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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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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行人约着去泡温泉,男汤女汤中间隔了一道高墙。好在这个点已经没什么其他的客人,陈让时不时插嘴隔壁女生们的话题也不会受到指责,只不过会被王茂一次次制止。
谈迦南的心思就全在夏厌身上了,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以后,他看夏厌是越看心越虚。还故意装作没坐稳,沉到水底看夏厌藏在水下白白嫩嫩的躯体,借机揩油摸夏厌的大腿。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夏厌怪异地看过来,“怎么了?”
谈迦南怕他发现,只好收心,老老实实不敢折腾了。
回了房间,谈迦南挤到夏厌床上,脸颊憋出两抹酡红,“夏厌,我能跟你睡吗?”
夏厌一个枕头砸过来,“不能。”
好吧,谈迦南不情不愿地滚回自己床。
关了灯,房间完完全全黑下来。
谈迦南侧睡朝向夏厌,眼睛适应后能看清夏厌模糊的轮廓。想到昨天没和夏厌说祝福,于是临时补充:“夏厌,新年快乐啊!”
夏厌脆生生的声线藏着深深浅浅的笑意,他温声道:“谈迦南,你也新年快乐。”
谈迦南很想告诉夏厌,他有答案了,关于他为什么不想和夏厌分开。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上夏厌了,因为喜欢夏厌,所以想一直一直和夏厌呆在一起,不想和夏厌分开。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他说了,夏厌连朋友都不肯和他做了。
16岁的谈迦南明白了暗恋的苦涩,胸口是胀胀的、酸酸的;喉咙是干干的,痒痒的;眼眶是红红的、涩涩的。他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不喜欢他的人喜欢上他呢?
最后一天,早上睡到十点,完成退房。跟来的时候一样,女生坐汪卓的车,男生做宋清岚的车。
等除了开车的宋清岚,大家都开始睡觉的时候,谈迦南奓着胆子碰碰夏厌。试着叫夏厌,确定夏厌睡着了没反应,他假模假样开始嫌热。把外套脱了罩在他和夏厌的身上,然后在衣服底下偷偷碰夏厌的手。夏厌一动不动,他便越发大胆,由碰改为摩挲,再由摩挲改为虚虚牵手。他只敢稍稍用力握紧一秒,然后迅速放松,喜形于色地弯了眉眼,脸颊的酒窝跟着绽放。
暗自得意的谈迦南一抬头,对上宋清岚戏谑的目光。他掩耳盗铃般偏转了视线,佯装欣赏起车外的风景。
夏厌似乎没发现,谈迦南比他迟醒来,那会儿他们手早就松开了,车上就他一个人,他的外套好好的盖在自己身上。
车外,孩子们正在和两位成年人告别。
谈迦南穿好衣服下了车,扯着夏厌的手腕不让他走,找汪卓求助,“卓哥,夏厌今天不去我家做题吗?”
收到信号的汪卓好心帮衬,“走吧,夏厌同学,让我给你捋捋英语作文的万能模板呗。”
不给夏厌拒绝的机会,谈迦南拉着他就上了汪卓的后座,手也一直不松开。
夏厌莞尔:“放手吧,我去。”
谈迦南萌生一计,一手握着夏厌的手腕,一手和夏厌比大小,语气夸张地说:“夏厌,你的手好小哦,还又白又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纤……纤什么来着?”
夏厌轻飘道:“纤纤玉手?”
谈迦南连连点头,“对,就是纤纤玉手。”
夏厌借机考他,“纤纤玉手和芊芊玉手的区别是?”
“.….. 这也能出题啊。”谈迦南垂头丧气,“我能拒绝回答吗?”
夏厌给了个你说呢的眼神。
谈迦南不确定道:“前者形容人,后者只能形容女人?”
夏厌点头,“恭喜你,猜对了。”
答对了的谈迦南就得了奖励,一路上都没松开夏厌的手,夏厌试着收回没成功,也就罢了。
元旦一结束,高二第一学期最后的假期就只剩寒假了。
期末考时间早早公布,安排在了一月中旬。朱德刚就八校联考的重要性语重心长地说了半节课,大概的意思是,等八校整体排名出来以后,学生们可以参照历届的档次,粗略估一估自己能考什么样的大学。例如属于八校排名前30%的考生,有望上一段,也就是一本及以上高校;八校排名前65%的考生,有望上二段,即本科,以此类推。
一段谈迦南是肯定上不了,二段也悬。他近些日子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上课老是开小差,有时候试卷做着做着,就停了笔。如果夏厌在身旁,就盯着夏厌,如果夏厌不在身旁,那就想着夏厌。反正跟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似的,满脑子夏厌夏厌,不思进取。
这会儿在家补课又是这样,汪卓把笔一丢,沉下脸,厉声问:“谈迦南,你还学不学?”
谈迦南苦巴巴地皱着脸,他也想学啊,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啊,思想老跑偏。
汪卓长抒一口气,“你别告诉我,这几天你心神不宁都是在想夏厌?”
谈迦南咽了咽口水,理不直气也壮,“是啊。”
还是啊,汪卓被他气乐了,故意奚落:“真的假的?不嘴硬说只是好奇,瞎问问而已?”
