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卡特蒙的堕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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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对元老会拍案，但不能与揍敌客为敌
——流星街元老会潜规则之一
我想艾姆一定真正喜欢卡特蒙，就像他真正热爱流星街一样。
他在这里，购置了地产——
一栋挺田园风味的两层小楼，安静的坐落在卡特蒙城郊的居民区里。
我抵达那里的时候，明白艾姆其实一直在等我发现这里：整栋小楼都被念力包裹，可是门锁上的安全装置是曾经我给元老会普通档案室设计的机械念力锁，我是唯一拥有“□□”的人。
可是我不能贸然将门打开进入，因为我没法从里面把门锁上。如果在我进入之后又有人悄然进入，就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等候，等我的对手前来。
我要等他赶到这里，在打开门锁之前和他做一个了断。
……
他很快就来了，比我预想的更快。
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他，细心的擦拭着相伴自己多年的遥控器。
西索就在离我一定距离的地方站住了脚，他倚住了一根雕饰精美的灯柱，鹅黄色的灯光撒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旧时光式的美好气息。
“翎霜长官～”他缓缓的说着，“总是能让我感到意外～”
我没搭理他。
我知道他表面美好的幻象下其实也隐藏着凶险的杀气，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给他扔扑克的机会。
西索很敏锐的察觉到我们之间敌意的气氛，于是他一展臂，哗哗的扑克牌从指间飞向黑暗之夜
“你看～长官～“他刻意放下杀意，扔掉武器，“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也并不恼怒你的欺骗～相反～能成功将我骗两次的女人～让我感到格外珍惜呢～”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战斗价值？”我故意绕弯，把他的示好抛到一边
“啧啧～”他有哭笑不得的表情，“女人真是奇怪又钻牛角尖的生物～长官是认真说这话的么～”
“我很认真。”我确实是认真的。
他哦了一声，就对我道：“那么我也认真的告诉长官～虽然你看起来很有战斗的乐趣～可是我总感觉～现在就这样毁了你～相当可惜呢～”
他说这话时舔了舔舌，我已经明白他是对战斗有着狂热偏执的人，但凡说到这类话题他就忍不住即兴奋又压制。
他把内心的情绪按下去，又说：“这感觉非常奇怪～按理说长官这样的年纪～又是这种性格～念力应该到达了这一年龄段的顶峰～可是我总有那样的直觉～现在的你～恩……怎么说呢～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你～你明白的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我明白。”我打断了他，收起了遥控器，“你还没有把握杀掉我可以获得完整的快感，对吧。”
“说到底就是这意思～”他笑起来，“翎霜长官～与其说你是聪明人～还不如说我们心有灵犀～”
“那么，你准备和我在这里熬到什么时候呢？”我抱住了双膝，这大半夜也真够冷的。
“美女～”他反倒责怪我起来，“你不坦荡荡的和我一起过来～反而玩那样的花招～牺牲一家可怜的赌场来躲开我～我还想问你是为什么呢～”
“这不就是你期待的吗？”我盯着他被灯光照在地上斜长的身影，“之前刻意打断我和赌场经理的谈话，又故意抛出轮盘这样的游戏，我不卖力破关，怎么能让你满意？”
说到底，西索不就喜欢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吗？
从迪卡到百孤岩再到卡特蒙，无一不是故意抛出线索再引我上钩，一个事件的真相不过是下一个谜团的开端，我始终都是在他布好的局里绕圈而已。
“虽然说呢～我很热衷于制造游戏给别人玩～”他仿佛拥有读心术，看透我的想法，“但是翎霜长官总是以我意想不到的方法破关～让我欣喜不已呢～说来看看～你从哪里看出的端倪～”
小角色面对BOSS只有坦诚，于是我把一切和盘托出。
“首先是赌场经理对你的态度。他很怕你，还说出了关于轮盘的话。可是之前他提到艾姆的时候对他赞不绝口。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和艾姆在那里砸过场，那么他怎么可能只对你感到恐惧呢？何况假如你在卡特蒙犯过那样的大事，赌场怎么可能不把你列入黑名单呢？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然后呢～”
“然后我和你赌了轮盘，就发觉这样的赌博游戏实在没有技术含量。艾姆是怎么通过这个游戏引起你注目的，我实在很难想通。于是我反过去重新回想经理当时的话和神情。假如你和艾姆真的赌过什么，却没有引起赌场的大范围而恐慌而只是让经理感到害怕，那么……”
“那么～？”
