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亮光）落英缤纷》晴夏

22、二十、借刀杀人（中）

　　自从白石南来梨衣岛后，可以说是天天光顾诊楼，美其名曰学术交流。
　　三谷手插裤袋靠在门口观察着院子里对座的那两个人，好吧，塔矢少爷破天荒对他放下成见让他做眼线，他也只好勉为其难，毕竟自己的这个好友兼大学同学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要爬墙了，自己这饭碗就宣布丢了。
　　那两个人正兴高采烈聊得起劲，白石南抱着一大提琴在调音什么的，倒是光显得格外感兴趣，三谷就蹲在门口纳闷地看着。
　　不一会儿，白石南开始拨弹琴弦，进而弹起曲子来了，是时下流行的曲子啊，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时尚的。不像某个白痴，除了玩游戏之外什么都不会。
　　他边弹边唱，偏低的嗓音带着些微沙哑，听上去蛮舒服，三谷一边脚打着节拍一边不忘了观望对坐的那两个人。然后开始不屑，不就是弹琴么，用得着带含情脉脉吗，让那醋桶子少爷知道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有的你爬。他忍不住翻白眼。
　　一首歌完了以后，光乐得拍手叫好，三谷就更郁闷了。
　　冲着那额前金发的人就喊：“喂，你拍什么掌？你不是音乐白痴吗？”
　　光转过头来状似委屈地说：“音乐白痴就拍掌犯罪了？”
　　三谷哼道：“那你说说你拍掌什么意思吧？”
　　“听完音乐不是应该拍掌的吗？”这下轮到光纳闷了，又指着白石说，“对了，我拍掌你怎么不谢幕啊？”
　　“大哥，那是音乐会好不好。”
　　“诶，是吗？”
　　三谷忍不住扶额，真不知道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那我鼓掌你应该再弹一首才对啊。”光认真地说。
　　白石温柔一笑，再次抱扶起大提琴，“没问题，只要你想听我就弹。”
　　三谷冷不丁就打了寒颤，他肉麻起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太阳下山了，三谷靠在门边半眯眼打瞌睡，那边那两个人依旧对坐，白石每弹唱完一首歌，光就兴高采烈地鼓掌，于是他便继续弹唱，一首接一首。
　　三谷勉强抬起眼皮，我说那两个人有完没完，白石南那家伙明显表情就僵硬了很久，唱歌都跑调了。居然还能忍到现在，最让人佩服的是，对坐那个根本就没听懂吧，这才是典型的对牛弹琴。

　　“我说你怎么就能听他弹唱了一下午？你从小唱歌就跑调，对音律一窍不通啊。”事后三谷纳闷地问光。
　　光笑笑着回答：“我没听他弹唱啊。”
　　三谷险些摔倒，“那你坐那一下午在干什么？”
　　“我在研究那几根线什么时候断啊。”
　　“……”

