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y of Life》纳孜

11、第 11 章

　　？？？
　　………………被咬了被咬了？！……………………

　　坂本踩下离合器，印在后视镜里的脸色颇为得意。
　　长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坂本上挑的嘴角，长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取过放在车头的牛奶，重重插入吸管，牙齿不断咬着吸管，没几口就把纸质牛奶盒喝扁了。

　　这算玩火自焚么？
　　长野懊恼地想。
　　……坂本这家伙竟然什么都敢做，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第二天，长野回到事务所。
　　在音乐会甄选会前，社长看他跳了舞。当下决定让长野做伴舞跟着少年队一起巡回演出。
　　排练训练的日程排得非常紧。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
　　还是被小自己四岁的井之原快彦提醒才意识到。
　　以前顺手可以摸的脑袋，已经长到需要略微举手的高度了。比自己高了几厘米，似乎和某人的高度一样。想到某人，长野皱了皱眉。
　　井之原突然提议：“终于到了周末呀。长野君回来，原平家派的成员也齐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吧！”
　　“你还没到20吧。说什么喝一杯！”
　　井之原摸着脑袋：“我可以喝果汁……不过庆祝还是要庆祝的！坂本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庆祝了，那时大家都说就缺长野了。坂本那时很拽地说长野很快会回来。我还不信。现在我好高兴啊！”
　　正说着平家派，山口、太一从走廊的一头走来，立即响应井之原的提议。山口拉开嗓门喊上其他人，一群人呼啦啦地来到一间昭和风的酒家，喜气洋洋地坐进一个包间，吵吵闹闹地开始庆祝长野回归的平家派重聚。
　　“坂本这家伙，说音乐剧八点结束，赶过来要到九点。”太一拿着手机，告诉大家坂本的回复。
　　“那就让他不要来啦。音乐剧连续2场一起演，估计也很累了。”山口喝着啤酒，很体谅地说。
　　“这怎么行？缺一个人就不算平家派重聚。何况坂本是最有资格称自己为平家派的人。不来多可惜。他明天没音乐剧吧。明天休息一样的。”含含糊糊的，分辨不出是从哪里边吃花生边发出的声音。
　　“让长野决定好了。”又不知谁这么提议。
　　“坂本说他一定会来的。多晚也要我们等他。所以，你们不必讨论这个问题了。”太一合上手机，将注意力转向长野。
　　“怎么样，回事务所一周，感觉如何？”
　　“舞蹈动作还能跟得上，感觉挺安慰。”
　　“听有希子说，你有把少年队的LIVE录下来，经常对着录像练习。现在能上手，以前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吧。”
　　长野浅浅地叹了口气，环视一圈喝酒欢闹的大家：“这个事务所里的大家都一样吧。”
　　太一望了长野一眼，似乎在斟酌什么。
　　长野喝下杯中的啤酒，又倒了一杯，看着太一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说：“我想，不问会比较好噢。”
　　太一抬眼看他，慢慢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也倒满一杯啤酒，高举过头：“那就庆祝你回归，干杯！”
　　长野开心地笑起来：“谢谢！能回来真好！干杯！”
　　井之原捧着苹果汁，一脸郁闷地凑上来：“长野君跟我一起喝果汁吧！营养又健康，新鲜无污染！”
　　山口拍桌子笑：“井之原怎么像个推销毒苹果的巫婆？”
　　“人家明明是皇后！”
　　“不是乔装成巫婆的吗？”
　　“说了是皇后！”
　　“哪有皇后小眼睛的？”
　　“喂喂……我只说了一次你裤子可能是500元买来的，你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啊，这事你还敢提！”
　　“这有什么？四千多的看上去还不是和五百的差不多么。”
　　“啊啊，你小子不懂流行还在那里得意！井之原！今天我就要教会你什么叫流行。”
　　“像你一样练肌肉？”井之原跳起逃开山口追杀，笑开了一张脸，“还是像坂本一样开着卖菜的货车进事务所？”
　　长野捶桌子笑：“他家那货车真不错。地址、电话都印在车身上。”
　　“长野君你不知道。有后辈看见那电话号码，就试着拨了过去。你猜怎么着？话筒那头是坂本接的，好像在生气的声音说‘坂本蔬果店’，‘您好’也没有，‘欢迎’也没有。吓得后辈直接挂掉了。”
　　“诶？怎么就挂掉了？有这么可怕吗？”
　　“当然可怕啊长野君！以前有后辈不过看了那车一眼，坂本就抱着胸上下打量起那后辈来，最后用很凶的表情问他‘记住没？’后辈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记住没，鉴于坂本是前辈，想着点头总没错。没想到坂本突然拍拍他的肩，说‘记住就好！回去就要打这个电话订一箱香蕉哦！’……”