“那么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个答案，你们赌的确实是轮盘，但不是赌场里那种随处可见的欧式轮盘，而是，恶名昭彰的——俄罗斯轮盘赌！而赌注就是赌场经理的性命。”
“嗯哼～”他给一个回答正确的眼神，“不过我真想看看长官赌欧式轮盘会有什么新招～要不也会直接告诉你真相的～不会生气吧嗯～”
“反正你把我玩够了……”我有愠怒的神色
“哟哟～你不一样玩了我吗～我还以为长官真被黑赌场下了毒呢～你这么固守原则的人～居然也有那么好的演技～”他叉着腰扭了扭，这动作裹在西装下要多怪有多怪，“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么～呵呵～”
我又不想再理睬他。
我只是迫不得已才会蒙骗他，否则找不到机会去找赌场经理问话。我想看穿他彬彬有礼的西装下到底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在想赌场经理给我的坦白里有多少真实的信息。
那时，乘着西索拿扑克逼赌场人员要解药，我迅速跑到二楼，找到了躲在办公室里的赌场经理。通过逼问得知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原来，艾姆常年在卡特蒙这家赌场和经理联手出千，蚕食赌场的钱，所得钱财都是对半分。他们原本合作得很愉快，可是有一天艾姆突然说他要再赌一场就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就在这时候，西索出现了，他悄声对艾姆说了些什么，经理说他发誓艾姆听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可具体什么话他却不得而知。
西索同意告诉艾姆一些“他想知道的事”，但也要艾姆告诉他一些情报做以交换。然而他们交换的条件得不到统一，最终决定用俄罗斯轮盘赌来定裁。
西索把一把齿轮手枪装上一颗子弹，然后他们轮流转动弹轮，对着经理的脑袋开枪。假如是西索开枪，而子弹没有击中经理，那么艾姆就得回答他的问题，反之亦然。而假如经理一枪毙命，交易则立刻停止，西索和艾姆都不得再纠缠对方索要情报。
当然经理被吓得个半死。不过最后那颗子弹从枪膛里射出之时，艾姆念在旧情上，替他夹住了子弹。经理说他从来不知道艾姆的身手原来有这么好，这之前他只是假装一个文雅的上流社会的绅士，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至于他身手那样好却要在赌场里靠出千来赚钱，别说经理，就是我也想不明白。
我从经理口里得知了艾姆的住址所在，就直奔这座小楼。西索会随后感到，完全没有一点悬念的预料。
这地方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座百孤岩的人鱼而已。也就是说，他知道这里应该藏有打开人鱼念力锁的钥匙，和知道人鱼里面应该藏有档案一样清楚。
我感到厌烦和疲惫。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在迪卡就很直接的告诉我：噢，长官，档案藏在百孤岩一座温泉宫前的人鱼塑像里，而打开人鱼的钥匙藏在卡特蒙一座小楼里。
然后，我就可以给他颁发死亡证明书了。
可是……现在西索还好好的活在我眼前。
我哑然失笑。
原来，这样想来，错误的人是我才对。因为如果西索一早就告诉我一切真相，那岂不是会有生命威胁？
就算是玩弄我，也不过是更安全的行事策略而已。
很有趣啊……我这样安慰自己，反正不在这儿被他玩个半死，我也得在流星街给飞坦打个半死，或者被库洛洛气个半死，又或者和窝金喝个半死，再或者在思尔达的电玩厅里醉生梦死……
可是，假如他的目的真和最初所表露的一般明确。那么，我就应该因为他的这些伎俩而放过他吗？假如……他的存在最终会给同伴带来威胁，那么……
杀了他！
我的脑海里猛然蹦出这三个字。
杀他可以说亦难亦易。硬拼，就现在的我，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但是如果精确算计的话，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漂亮的女人在细心思考的时候～会格外的迷人呢～”他打断我的思绪，“怎么了～决定了在外面站一晚上么～”
“不啊，”我起身就把遥控器对准门锁，“进去喝杯茶吧，算我替艾姆请你的。”
他没动，只是看我先跨一只脚进去。
“怎么？”我回头，“害怕有陷阱？懦弱到让女人先去踩？”
“哪里～”他秒速的窜到我前方，“我是想着女士优先呢～”
由于念力封闭的缘故，小楼内异常干净。只是客厅正上方的吊顶上有一片灰蒙蒙的蛛网，一只小小的黑色蜘蛛潜伏在后，静静的等待猎物。
我很怀疑它是如何在这毫无蚊虫且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找到食物，又联想认定西索就是那躲在视线模糊之处的狩猎者，再者觉得至少我身后有幻影旅团，无需太多担忧……蜘蛛，真的是一种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生物。
我们找到了艾姆藏在床头板背后的小密柜，不费吹灰之力打开。里面是整齐叠放的文件资料，上面放着一把鱼尾状的钥匙。西索眼疾手快，抢过那东西，却在我瞪着他之时，又殷勤的递到我眼前。
