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废帝成了我的裙下臣》血之青

26、痛苦

　　陈生今日回得晚，刚从繁忙政务中抽身而出的他，借着宝华宫微弱的灯光踏进了殿门。

　　内殿中女人今夜神情有些异样。

　　她靠在软塌的玉枕上，墨发略显凌乱地铺在身前，面色苍白间冷汗直流，此时紧紧抿着下唇，一边皱眉一边用凝脂纤长的手揉着额头。

　　地上扔了几只沾血的纱布，烛火昏黄，她肩上的血迹却出乎意料地明显。

　　像是刚刚修养好的肩胛骨又断裂造成的出血。

　　陈生盯着她痛苦的神情，脚步在屏风后微微定住。

　　孟破正拼命忍着肩上断骨之痛，察觉他来了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缝，声音沙哑道：“站在那儿做什么？”

　　陈生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这才缓缓走进殿中。

　　他来到软榻近前，弯下腰，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低声问：“疼？”

　　男人手背带着凉意，激得后者神智微微清醒，她没吱声，虚虚盯了他一瞬便别开眼不再说话。

　　像极了那日在明月阁时的模样。

　　陈生的手指遂缓缓下移，他钳住女人的下巴，指腹揉上她干涸的唇，眸子暗了暗：“怎么弄的？”

　　孟破却张开贝齿在他的食指上重重一咬，不一会儿就咬出了血迹。

　　陈生面色淡淡，他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抚着女人的长发，继续问：“伺候你的宫人呢？”

　　孟破松了嘴，闭上眸子道：“让他们下去了。”

　　放在一旁桌案上的蜡烛此时摇曳着火苗，空气中带着她残留的血味，她颤抖着手，说话时声线也是抖的。

　　陈生用帕子擦掉自己手上被她咬出的血，起身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将人放上了拔步床。

　　孟破现下不能坐着，一躺下整个人就像是被铁钩吊起来似的，比钻心还疼。

　　陈生在她身后垫了只靠枕，让人靠着床头坐下了。

　　孟破却猛地抓紧他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陈生动作微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面上的痛苦之色，心里罕见地划过一些钝痛。

　　但这钝痛绝不是因为她的痛而痛。

　　而是因为卑劣的他只能用这种手段困住她。

　　孟破似是心有所觉，盯着他暗沉沉的眸子笑了：“高兴了？”

　　陈生回握她的手，面色如常：“恨我？”

　　她今天似是不想提这些，只疲惫地别开眸子。

　　陈生更加靠近她一些，钳住她巧致的下巴，在她唇上盖了几个印章，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孟破眉头展开些许。

　　事实上，她今夜试着杀了人。

　　代价是再次断裂的肩胛骨，它因为多次重创脆弱极了，现下她略微抬一下胳膊，都会忍不住呻/吟出声。

　　唇上是他的温度，温润的像是三月的春雨。

　　本应该死在那场宫变的她，靠着他施舍的怜悯和嘲弄苟活至今，努力筹谋着，避开他的揣测和监视，像只狼狈的狗一样抱头鼠窜。

　　他却始终伪装着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孔，永远都是......永远都是这样！

　　假装爱她，假装宽恕她，假装庇佑她，事实上呢，这背后是让人恶心到骨子里的权势和欲/望，都是抢来的。

　　孟破突然颤栗着狠狠推开他，巨大的撕裂感猛地从断骨处再次攀升，她倒在床榻上，眼眶殷红如血，泪水就在里面打转着落下，她看着身下的男人，颤抖着声音道：“你满意了？！”

　　“废掉我的武功，杀了我的属臣，拖垮我的身体，甚至想让我为你孕育子嗣？你满意了！”

　　陈生倏地笑了。

　　他盯着她眸里层层积聚的仇恨、愤怒，抬起手在她眼眶处擦了擦，“照离，我不满意，我永远不满意。”

　　“你都不爱我，我怎么满意？”

　　似是崩溃，孟破紧紧勒住男人的衣领，指节捏到泛白，但她终究是撑不住这副孱弱的身躯，泪流到抽搐时，陈生只轻轻握住她的手，就让后者无力地跌在了他身上。

　　血迹从她两侧肩胛处不断渗漏，顺着织锦的被褥横亘在二人之间。

　　陈生吻着她眸间渗出的泪，眸色深沉：“你就应该像我一样，若到了那一步，我把命给你。”

　　孟破浑噩着昏了过去，她只觉分不清今夕何夕，身旁竟然多躺了一个人。

　　.

　　另一旁，魏铭正在宫内巡逻着，得到若扬的消息后快步往宝华宫走去。

　　如意心慌意乱，走出去还不远时就被若扬追了回来。

　　圆月高挂，微风阵阵吹起颤栗。

　　她站在原地，回头时还能看见密林里四处沾染的血迹，仿佛回到了当日阿慧死时的场景，死亡的恐惧从后脑处不断蔓延。

　　若扬见她怕极了，大手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如意姑姑，此事已经去叫魏统领了，深夜贵人们歇息，不如叫我们这几个下属调查完再禀报？”

　　如意一把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哭道：“哪有这种事情，宝华宫的奴才死了，怎么能不通报我家娘娘。”

　　若扬也清楚事情不是这么个道理，但前些日子傍晚闹鬼一事还没查清，今夜就又出了端倪，只怕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更何况，那宫女是他手底下一个小兵的老相好。

　　若扬看着她吓到了极点，阻拦的话刚到嗓子眼就被堵上了。

　　如意二话不说就往宝华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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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翻身初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