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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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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铮回了宿舍，心里仍是有些烦躁，他看了眼时间，和宿舍长祝朱打了招呼：“我今晚回家住。”
顾远铮的家就在H市，离学校不算太远，舍友也都对他时不时回家住这件事习以为常。
出了学校之后，他打了个车：“去六一酒吧。”
窗外的夜色一片宁静，车在寂寞的夜里穿梭，似乎白天的喧嚣归于尘土。
路上他收到了龚橘瑛发来的消息。
【铮哥，我最近有点忙，在努力考试呢，可能不能经常找你啦。】
【报名费好贵呀。】
【打滚.jpg】
顾远铮看着消息一哂，表情有些嘲讽。
这几条消息在稀稀疏疏的聊天框里很是扎眼。
他划拉了几下聊天记录，发了个红包过去，便锁上了屏幕。
车停在酒吧前，隐隐的音乐声似乎要揭开这个宁夜的假象。
里头早已开始了歌舞狂欢，响的，闪的，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场子还没暖起来。
外头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脱掉外头的外套，露出里面“酒吧风”的衣服来。
顾远铮惯常坐在角落，随便点了杯酒，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氛围里，像是观看一场5D电影。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渴望邂逅，有人累觉不爱。
电影散场之后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
从酒吧出来，他双手插着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目光在远处一滞，紧接着眯起眼。
十米开外的道路边，有一个长得像极了沈末迟的人，正牵着个小孩站在外头等。
像的不过是身高外貌，那个男生神情看上去温温柔柔，和那个小孩子亲切地交谈着。
不一会儿，一辆商务车停下来，下来一对中年夫妻，朝“沈末迟”客气地道谢，然后将那个孩子接走了。
“沈末迟”也转身进了一个门面内，消失在顾远铮的视线里。
顾远铮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他甩了甩头，强行把渣男那张欠揍的脸从脑海中移去。
但走到刚刚那个男生站的位置，他还是停下来看了一眼。
上面有个硕大的牌子，写着“好状元托管班”，面前是一道楼梯，这个托管班应当在二楼。
楼梯看上去很狭窄，里头黑咕隆咚的。
顾远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上头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听上去很急，他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就直接从楼梯冲下来，撞进了他怀里。
“我靠。”顾远铮被撞得倒退几步。
那人也吓得不轻，直接蹦了起来。
“对不...是你？”
两人定了定神，看见对方，均是一愣，变脸速度非常齐整。
“沈末迟？”顾远铮咬牙切齿。
沈末迟见到他，像瞬间套上了一层壳，变成了顾远铮最讨厌的那种视而不见的神情。
沈末迟攥紧了书包带，低头想从旁边离开。
顾远铮一把拉住了他，冷声道：“看不见我？”
“看得见。”声音平静。
“那见了学长，不打招呼？”顾远铮朝他靠近。
每靠近一步，沈末迟就往后撤一大步，最后，他被逼到路灯旁边，书包抵在路灯上。
顾远铮这人带点匪气，笑时吊儿郎当，严肃时又极富有攻击性，此时身上还带着点酒气，朝沈末迟压迫过来。
四周寂静无人，簌簌的风声裹挟着浓重的黑。
沈末迟整个人分明都是紧绷的，却看不出分毫害怕的神情，冷峻的面具卡的严丝合缝。
路灯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每个微表情都展示的清清楚楚，那双眼睛里似乎掩盖着很多情绪。
比如藏的很深的，类似恐惧的神情。
“怕了？”顾远铮问，呼吸都带着酒味儿。
“没。”沈末迟淡淡，“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远铮细细观察着他。
灯光下，那无辜的表情竟然看不出破绽来，他不由称赞：“你装的真不错。但是天天这么装，不累吗？”
没有得到回答。
被忽视的不爽再次涌上来。
“对了，你们新生军训，是不是有门禁？十一点半锁大门吧。”
他摸出手机，在沈末迟面前晃了一下：“好像还有十五分钟。”
说罢勾了勾嘴角，挑衅地看着几乎要贴在灯柱上的人。
在他的注视下，沈末迟面上虽无波澜，却无意识地咬紧了嘴唇，似乎力道不小，有些苍白的唇色都染上了红。
顾远铮愣了一下，刚要开口，便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妈的，那小子是不是在这附近打工来着？”粗犷的声音划破了安静，趁着顾远铮看过去的功夫，沈末迟猛地想往旁边跑。
顾远铮一把拉住他：“话还没说完呢，你跑....”
