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金柚茶

14、理所应当

　　三月一晃而过，四月开头，吴曜的生日到了。
　　徐图之和道至简两人自然是早早地就收到了酉併的邀请。
　　四月二日，吴曜的生日宴在酉併的庄园里举行。
　　“就我们四个？”看清楚所有人，徐图之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发问。
　　小少爷懒洋洋地靠在吴曜身上，“嗯，嫌少？”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人少，但都是至亲。”
　　徐图之立马就没有任何疑惑了，“阿七说的对！”
　　没有人多的嘈乱，这场生日宴进行的可谓温和。
　　宴会结束后，糖葫芦蹭蹭几个主人的腿边，想让他们陪自己玩。
　　徐图之蹲下陪他玩了一会儿，感觉腿蹲麻了，就起身回了客厅。
　　吴曜正坐在沙发上摸着阿七送的那块暖玉，嘴角微微上扬，见他进来，问道:“阿七他们呢？”
　　徐图之指了指花园，“他们去里面捉糖葫芦了。”
　　吴曜清楚肯定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但看对方没觉出什么异常来，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谈起，“你和道至简怎么样了？”
　　“嗯？什么怎么样？我们挺好的啊？你怎么这么问？”徐图之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不解地看向吴曜。
　　吴曜笑了一下，“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和徐图之做了兄弟这么些年，不说最了解，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有问题。
　　从徐图之一连串反问了这么多句就能看出来。
　　手机响了一声，吴曜看过去，“阿七说他们找不到糖葫芦了，让你去找找。”
　　徐图之不疑有他，转身向着花园走去。
　　吴曜看了眼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回了条消息。
　　——曜哥，你想办法让图之到我们这儿来，不要让他知道是我们要求的。
　　——好，他现在过去了。
　　另一边，道至简正在亭子里和酉併说话，时不时看向远方的小路。
　　酉併挥挥手把他的视线拉回来，“行了，图之还得走上个五六分钟，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在餐桌上喝酒时，他听徐图之提到道至简胸口上受了伤，当时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酉併立马就看出他是什么意思了。
　　等徐图之离开后，酉併看了眼道至简的胸膛，挑眉道:“故意的，席斋？”
　　听到这个名字，道至简颇有些无奈，“你不要让图之听到了。”
　　酉併撇撇嘴，其实他一般不叫席斋这个名字，但一旦说出这个名称，就表明他对接下来的谈话非常认真。
　　“表哥。”他这样叫。
　　道至简脸上笑意浅了些，严肃起来。
　　自从他小姨，也就是酉併母亲去世后，他几乎没听到过这个弟弟叫他表哥。
　　酉併难得抛去小少爷的傲慢，一脸诚恳，“我叫你表哥不是为了用亲情牵绊你什么，而是我想告诉你，你是我的兄弟，图之是曜哥的兄弟，你们两个对我来说一样重要。”
　　“你和图之之间的感情我不会插手，但如果你伤害到了他，不说我，曜哥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道至简沉默一瞬，郑重承诺，“我永远不会伤害图之。”
　　“哈。”小少爷得到保证，嗤笑一声，又恢复了之前散漫的模样，“随你们，我只是看不下曜哥担心，随便提个醒。”
　　他摸了摸怀里的糖葫芦，好奇心还没消，“不说说为什么故意？”
　　道至简看了眼远方，没发现人影，才开口说道:“一方面我想多创造一些和图之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另一方面，我想给他呈现出一种我和席行是敌对的关系。”
　　“席行？就是那个蓝毛？”酉併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记得一点印象。
　　道至简点了点头，“对。”
　　“嗯？为什么？”酉併不解。
　　道至简笑了笑，“以后会有用的。”
　　“行吧。”他不说，酉併也就不再追根究底，只是没一会，又有新的问题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和吴曜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理解道至简的行为。
　　道至简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苦恼，“我在等。”
　　“等什么？”
　　这一次道至简沉默了好几分钟，就在酉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语气非常轻。
　　“等他爱上我，或者说，等他发现他已经爱上了我。”
　　亭子下方的一片空间安静下来。
　　五分钟后，道至简看到了远处的人影，回头向着酉併眨了下眼。
　　徐图之此时还没注意到他们，他正一个草丛一个草丛地找糖葫芦，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亭子旁边。
　　他弯了半天腰，累的不行，刚想直起身，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是阿七的声音。
　　“……道至简，你有没有想过，图之他到底喜不喜欢你？不顾别人的意愿，因为自己喜欢，就将人娶回家里，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道至简的声音有些闷，“他让我亲，也会亲我，会和我睡一张床，会帮我洗澡，这都不能说明他喜欢我吗？”
　　“当然不能，说不定他只是在履行作为伴侣的义务罢了。
　　道至简没再说话。
　　徐图之屏住了呼吸。
　　心跳很快。
　　他喜欢道至简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至于道至简提到的那些，他都是愿意做就做了。
　　他没喜欢过人，如果想和一个人亲近就是喜欢，那他是喜欢道至简的。
　　得出这个结论，徐图之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好像他就应该喜欢道至简。
　　理所应当。
　　————
　　道至简是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他不对的，“怎么了，图之？”
　　徐图之摇摇头，没看男人，“没事。”
　　虽然他知道自己喜欢道至简了，但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目前来看最好还是不先告白的为好。
　　道至简看着他头顶的发旋，难得的有些烦躁。
　　他可以肯定，自己和酉併说的后面几句徐图之是听到的。
　　那现在的情况代表了什么？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第二天，道至简照常送徐图之去上班，却被他拒绝了。
　　“我今天请了假，就不上车了。”
　　徐图之站在车外和男人道别，“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哦。”
　　司机二飞通过后视镜看到老大阴沉的俊脸，只想把大嫂直接拉上车！
　　徐图之说了两句话，道至简直接把这两句话在脑中自动整理，最后得出——图之不想和他坐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