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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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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夏厌开始学习的原因，陈让莫名产生了危机感。
本来他们前后四个，夏厌睡觉，谈迦南根本不听课，王茂倒是学习，奈何天生不是块学习的料，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而陈让自己，他也就比谈迦南好一口气，会拿出课本装装样子。
可如今全变了，夏厌听课学习也就算了，谈迦南都开始读书向上了是什么鬼？难道，这块风水宝地里坚持堕落的人，真的只剩下他了吗？
谈迦南两手握拳交叠置于课桌，下巴抵着拳眼，撑着精神听了一阵，眼皮子便开始打架。他越听越困，只觉得讲台上老师的声音越来越遥远，课本上的字都开始跳舞。他一个激灵，掐了大腿肉一把，猛地清醒不过来。
不能睡不能睡，他不断默念。前座的夏厌聚精会神听得认真，他也不能输啊。好不容易撑到下课，谈迦南感觉自己都快听吐了，好好学习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陈让还特别贱的劝他：“既然听课这么辛苦，你就别为难自己了呗，咱俩一直做同桌不是挺好的吗？”
谈迦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好个屁啊好，谁要和你做同桌！”
陈让哼了一声，剥了颗硬糖丢嘴里咬得咔咔响，“行行行，你们都去做大学霸，我继续当我的小学渣。”
谈迦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朝他伸手，“有薄荷味的没？”
“没有！”
陈让气归气，还是翻了翻口袋，找了一颗薄荷味的给他。
谈迦南含着糖，意识清明了一些。扯了张纸刷刷写，写好还是迂回的传给夏厌。
夏厌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如果你考了全班第一，你想坐哪里？
夏厌的回复是——离你越远越好。
气得谈迦南睡了一个下午，等醒过来的时候，班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陈让哼着小曲摇头晃脑，见他醒了嘿嘿傻笑，“你看你，都说不要为难自己，你睡觉都打呼了你晓得不！”
谈迦南望着空荡荡的前桌，颓废的问：“夏厌呢？”
“早回去了呀，这都放学半个小时了。”
“.…..哦。”
两周过去，谈迦南还是一点进度都没有，□□没加上，失语的bug也没解决。
这周周日开始连读三天，22-24号中秋节放假，又见不到人了要。今天的午餐夏厌又拒绝了，愁得谈迦南喝了大半瓶可乐，一直打气嗝。
坐他旁边的夏厌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递了只耳机过来，眼神问他要不要听。
那就……勉为其难听一下。
九月底秋意渐浓，迎面吹来的凉风中伴着阵阵桂花的幽香。正午天台上也不再闷热，天空阴沉沉的漂浮着乌云，只偶尔露出一丁点日光。
耳机里不是乐曲，播放着白噪音，海浪拍打礁石，偶尔海鸥飞过鸣叫几声，带着平心静气的安抚。
谈迦南偏头呆呆注视着夏厌静好的侧脸，忽然想伸手摸一摸他长翘的睫毛，或是殷红的唇瓣，又或者是他苍白细腻的脸颊。
他将将抬手，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和的气氛，许久未见的程潜再一次来势汹汹。
出现到上前暴力扯断两人的耳机，程潜只用了五秒，他厉声讽刺，“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很愉快啊，夏厌！你别忘了，你背着罪孽，可没资格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的活着！”
夏厌表情寡淡，神色倦怠，“程潜，我赎过罪了。”
程潜优越的五官扭曲狰狞，狠戾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高声谩骂：“除非你死，不然你这辈子都赎不清你的罪孽！”
夏厌蠕动唇瓣，喃喃自语。可他声音太轻，程潜和谈迦南都没听清楚。
谈迦南一直有一个很疑惑的点，程潜与夏婉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站在了什么立场上，才能这么趾高气昂的谴责辱骂夏厌。
身体快过大脑，程潜一动作，谈迦南已经挡在夏厌的身前，“我警告你，有我在，你别想碰夏厌一根汗毛！”
三个人俱是一愣，谈迦南摸着喉咙，发现只要交流对象不是夏厌，即使夏厌在身旁，他也是能开口的。
愣怔后的程潜辨认出谈迦南，厌恶和轻蔑毫不掩饰，高傲的扶了扶镜框，不耐烦的苛责，“我也警告你，少他妈多管闲事！”
