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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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他好像往那边去了！跟上！”
“千万别让他跑了！要不然我们可就遭殃了！”
“混账！连那种东西都看不住！”
“……”
一群嘈杂而喧嚣的人擎着火把，提着灯盏，在街上翻找着。不时爆出的粗口，以及凶恶的表情，粗鲁的动作，连街旁小摊都被掀翻了，但却没人敢上前阻止他们的恶行。
眼见那群人向柳色所在的这边走来，旁边的水果摊的女老板见柳色还呆立在街中心，忙一把把她拉到了边上。
“小心点他们！站远些，这些流氓惹上了就麻烦了！”
感激地对老板点点头，柳色趁机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这些都是什么人？”
“维甚斯知道吗？这城里最大的赌场。这些人都是赌场老板的手下，全是地痞流氓！呸，可做了不少黑心事！这城里的人，哪个不受他们祸害！”女老板已经是欧巴桑级别的人了，提起这些人来咬牙切齿，看来也是被祸害的人之一。
“那他们这是？”
老板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八成是他们抓到的还不起赌债的人偷偷跑了。”
抬头看了看柳色一个人，似乎是外来的游客，又好心提醒一句：“在这城里，见着这些人，你都绕道走吧。千万别惹上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群人已经呼啦啦地朝街的那边去了，被惊吓了的人们纷纷从道路两边回到了街上，整条街再度恢复了活力，吆喝声四起。水果摊的女老板也忙着张罗自己的摊位了。
“老板，打听下，这城里最热闹的酒吧怎么走？”
望望天，月亮都已经出来了，毛茸茸地挂在天上。拍拍空空如也的荷包，柳色想着也该为今晚的落脚之处打算打算了，还有以后的吃饭问题。
在老板的指点下，柳色很快找到了城里最大的酒吧，彩虹之家。
热闹的声音从酒吧里传到了街上，有音乐声，还有不成曲调的歌声，好像是有人喝到兴头上了。清脆的碰杯声在嘈杂的说笑声中变得模模糊糊。
推门而入，柳色踏进了她的捞钱场所之二，酒吧。
选了个角落坐下，柳色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谈话。服务员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在柳色摇头拒绝了之后很不开心地走开了，估计要不是柳色是个女人，早就甩白眼了。
旁边的几个人见了，便主动凑了上来。
“这位小姐，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酒吧里不乏这样的女子，什么都不点，给男性搭讪的机会。
可惜，柳色不是。她不点，纯粹是因为没钱，而且酒量不怎么好。
连连拒绝了好几个上前搭讪请酒的男人，酒吧里的人都看出来了，柳色不是那种混酒吧钓男人的类型，于是她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这种地方的人就是这么直接，知道没希望之后，马上就会转移目标。与其看得到吃不到，还不如找个对眼的眉来眼去调笑一番，漫长的夜晚，一个人总是寂寞的。
静静地坐着，柳色的目光不时地落在了叫嚣得最响的那一桌。那一桌坐了两个满脸横肉的男的。
这一坐，就一直坐到快深夜了。
其间，外面下了一场大大的暴雨，雷电轰鸣，甚至盖过了酒吧里的喧嚣。更多的人为了避雨跑进了酒吧，一时间酒吧里挤满了人。
幸好柳色先来一步，要不就会淋个落汤鸡了，毕竟目前她连一把伞都买不起。毛茸茸的月亮，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雨停了，人也差不多都散去了。酒吧里剩下的人也不多了。
那两个男的也喝得烂醉如泥了，但酒兴却丝毫不减，一直叫着上酒上酒。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其中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酒吧后面走了去。大概是喝多了，想上厕所。
几乎同一时间，柳色也起身了。
酒吧后面是一条黑黑的巷子，平时喝多了的客人偶尔会因为找不到厕所而在这边行个方便。
男子嘴里哼着一直没唱准调的歌儿，哼哼唧唧地在墙角解决了生理问题，转个身，想进酒吧继续拼酒，还没等踏上台阶，便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柳色这才从暗处出来，顺手拉上了酒吧的后门，以防有人这个时候出来。
脚尖碰了碰瘫在地上的醉鬼，确信对方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汗味，以及这巷子中的腐烂的垃圾散发出的味道，还有某些排泄物的味道，让人不住想作呕。
拧着眉毛，柳色拿着从酒吧里顺手牵来的绳子，把地上的人结结实实地捆了，一手握住绳子地一头，拖着重物，走出了巷子。
