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藏者》炎泉

5、真正的善藏者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艾莲生进去的瞬间有些愣住，转过身的瞬间她摇了摇头，应该是眼花了吧，明明给房东钥匙时听说她因为要嫁人而搬走，怎么又会在这遇上？想到这她又笑了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八卦了？虽然是房东主动八卦的。
　　到了门口后没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周大福，周大福将她的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她也没有拒绝，想来他是想送她最后一程。她是典型的路痴，不愿过于用脑在路上，只专注于看风景，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这个城市有交集，那么好好地看看它，发现它的好，这样最起码……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厌恶一座城。
　　但是车没有停在预想中的车站，而是另一个住宅楼下，看出艾莲生的疑问周大福说道：“时间还来得及，先带你去个地方。”艾莲生点点头跟着他走了。他们停在一个门前，周大福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做出请的动作，进去后的艾莲生看到了屋内的一切，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小两居，不华丽却处处透露着温馨，跟她梦想中的家一摸一样，曾经她幻想可以在这样的厨房做好饭菜等他下班，在这样的客厅与孩子尽情玩耍……但是这样的地方终究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她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知道现在说这件事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所以这两个月我尽可能的去找你，并不是作为警察对市民的抚慰，而是另有所图，图你不要走……”
　　这一席话将艾莲生雷的外焦里嫩，所以很明显她的脑子跟不上他的节奏，那么她的表情自然也没有管理得当，露出见鬼的表情。
　　周大福哪里顾得上她听没听进去，他只想留住她，留住第一次住进他心里的人，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接受不了，我也没有让你立马接受我，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了解我再做决定，最起码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想跟你共同建立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只属于我们的家？”对于其他的话她没有听进去，但是最后这句话却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但是看着对面的人，她又不忍心，毕竟此时的她还没做好让别人住进心里的准备，贸然答应那是对他的不负责任。于是说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感情经历，我刚刚失恋没多久，所以……”
　　“没关系，我愿意带你走出来。”他抢过话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知道她的一切，正因为知道，才用这个投机取巧的方式来打动她，他不会觉得自己卑鄙，因为他会让她幸福一辈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答应：“好，那我考虑考虑。”
　　“嗯，那你以后就住这吧。”周大福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装作淡然的说道。
　　“啊？”
　　“反正你现在找也未必会有合适的房子。”
　　“这……”虽然考虑，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吧。
　　“你放心，暂不说这有两间房，就算没有我平时也是住警局多一些。”
　　“好，那房租……”艾莲生说到这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房租不房租的，如果考虑过后你不答应我就多收你房租，最好是榨光你的钱，看你怎么离开。”
　　“……”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解决了，其实对于艾莲生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毕竟她用了两个月时间，绞尽脑汁却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说这件事情。虽然父母对于他迟迟不给交代也不满，毕竟自己闺女不差啥凭什么被这样对待？她又何尝不知道，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姐身上，都不用他父母打抱不平，他都得先跳脚说：“我姐那么好，凭啥结婚时连个房子都没有，你家是光彩了，那么点钱就娶个这么好的媳妇，我们家得多丢人？不痴不傻养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白白给你了。再说了买房子是你们住又不是给我们，只是让我们安心有那么难么？又不是买不起房子。”想到这艾莲生晃了晃头，从今以后关于他的一切不再想起，遗忘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一件事。
　　此后的几个月周大福都做到了称职追求者该有的姿态，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他也享受着这种牵挂人的滋味。而艾莲生与他相处也渐渐融洽了起来，时不时下厨给他外卖攒下的根深蒂固的毒素排一排，相处倒是十分和谐，和谐到仅半年的时光他们就领证了，而他的求婚并不浪漫，只是默默的把她的名字加在他的房产证上，只有他们彼此知道那不是市侩，而是两人共享彼此生命中的一切。
　　有了驾驶证两人可以随意开车，艳羡死那些单身狗，例如，日常她去警局给他送餐，接他下班，可能在别人看来这应该是男人做的事。
　　只是这天警察局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听说被带绿帽子不说连孩子都不是他的，孩子是买一赠一的也就算了连钱财都被席卷而空。艾莲生给周大福送完饭就遇到这位风靡整个警察局的人物，看着脸上不再有昔日光彩，鬓角出现隐隐白发的人她不知该说什么劝慰的话，既然无话可说还不如直接擦肩而过，所以她选择略过他，然而……却被他叫住了：“你现在好吗？”
　　“嗯，很好。”
　　空气凝固了有一分钟，而男人犹豫很久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终点不同罢了，所以走的路不一样。”
　　“可我现在好像迷失了方向。”
　　“爱莫能助，毕竟方向盘在自己手中。”
　　说完她就继续走，然而又被叫住，但这次不是他，而是她的他：“莲生，等我一下，我送回家，天都要黑了我不放心。”
　　艾莲生回头露出狡黠一笑：“是怕我去劫财还是劫色？”
　　“那你还是劫我好了，我财色双全。”
　　“脸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感受不到身后那一抹目光周大福问道：“认识的？”
　　“陌生人。”在她看来现在的他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那聊什么了？”
　　“只是问路。”
　　“你都是小路痴还给人家指路。”
　　“有些路需要自己走，所以我指不了。”
　　“嗯。”
　　“还有，以前我是路痴，但是现在某人给我指明了方向，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走丢。”
　　“是吗？谁这么厉害！”
　　“你猜？”周大福看着艾莲生发自内心的笑也跟着笑了。
　　他不介意她的不实话实说，这并非隐瞒，如果说真正的隐瞒者应该是他，他调了她胃病进医院那天的电梯和楼门口的录像，没有他的出现，虽然周大福未见过他却觉得只要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她曾经的他。那么敲门声的由来像博士的离奇自杀全部烟消云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到了熟人的缘故让艾莲生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导致夜间她做了个噩梦，梦中她透过门缝看到一席长发女人正在用刀扎着什么，她本能的呼喊出声，长发女回过头来，鲜血模糊了她的脸庞……她被吓醒了，再无睡意，于是起身去了警局给他送宵夜……
　　而此时等待她宵夜的人对面站着一个男人，他丢给了对面男人一个日记本，一个她以为不知道被丢弃在哪个角落的日记，他想……她无疾而终的过去由他来完结吧。
　　吃过宵夜，两人牵着手回了那个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