　　亮回来的时候，星辰闪烁，三谷早趴门槛上睡着了。
　　见亮下车来，光恋恋不舍地注视着白石怀里那把琴，遗憾地说：“下次再听你锯吧。”
　　“光，怎么在院子里？等我么？”亮走上去揽住他，瞧见白石南在一旁，脸色顿时沉了三分，不过见他神态不太对，又多了少许不解。
　　“没有啊，白石弹琴给我听，他很厉害耶，居然一下午都在弹唱，都不用休息的。”
　　那是你逼出来的吧？三谷叹了口气，冲白石投去同情一眼。
　　亮颀长的身形在夜风下显得格外高大，黑色的长风衣下摆轻扬，他垂头将目光放在那把价值不菲的大提琴上，冷笑：“敢情是高人，天黑了，白石先生不知道光容易饿吧？”
　　光听到这，才惊觉肚子确实饿了，软趴趴地坐到门边，和三谷倒作一堆。
　　“好饿！”
　　“饿就去叫吃的，不要粘着我。”三谷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你居然一下午都没吃点心才叫奇怪吧。”
　　“因为白石先生一直在唱歌啊。”
　　“那是你一直在鼓掌，他能不继续吗，说到底不就是你自己的错嘛。”说完那这句话，三谷就后悔了，因为站在光身后的亮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他咽了咽口水，瞅情况不对站起来干笑着，赶紧开溜了。
　　“你若是喜欢音乐，下回我带你去维也纳听音乐会。”
　　“我没喜欢音乐。”
　　亮脱西装的动作一滞，“那你听他弹了一下午？”
　　“没事干就听着呗。”
　　亮眯起眼，碧潭浮起一丝复杂，默然不语。
　　第二天三谷一起床，没顾上洗漱就直奔隔壁诊楼去，结果扑了空，他望着沙发上丢的乱七八糟的游戏机和电线发了一会呆。不会又被叫去主楼了吧？按理说今天不是塔矢行洋例检的日子，明子夫人应该也不会待见他。
　　“诶，你还会打网球啊。”光惊讶地笑说。
　　“嗯，没事的时候会锻炼一下。”白石江运动外衫拉链拉好，顺手戴好网球帽，看上去英气十足，“一起吧？”
　　“嗯？”光迟钝地抬起头露出迷惑的表情，“什么？”
　　“昨天无意中发现了个网球场，一起去打球吧。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工作重要，身体也不能怠慢了。”
　　光迟疑着，样子似乎有点困扰，低头注视着握网球拍的手，有些晃神。
　　白石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了然，“我可以教你，网球其实很有趣的。你一定会喜欢。”
　　他的表情充满期待般。光低头看了看球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才点点头，“好吧。”
　　“先热一下身吧。”白石示意他做下运动。
　　“哦！”
　　所以当三谷费了不少功夫找到他们的时候，白石已经开始很耐心地为光讲解打网球的一些基本技术，显然学生干劲也挺足。两人全神贯注于运动中，似乎没注意到他来了。
　　“打网球啊……”三谷耸了一下肩，总比昨天弹琴好多了，不过他们俩到底在干嘛？纳闷这一点他还是没法摆脱。
　　“那现在我们试打一下吧。”白石摆好接球姿势冲光点头示意发球。
　　“好！”光笑眯眯地回以手势，然后鼓足干劲，似乎在为自己打气，握着球的手有些冷汗，握好拍，抛球、起跳、挥拍、打出去。
　　黄色的小球脱离出去，冲对场直飞而去，然后潇洒落地、弹起、飞出场，前后不到数秒时间，一套动作堪称一气呵成，完了以后，白石南惊异地回头看着贴着围网滚动后落下的网球。
　　“好快！”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球就已经直接得分了。他尴尬地转回头，“你，会打网球？而且是高手啊。”
　　光挠头，呵呵笑着说：“我会啊。高中上学那会参加过网球社，不过后来因为觉得没发展空间就不玩了。”
　　“呃，那你怎么还让我教你？”
　　“诶？不是你说要教的吗？”光这下更不能理解了。
　　“……”
　　场外的三谷默默叹了口气，跟少根筋的人真的很难沟通。
　　“我就说这家伙不是学过网球嘛，怎么还让人教，啧。”三谷拍拍屁股站起来，“运动神经不怎样的家伙对于网球这种高速球运动倒是应付得来，奇怪的家伙。”
　　知道光会打网球后倒显得轻松了，可以放开来对打，很快，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热汗淋漓。
　　三谷抬头望了望天，抽手挡了下太阳，这天气确实有点热，待他再将目光投去时，惊异地发现白石南已脱下他的运动衫，露出精硕完美的上身。
　　“真热！”他冲光笑了笑。
　　“嗯！”光表示附和，想了想，皱着眉拉开上衣领子，也抬手开始解扣子，“我也脱了好了。一身都是汗，黏黏的不舒服。”
　　三谷见状直接三步并两步上去抓住他的手往外拖，“不好意思，这家伙吃点心的时间到了，他不能饿。”
　　“诶，三谷，你别拖我。”光挣扎着，脸上因为运动而红润的肤色更显通透，“我肚子没饿啊。刚出来的时候才吃了两份拔丝苹果。”
　　“你要脱下去，那老太婆今晚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疯了吗，这两天跟那白石混的那么亲。”三谷毫不客气地吼过去。
　　“可确实很热嘛。”他也委屈地抽鼻子。
　　“少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白石南是老太婆派来的。”
　　“我知道啊。”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还跟他这么亲密？”
　　“他又没对我怎么样。”
　　那还不叫怎么样？三谷扶额险些没站稳，“摊上你这么个老同学，我真是倒了霉了。为什么我的工作是操在你手上？要是塔矢亮知道你天天跟他这么亲密，估计你也没好日子过。”
　　“亮他知道啊。”光索性往诊楼走去，还是决定回去吃点什么。
　　很好，这活他不干了。月薪再高也经不起这群人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