　　“啊！这件事！”长野大笑着打断对方：“我记得！我记得！那次坂本很乐地告诉我他家堆积着几箱快要坏掉的香蕉，最后被他英明地处理掉了。我还以为他做了什么香蕉派之类的料理，没想到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之后的一个星期，事务所里都能看见大家在吃香蕉。连社长都分到了一些……”
　　长野拍手狂笑。
　　“说来，坂本会做料理？”井之原十分怀疑。
　　“嗯……”长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会也可以说会做啦。不过那个人相当的懒。”
　　长野又倒了一杯啤酒。
　　想起以前坂本来他家，要他露一手，他竟逼着身为主人的他在旁边洗菜，还说什么“你不洗菜，就休想让我做饭”。厨师不都是一手包办所有的事么？从拣菜开始到洗碗收场。果然是懒呀。
　　“在我们这些人里，长野君和坂本的感情最好了。”井之原想到事务所里的大家私下里还会彼此串门去家里吃饭，觉得有些羡慕。想以后自己从老家里搬出去住，也要请上很多朋友去家里吃饭。
　　“不不不，感情一点都不好。”出乎意料的，长野立刻摇手否决。“那家伙性格暴躁、臭屁、开不起玩笑、做事夸张不顾气氛，我和他合不来啦。”
　　“……诶……”井之原不确定长野是不是在胡说。以前平家派跳舞的时候，那两人明明一直外出为大家买夜宵，他们带回来的夜宵都是附近最美味的料理，而且每次带回来的料理都不重复。当时就觉得这两个人好厉害啊。但是长野现在的表情又过于认真了。井之原实在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
　　太一从旁边靠过来，笑嘻嘻地搭上长野肩头对井之原说：“长野和我的感情才最好。我们会出去四人约会噢。”
　　长野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太一发现自己讲错了话，匆忙转移话题：“坂本君好慢啊！该不会是开他家那货车来的吧？”
　　“绝对有可能。”长野边点头这么说，边站起身去拉开木门，要去厕所。木门的那头坂本正要伸手拉门，门内的大家看见冻红脸的坂本还来不及出声，完全没注意的长野便一头撞了上去。坂本伸手扶住长野的抚着撞痛额头的手臂，闻到了从长野身上透出的浓重酒气。门内大家大笑声音隔着内外鲜明对比的热冷空气传进耳里。
　　“报应真快啊！长野君！”
　　“刚才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呢，坂本君！”
　　长野的手臂一下子从坂本手中滑走。只穿着一件长袖绒衫的淡薄身影隐入灯光暗昧的走廊中。
　　“呀！不要让他溜了坂本君！”
　　皱着眉头，转身去追长野。身后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大家情绪高昂的碰杯声在灯光渐暗的走廊中，犹如浮动在海面上的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从身后追上长野，拉住他的胳膊，觉得他似乎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长野笑嘻嘻地转回脸，眼睛弯弯眯起：“外面真冷啊。”
　　说着抖了一下身体，顺势抖掉了坂本拉住他的温热手掌，用手臂抱住自己来回搓动以期增加一点热量。
　　坂本站在一边看着他，表情有些严肃。
　　长野从厕所回来，见坂本靠在墙边等他，有些讶异：“怎么不进去？大家都在等你呢。”
　　正要从身边通过，坂本握住他的手腕，直接拖往自己身边，凑近嗅了嗅他的味道：“你究竟喝了多少？”
　　长野侧过脸：“只喝了一点。”他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给你留了很多。放心吧。”
　　坂本拽着长野的手臂把他从回房间的方向上拽回来，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长野不悦地说：“我难得做一次主角。坂本君怎么能如此扫兴！”
　　“是么？”坂本看了他一眼，手下完全不松劲，拽着他回房间。
　　进门看见大家投来幸灾乐祸的期待视线，想起之前大家告诉他长野说他坏话的事。
　　“这家伙我带走了！”
　　他扫视一圈房间，锁定长野的包，提了就走。
　　长野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喊救命。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后辈围在太一身边，感慨：“坂本前辈果然很可怕……”
　　“长野君不会有事吧……”
　　太一喝着啤酒咕哝着道：“他们正好捡到回去的借口呢。”
　　“诶！太一前辈是说我的聚会办得很无聊吗！”
　　“呀，不是啦，小井。你想坂本的音乐会刚结束，还要开着他家那破货车，一路颠簸过来，身体早就散架了不是么。所以正好趁机回去休息。我们给他留的酒他都没心情喝啦。体力不够呀。年纪大了就是让人头痛啊……”
　　“噢，这样说才让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