夏厌对程潜的阴鹫狠辣多有了解，于是拉拉谈迦南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回教室吧。”
程潜劣笑，“这傻逼可以走，你留下。夏厌，我们小半个月没见了，我可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谈迦南手握成拳，舔着后槽牙就想动手。夏厌两手揪着他的衣下摆，对他摇了摇头。
程潜觉得好笑，阴恻恻的冷觑着谈迦南，“我没看错吧？你想打我？你他妈算哪根葱啊？轮得到你来替夏厌出头？”
谈迦南清了清喉咙，他沉声道：“我谁也不是，就他妈看不惯你，想揍你，不行吗？”
程潜怒目圆睁，啪啪啪拍手，“好啊，好啊，夏厌你可真有本事，我不过出去比个赛，回来你身边都有护花使者了。难怪你这么傲气，我的话也不听了，腰板也挺直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有资格反抗我了呀？”
夏厌敛了敛眼眸，平静的说，“我对不起的是夏婉，不是你，程潜，我不欠你什么。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忍受你无端的怒火。”
“去你妈的没有必要，你害死了夏婉，你害得我跟她阴阳两隔！你还说没必要，怎么没必要！如果不是你，夏婉根本不会死！”
程潜睚眦欲裂，想要推开谈迦南却没成功，揪着他的衣领威胁道：“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开！”
身高的优势，谈迦南比程潜高了有三五公分，他故意俯身，语气坚定，“我也再说一遍，不准你动夏厌！”
夏厌眼眸闪过诧异，紧抓校服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他羸弱修长的躯干忽然透出一股铮铮傲骨任风吹的倔强劲儿，坚韧且勇敢的走到了谈迦南身前，护着他的同时直面程潜。
他语调轻柔但有力，“程潜，就算夏婉没有死，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很清楚，夏婉不喜欢你。”
倏忽暴起的程潜掐着夏厌的喉咙，把他压在粗粝的墙面上，瞋目裂眦道：“你胡说，夏婉喜欢我，她喜欢我！”
谈迦南扑过去，把程潜掼倒在地。夏厌不停咳嗽，原本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掐出一大片红印，刺激得谈迦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转身就想再补几拳。
夏厌握住了他的手腕，平静道：“谈迦南，我们走吧。”
谈迦南倏然顿住，狂喜瞬间漫上心头。
夏厌叫他的名字了！
随着亢奋惊喜的情绪不断扩散，谈迦南只觉被夏厌触碰的手腕正在发热发烫，好似有一团电流，沿着手腕传递到了全身。大脑皮层解析过后，释放多巴胺延长了这种雀跃欣欢，令他觉得酥麻酸爽，心脏也跟着疯狂跳动。
陈让观察了一下午，谈迦南啥事没干，光盯着手腕傻乐了。他忍不住，戳了戳谈迦南的胳膊，“嘿，哥们，你手咋啦？”
谈迦南得意挑眉，又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如果陈让没看错的话，他甚至看出了几分羞涩。靠，谈迦南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这么快？这才刚开学，一个月都没过去啊！
好在谈迦南不知陈让所思所想，不然肯定得赏他一个爆栗。
放学铃一打，谈迦南狗腿且小心的碰了碰夏厌的后背，讨好的说：“夏厌，我们一起回家吧？”
夏厌迟疑了好一阵，才轻轻点头。
两个人并排走，谈迦南走外侧，夏厌走里侧。
“你……能说话了？”夏厌问。
谈迦南言笑晏晏，“是啊，bug解开了。”
夏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走到上次分离的路口，夏厌挥挥手，主动告别，“那我这边回去了，明天见吧。”
谈迦南耳朵尖冒红，小声道：“明天见。”
还没走出二十米，忽然听见身后谈迦南啊了一声，然后脚步匆匆的追过来。他挠着后脑勺有些干巴巴的生硬问：“夏厌，你中秋节，打算怎么过啊？”
夏厌说：“在家过。”
谈迦南紧张的绞着手指，磕磕巴巴的问：“三天假期，都呆在家里吗？”
“嗯。”谈迦南哦了一声，身体半转又犹豫着转回来，声音低低沉沉，拘谨的问：“你要……来我家玩吗？”他抓耳挠腮扯了个还算正当的理由，补充道：“我刚来临市，对这边不太熟悉。如果你有空的话，你能带我到这附近逛逛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他自己先怯场，低着头瘪着嘴，望着白色球鞋头上的小洞洞。
夏厌静默的看了他好一阵儿，尽可能委婉的说道：“我要学习，不一定有空。” 重新捡起荒废的学业，不仅高一的内容要复习，高二的课业也要抓紧时间学习巩固，任务挺紧张的。
谈迦南臊眉耷眼，小心翼翼的把手机递过去，声音飘忽着，“那能给我你的联系电话吗？”
夏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