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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幸福的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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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苍夺走了我的幸福,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遇见你。
我喜欢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喜欢你。
喜欢到,甚至都要弄丢了自己,你会不会也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呢?
没有关系,我的一生还有好长,只要在你的身边,我就觉得神终于把我的幸福还给了我。
所以,只要你在,我的心就被暖暖地填满了,
不会寂寞,不会害怕,不会伤心,
谢谢能让我这么喜欢的你。我喜欢你。
——摘自14岁的莲的日记
莲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和蔼英俊的父亲,温柔美丽的母亲,还有他们对自己无法无天的宠溺。从小名里就可窥见一斑,双亲唤她“怀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唯有怀在袖中,躲过天神嫉妒的眼。
可一切终止于她8岁生日那一天,父亲闭上了眼,母亲哭得止不住泪。她终于发现,所有的美好都是父母拼命掩饰来的:原来父亲和自己有一样的病,染色体的部分缺失是无法逃避的魔障,他鼓励自己战斗这么久,自身却还是逃不开离去的命运。是不是下一个离开的就是自己?自己又会再什么时候去那个冰冷的世界?
爸爸,爸爸,爸爸……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公园玩的嘛?不是说好了等莲长大就当爸爸的新娘么?为什么爸爸你一动不动的趟在那里,也不理莲了呢?爸爸你坏……
心中的呼唤不断,可回应自己的只有斜进玻璃的刺眼阳光。小小的莲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懂得心的疼痛,第一次觉得窗外的静谧是一种讽刺。
“怀袖,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莲抚上父亲僵硬的脸孔,探不到温度,却明晰的感受到母亲声音里的无限悲凉。她愣愣地看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眼泪也生生挣断了线:“恩。”
听到她的回答,母亲慢慢收敛起哀伤,使劲地扯出个微笑,渐渐形成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将莲抱在怀里,只剩指尖还些止不住的颤抖。
“妈妈别难过,”莲争着抬起小手,想要平复母亲唯一表现出的不安,“我最喜欢妈妈做的蛋糕了。爸爸说过,哭的话,蛋糕就不甜了。”莲的母亲是个从法国学艺归来的糕点师,因与莲的父亲相爱而留在了中国。
母亲深深吸了口气,爱怜地看着莲,曾经的计划如今在心中已经无比坚定了。由于这种释然,突然间她笑了,看了一眼死去的丈夫,然后又板直了脸,严肃地说:“记得哦怀袖,你永远都叫夏目莲,不管发生什么。……你先出去一会。”
莲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她出去,但觉察到母亲的不自然,还是擦了擦眼泪,乖乖的出去了。母亲看到莲小小地身体消失在门口,才转过身,握住丈夫的手,终于泣不成声:“深!对不起,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们的怀袖了,原谅我!我慕容初樱此生都只爱你一个!我爱你!深~~奈何桥边,记得等我些年……”
不远处的莲听到母亲悲戚的哭声,也忍不住软了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当晚,母亲就带她来到现在眼前的日式大宅前,手被母亲紧紧地牵着。紧闭着的门又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据说这是母亲一位朋友的家。
“初樱!你真的决定了?”从宅子里急急奔走出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眼波流转出万分焦急,“就算是为了怀袖也……”
“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怀袖由我保护。”语罢,莲的母亲蹲下身来与莲平视,“怕不怕吃苦?以后可能没有这么好的生活了哦。”
莲看见母亲眼中的温柔与坚定,急忙应道:“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只要能与重视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是值得去害怕的呢?哪怕是一个女人的骄傲,哪怕是世人的羞辱,哪怕是无尽的黑暗。
但是此时的莲并不知道,母亲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残忍,是莲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的债。只可惜那时的莲只有8岁,还是单纯得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幸福总是会破碎的吧。
本来是那么幸福的一家三口,还是被上天嫉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