半个小时后，柳色一脸欣慰地从海军的办事处走了出来。
拍了拍有点沉的背包，3千万也算一笔大钱了。一晚上的劳累，等待加上最后的体力劳动，嗯，还要算上气味不太美妙的工作环境，总算是物有所值了。
本来满怀的愧疚，在想到可以好好睡一觉之后，便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海贼老兄，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嘛，这也叫一种缘分吧。”
想起被自己弄晕交给海军的海贼兄，恰好就是在赌场里把记录指针输给自己的那个海贼，刚在酒馆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出门翻黄历了，还记得在赌场的时候他曾叫嚣自己是悬赏3千万的凶恶海贼。
柳色对这位兄弟充满了感激之情。前后两次都遇上了，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又是指针，又是悬赏金，真是个大好人啊。
所以，为了报答他的这两份人情，柳色离开的时候趁海军没注意，把捆绑的绳子做了点手脚。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逃出来的。
说起来，抓海贼换钱，还是向草帽海贼团中的索隆学习来的。
半夜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是有人，也多是些心术不正的小混混。
不用摸地图出来，柳色记得附近就有家旅馆，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了走捷径。
所谓捷径，通常都是伴随着不怎么愉快的环境以及治安。
凹凸不平的路面，不时从路上跑过的老鼠和野猫，两旁的垃圾桶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小动物在寻食。
捷径快走到尽头了，在经过最后一个垃圾堆时，柳色的裤腿被某样东西勾住了。
深深的暗色在被勾住的裤腿上晕染开来，视线扫向那勾住自己裤腿的东西，柳色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这裤子是从赌场出来的时候买的，上身还没一天呢。
那是一只带血的手，紧紧地扯住了她的裤腿。
“放手。”淡淡吐出这两字，柳色转身欲走。
垃圾堆，带血的手，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麻烦。
闻言，那只血手抓得更紧了。垃圾抖落的声音响起，地上一个黑色的暗影蠕动着。
暴雨带走了浓厚的乌云，明亮的月光从云层间洒下，照亮了那黑色暗影。
很丑，这是柳色的第一眼感觉。
有着人的身体，但却不是人的面貌。遍体鳞伤，有些伤口翻绽开来，沾上了泥土和其他的污秽物，身上的布料勉强可以遮羞。血已经在地上积了一个小洼，看来是在下雨之后流的，而之前的血，恐怕是被这暴雨冲掉了，甚至看不出是从哪里到的这个垃圾堆来。身上的颜色不是红就是黑。
这是什么？
“救……救、救……我…我……”
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嗓音中带着呼呼的声音，似乎连喉咙里都是血，随着声带的振动嚯嚯作响。
柳色不是被破碎的声音吸引住的，也不是对这凄惨的身体产生了怜悯，而是那一双眼睛。
如垂死挣扎的幼兽的双眼，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却又澄澈无比，却让人移不开脚步。
蹲下了身子，柳色和那双眼睛对视良久。
那其中的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对某种东西的执着让柳色慢慢扬起了嘴角。
“想活下去？”
“救救、救……我！”
重复着这句话的人似乎听清柳色了在说什么，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却只能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来已经说不出其他话了。
连那双眼睛，也眼见着就要熄灭了。
“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柳色慢吞吞地对着那双眼睛说到，“我从来不救运气不好的家伙呢。”
闻言，那双眼睛一下子暴睁，眼中的光亮一下子仿佛燃烧了起来。如果这是一双野兽的眼睛的话，毫无疑问，柳色早就被野兽捕杀在地了。
可惜，眼前这只幼兽已经动不了了。只得以眼神凌迟眼前这个戏弄自己的冷血女人。
渐渐地，眼睁眼这样的动作都无法持续了，再怎么努力，眼前的影像都在不停地模糊，最后，黑暗彻底袭击了他。停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女人轻而易举地从他手里抽出了染血的裤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