“草，就在那，沈末迟！那个小崽子！！”
隔着一条街，几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喝道，他们打着赤膊，身上还绘着纹身。
顾远铮没想到这群“社会大哥”的目标会是沈末迟，他将目光转向沈末迟：“你把他们也绿了？”
沈末迟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一把推开他朝旁边跑开，身手很敏捷，怪不得二十个俯卧撑不在话下。
顾远铮看着那背影左转，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那些人追到顾远铮这里，为首的恶狠狠问他：“你也是来堵他的吧，那小子往哪去了？”
几个人全部身形魁梧，黑色纹身盘亘在腱子肉上，此刻面目凶横，脸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有的手上还拎着根棍子。
顾远铮想了一下沈末迟的小身板，朝右指：“往那边跑了。”
几人挥了挥手，打算朝那追。
顾远铮叫住他们：“能不能问问几位大哥，和他是什么恩怨？”
“哼。这王八羔子他女朋友欠钱不还！”其中一人从鼻孔里出气。
“？哪个女朋友”顾远铮真心实意地发问。
“他老子的，这人还有好几个女朋友？拿到钱顺便揍他一顿！走！”其中一人啐了一口，领着其他人一同往街尽头追去。
顾远铮看着他们气势汹汹地跑动，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看来渣男也不是好当的，沈末迟为此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顾远铮想。
直到那群壮汉拐进了右边，他才收回了目光。
经过风一吹，他觉得头脑清楚了些，看了一眼时间，打车回了家。
*
袁婧婧正抱着小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招呼道：“小宝回来啦！”
顾远铮应了一声，走进去，硕大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古早电视剧。
一个英俊的男人拉着两个女孩的手：“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你们都在我的心上。”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都甜蜜地依偎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袁婧婧还戴着眼镜，看得认认真真。
顾远铮转身就朝楼上走。
进了卧室，他靠在墙上，觉得酒劲上来了，头很晕。
他摸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叫“camara”的社交软件，依然弹出那个消息【您的账号异常】。
像往常无数次点开时一样。
他在这里面的账号已经被盗将近两个月了，用尽了方法也找不回来。
这是他和女朋友最初认识的软件，当时他在做社会学方向的创新创业大赛，项目名称是“互联网时代陌生人影响力（积极方面）探究”。
他运气很好，刚注册就遇到了龚橘瑛，直到项目结项了，两人依然在热聊。
只是他有时候觉得很奇怪，分明龚橘瑛已经和他在现实里见过面，还成了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很想念之前在网上聊天的龚橘瑛。
那个头像是猫猫头，会撒娇，说自己紧张的时候会把嘴唇咬破的小姑娘。
今天看到沈末迟的动作，他再一次想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屏幕里的小姑娘是不是对那个渣男撒娇去了，以至于被沈末迟学了她的习惯。
很奇怪，龚橘瑛和沈末迟怎么样他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一想到猫猫头和那个渣男在一起，他就五味杂陈。
无论怎么点击账号申诉，都是异常，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扯开衣领。
*
随着新生军训结束，其他年级的夏季小学期也随之过去，学校秋季学期的选课系统堪堪开放。
“我靠，大四爽歪歪，我就剩一门体育了！”
军训快过去了，阮子奇的脚也奇迹般地恢复了，准备抢热门的羽毛球课。
“俺也一样！”黄禹志也挺兴奋，守着鼠标摩拳擦掌。
“铮哥呢？铮哥课多吗？”
顾远铮当年是数学竞赛保送的H大，进来之后就被薛习庆教授捞去加入了“攀岳杯”国际数学比赛小组。
没日没夜两年后，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小组得了个国际金奖，全员保研。
而他大三便走上漫漫补课路，将两年的专业课放在一年学得差不多。
大四查漏补缺，保证顺利毕业。
顾远铮点了页面刷新，发现还剩一门思修，和两门专业课没学。
添加进选课列表。
“课倒不多...”顾远铮抬起头，看到黄禹志的目光中透露着难以描述的诡异，“你那什么眼神儿？”
黄禹志打了个哈哈：“没..没有啊。”
他前些日子八卦冲浪，在女生群里误点开了一个名为【教官x新生（顾沈）】的文包。
新世界的大门徐徐朝他打开。
现在只要盯着顾远铮超过十秒，大脑里就不由自主地闪现文字。
黄禹志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凑过来道：“铮哥，您和沈末迟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顾远铮眉心跳了一下：“不认识。怎么？”
果然，离完成文包内容，就还差认识了。
“没事儿，就上次投票，眼看着快出结果了，当时沈末迟票数领先了不到十票。结果不知道谁，把人家投票网站黑了，现在吵得不可开交。”黄禹志转移话题。
“群里说沈末迟冷淡的很，要微信不给，搭讪不回......”
“你中沈末迟的毒了？”这个高频出现的名字让顾远铮拧起眉，鼠标点的啪啪响。
作者有话要说： 夏季小学期就是暑假多上一个月课T T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