骗了。”言子青说。
　　言靖之摆摆手：“她喜欢就让她去吧，玖儿心里有数。子青，你来我书房。”
　　言子青沉着脸回去了。
　　言玖上了驾驶座，回头见纪黎还闭着眼，轻笑着启动车子向山顶驰去。
　　“你是不是害怕啊，我知道你醒了。”言玖笑着看后视镜。
　　纪黎见装不过去，答道：“不怕。”
　　“我就知道你不怕。”言玖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有资质的人，以前我也训练过一些人，但都不行。”
　　纪黎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一下。
　　车子又过了一会儿缓缓停下，言玖把纪黎扶出来。山顶水汽弥漫，一弯池水映着月光铺陈在山巅。水中莲花接天连月蔓延到看不见的远方。
　　言玖引着纪黎缓步走向水边，纪黎侧过头看到月光洒在她脸上，泛出淡淡柔光，他仓皇垂眼，不敢多看。
　　“能自己脱衣服吗？”到了池边，言玖问他。
　　“能”纪黎的气血仍有些翻涌，暂时还能忍耐，他的动作很费力，脱掉外衣花了他很长的时间。
　　言玖一直看着水面的荷花，很是耐心。见他只脱了外衣，说道：“要脱光。”
　　纪黎脸红了，他发现一直以来无法无天的天界小霸王来到人间后数度脸红心跳，像个半大的孩子。
　　言玖云淡风轻，他自己反倒是扭捏的那个，这种认知让他很是恼怒，不顾身上的疼痛，三下两下把衣裤全都脱了，表现得坦坦荡荡。眼睛却偷偷朝自己□□瞄去，回忆了一下那个香艳的梦里她两个哥哥的大小，感觉没什么不自信的。
　　“下水吧”言玖轻轻笑了。那笑容让纪黎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就把自己浸到池水里，不再看她。
　　下水之时他暗暗感知池水，并没有祥瑞之气，不明白言玖为什么要放弃家里那一池珍贵的水反而来这里。
　　这时言玖也脱去了衣衫，仅剩下贴身的衣裤。纪黎见她手朝身后的搭扣摸去，心里霍霍打鼓，却发现她只是理了一下衣服皱起的地方。
　　他深吸口气，再次垂下眼。
　　“噗通”一声轻响，言玖入水。就在她入水的一瞬间，一股雄浑的气息从水面冲天而出，纪黎额前碎发像被风猛烈吹起，他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这个场面。
　　整整一池无边无际的水里，祥瑞之气汹涌澎湃，直冲天际。
　　他呆愣着，直到言玖游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向池中央游去。
　　“准备好了吗？”言玖笑着问，“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我尽量轻一点。”
　　纪黎心中波涛汹涌，比这一池的祥瑞之气还要猛烈。他脑袋里不断回荡着一句话：言玖，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被各大家族争的头破血流的祥瑞之气在她身边多得不值一提。
　　“怎么了？怕了？”言玖见他呆呆的模样，笑着问道。
　　“没有，你说什么？”纪黎勉强收拢思绪，掩藏住内心的汹涌。
　　“我说一会儿可能要有点疼，不过我会尽量的轻柔一点，你要忍住。”言玖说。
　　纪黎本能地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又想不出哪里怪，点点头说好。
　　“那我要开始了。”言玖说完，一手点上他头上承光穴，一手绕到他身后抵住风门穴，一股柔和的力道破体而入，带起经脉阵阵刺痛。
　　不过她果然精于此道，修行之人都很难承受的剧痛感在她精妙的控制下十分微弱。纪黎在心中暗暗佩服。
　　待她注入了足够多的祥瑞之气、确定纪黎的身体能够承受后，她开始变幻穴位，从左手少商穴开始渐渐向上至太渊、列缺、孔最、尺泽直到云门，整池水中的祥瑞之气像是配合她一般，为她的动作做着最精密的补充。
　　打开双臂经渠后，她额头微微见汗。
　　纪黎清楚地知道，她是怕自己疼痛，把每一分的祥瑞之气都控制到最稳妥并用自身的力量和气息加以安抚，否则他承受的痛苦岂止现在的千倍万倍。
　　但就算是这样，纪黎也已经咬紧了牙关，身上的汗水刚一出来就被水波带走，经脉中的疼痛迫使一层一层的汗不断涌出，他甚至有了身体缺水的感觉。
　　见他面色惨白，言玖关心道：“还可以吗，用不用歇会儿。”
　　纪黎摇头。
　　言玖赞赏道：“你真不错。”说着潜入水下从脚上冲阳穴开始，一路向髀关开拓而去。
　　这一次的疼痛超越手臂数倍，纪黎双拳紧攥，费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蜷起身体的冲动。每一秒钟都像是过了一年。
　　随着她的手指一寸一寸上移，终于到了髀关穴。纪黎刚要长舒一口气，就发觉她一刻不停，开始埋首他的另外一条腿。一声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闷哼。
　　额头上的汗大把大把往出涌，他甚至感觉自己要痛晕过去，但身体周围的荡荡水波却源源不断地为他补充着本源的气息，保持着他的清醒。
　　就在他疼得几乎麻木了的时候，他感觉到右腿的髀关穴一松，紧接着四肢内的力量开始各自循环鼓动起来。
　　他知道，就差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了，要通过重塑上身经络贯通整个身体。
　　言玖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渍，关心道：“感觉怎么样。”
　　牙都快要咬碎了的纪黎重重点头，一字一顿道：“我很好，你继续。”
　　他曾经见过一次族中长老给他表弟伐骨洗髓，他的表弟哭得地动山摇数次晕厥，才进行到下肢就已经没法继续，被他父母带回去严厉惩罚。那次长老见他在一旁看得认真，就把最后一步给他讲解了一遍。也因此，他十分清楚即将迎来怎样的悲惨经历。
　　言玖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说：“不用太害怕，我很专业的。”
　　纪黎哭笑不得，再次咬紧牙关。
　　言玖也不迟疑，伸手点向气户穴，就这一下，左手臂之内原本四处碰撞的能量全部如脱缰野马向肩颈涌来，又被还未开启的经络壁垒阻挡，这一冲一撞之间，纪黎如遭雷击，粉身碎骨不过如此，他几欲晕厥。好在水流中的祥瑞之前及时滋养而来，稳住他的神识。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毫无血色。这才是第一道穴位，从上至下起码还有几十个，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道：“你有带什么东西吗？我想咬一下。”
　　言玖四处看了看，最终眼神落到岸边两人脱下来的衣服上。她手臂一挥，数道水流脱离池水将最软的那一件凭空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