谈迦南烦着呢,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相框里笑颜如花的夏厌,愁眉苦脸地问:“卓哥,你和宋大哥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我和清岚?”汪卓露出追思怀念,“就前一阵儿,我刚给你补课没多久吧。”
“啊?那你们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
汪卓笑了笑,“不算吧,我们一直暧昧来着。”怕带坏小朋友,他没说他们之前一直是炮友。他俩属于大学就看对眼了,就一直互相解决生理需求,毕业后顺理成章合租,直到前阵子宋清岚为他和家里出了柜,他才答应和宋清岚交往。
以确定关系为基准的话,他们确实才在一起没多久。
“总之,我们就不用你操心了。”汪卓道,“你收收心,别耽误学习。要想追夏厌也别现在,他目标定的挺高的。”
谈迦南惆怅不已,“我知道啊,可我的脑子,我的心,它们都不听我使唤啊。”他不由得唉声叹气,“诶……爱情好磨人啊。”
汪卓噗嗤一声笑出来,赏他两个脑瓜崩,“小小年纪,别装老成啊。还爱情,你知道个屁的爱情,学你的习吧!你要是这次期末考没考好,把我招牌给砸了,我第一个送你的爱情进坟墓!”
谈迦南揉着脑袋,“得得得,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左右谈迦南思想不集中,汪卓也不逼他做卷刷题了,安排他背课文,英语的、语文的。错一个字或者一个单词,那就在每天30个单词的基础上叠加。
头一天刚开始,谈迦南昏头昏脑没当回事儿,依旧发呆神游,汪卓让他背的时候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结果那天汪卓家都没回,不算题目,《爱莲说》一共119个字,守着谈迦南熬通宵背完149个英语单词才放行。
切切实实见识到汪卓的“残暴”后,谈迦南就不敢了,强迫克己、不情不愿地收了心。
磋磋磨磨熬过期末考,谈迦南合计完总分,觉得稳了,主动跑去问老朱什么时候出成绩。
朱德刚一脸稀奇地看他,没好气道:“着什么急,最快也要明天。”
还要明天?
谈迦南失落地回了教室,趴在课桌上长吁短叹。
考的稀巴烂的陈让以为他也没考好,转过来安慰他,“咋了呀,你考得再差我都给你垫着底,别难过,别伤心,啊!”
真诚又好笑,谈迦南拍拍他的肩,问:“王茂这次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让摸着下巴,“他这次理综分数挺高的。”
谈迦南就开始琢磨换座位的事了,等夏厌回来,四个人面对面。他提议:“要不我们座位往前移移呗?”
四个人一齐往前排靠靠,或者是换到中间去。
夏厌勾唇,“这么有信心啊你?”
谈迦南嘿嘿傻乐,得意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王茂犹豫,“算了吧,万一陈让换不过去怎么办。”
不至于吧?一个学期坐下来了,虽然说是自己选座位,但换来换去基本上前后左右的人都不太会变了,学生之间自觉默契,明知空位留给谁还故意去抢这种事总不会发生吧。
陈让说:“你们想换就换,别顾忌我,我不学习,占着好位子也是浪费资源,我坐这就行了。”
两个否决了,夏厌想了想,也说算了,谈迦南只好作罢。
隔天上午班级、年级排名出来了。
夏厌班级第8,年级排名96;王茂班级第18,年级排名293。谈迦南班级正数32,倒数19,年级排名514;陈让班级倒数第一,年纪倒数第43。
看到排名,谈迦南立马蔫了。又没完成目标,才进步了8名,虽然看分数只差了五分。他一个劲儿的叹气,也没脸提让夏厌把他□□加回去的话了,愁容满面地的望着窗外。
到了下午,八校排名出来了,夏厌妥妥的一段,而谈迦南不上不下地卡在二段末尾,至少以现在的水平,想上本科,还是很悬。
灰心的谈迦南耷拉着脑袋,有点想放弃。每天那么辛苦的学习,成效却那么慢,而他和夏厌之间的差距还那么大,真的很磨灭人的斗志。
“夏厌,我好累啊。”谈迦南倦怠地说。
夏厌笑而不语,只温柔地伸手,轻轻抚摸谈迦南的头发。
回到家,汪卓对谈迦南还算和颜悦色。分析了试卷,哪些是粗心丢分,哪些是模糊丢分,哪些是不会做丢分。分析完了问他,寒假打算如何安排。
谈迦南叼着笔,回忆起原本的时间线。他记得是回了B市,谈旭伯搁家呆了三天,年初二就飞外地出差去了。至于他自己,他也没闲着,天天跟狐朋狗友蹉跎时间,后来还跑去西藏玩了半个月,开学过了好久才回临市。
谈迦南咬着大拇指,不甘心地问:“卓哥,寒假还要补课啊?”
汪卓慵懒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怎么,嫌累,不想补?”他毫不客气地嘲笑,“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想和夏厌考同一所大学?”
“.…..”谈迦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抠着裤缝,瑟缩着肩膀,脑袋低垂。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补不补明天给我答复。”汪卓起身,“学习这事呢,别人再怎么逼都不如自己肯学。只有自己肯学了,才能事半功倍,夏厌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天资不错,别那么懒,现在多吃点苦,以后才能多点自主权。总不能日后离了你爸,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