“差点忘了～大概只有长官可以打开人鱼～”他讪笑着
我们开始查看那叠文件。里面全是零散的人员资料，其中夹着几张照片，右下角ＵＶ的标记表明那是涅墨的杰作。
西索乘着我不防，偷偷把一张我和库洛洛从元老会里出来时被偷拍的照片藏到怀里去了。
我们从中发现了我的简略档案。
念能力那一行写着：操作系。可以操控一切带有机械设备和电路设备，包括操纵、修复或篡改系统程序。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西索问我问号代表什么意思。
“那是艾姆写上去的，我会怎么知道？”我把档案揉成一团
……
记得今年早些时候，艾姆曾经私下找过我，这是他身为调查组直接上司和我为数不多的单独见面。
“我听说你还有其他的能力。”他询问我，“你在元老会的档案资料并不完全。”
“那一定是别人胡说的。”我低着头，没说他是听错了。“我不过是操作系而已。”
“但据说你的身体经过改造，没有发展其他能力吗？”他不大相信
“改造不过是为了更方便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的操作，没有发展什么特别的出来。”我咬死不认
艾姆的眉头皱了皱：“翎霜，你是调查组首席长官。应该明白身为元老会的成员，必须要向组织透明化。”
“我可以上元老会的测谎仪，证明我除了档案上所写，并没有其他能力。”我与他对视，“可是如果证明我没有撒谎，怎么赔偿我因为不受信任而受到的精神损伤？”
“算了吧。”他见我如此的说，决定不再坚持。
因为这世上，没人会没有秘密……包括艾姆自己，包括库洛洛，也包括我眼前这位魔术师先生。
“看～”他突然笑着拿起一张纸，“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话音未落，纸已经从他的手里消失。
我将抢到的资料揉成一团塞到左手心，却已经被敏捷的西索又逼到了墙角。
“给我～”他的声音低沉，暗含威胁，手已经摸到我后背，妄图抢走资料。
“不可能。”我没有余地的拒绝，我不可能把库洛洛的档案还给你研究。
“给我～”他再一次说道，杀气浓雾一般压了下来，全身都抵得我无法动弹，“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次～”
“我等着呢，”我试图将档案揉进左手心的微型粉碎机里，将它搅碎，无奈西索已经紧紧捏住我的手，让我无法打开藏在皮肤下的机械缝隙。我笑得开花开朵的：“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呢？”
西索没被我的笑容给蛊惑，他更加紧的捏着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骨握碎。
与此同时他还不甘示弱的和我调笑着：“敌人喜欢听的我们要坚决消声～最多用嘴去还击对方～”
我不理他的暧昧戏弄。我在想着，我和他离这么近，要不要弹出身上其它的武器……这样零距离的接触，我有多少的把握可以让他一刀毙命？
西索却已经先发制人的摸出了扑克牌。
“不要妄图像对付赌场那个小伙子那样对付我～”他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血痕，“我虽然喜欢聪慧的美人儿～但还没色令智昏到那种地步～”
我马上妥协了。
库洛洛的档案虽然重要，但是我的命更重要。要是我现在就挂掉，哪里还有机会阻止西索的阴谋？
我松开了手，尽管一直用缠保护，表面却已经被捏到淤青。
关键时刻，这家伙可真是能下狠手呢。
心里莫名的就有一种失落，尽管我确定我一点也没有爱上这家伙，但是女人被男人这样毫不怜香惜玉的粗鲁对待，不能不说是一种惨痛的失败。我郁卒的摸着青肿的左手，带着臭臭的表情默默回到床头柜旁坐下。库洛洛你可是何时何地都在给我找不痛快呢。
“没事儿我的美人儿～”他双眼都迫不及待的盯着那张纸，只是嘴上对我道，“等我读完这儿就来安慰你。”
我也正斜着那档案呢。
我看见上面写着：
库洛洛.鲁西鲁
身份：幻影旅团团长
出身年月：不详
元老会职位：保密
能力：保密
任务：保密
一连串的不详和保密…………
……
西索失望的把这废纸一扔：“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脸上冰冷，心里却忍着偷笑。
西索却已经又坐到床边，放肆的一手揽住我的肩，一手握起我受伤的右手，紧靠着我的身子，无比亲热的：“亲爱的长官～给我看看你的手～哟哟～肿成这样～真是抱歉～我控制力向来不佳～”
我恶狠狠的恨着他：“把蹄子拿开！你道歉也从我这儿套不到任何情报！”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
于是我们又快速的回去翻那堆资料了，都不肯浪费一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
最下面是一小叠装订着整整齐齐的文件。我只瞥见封面正中用粗体字写着：【关于１９９６年西区排挤元老会以及其它三区事件中揍敌客家族所起的关键性作用报告】
我只瞥到这个标题，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响。
这不就是我被公派到揍敌客家所要执行的调查任务吗？艾姆居然也在偷偷调查这件事情？！
难道说，艾姆的死亡不过是西区执行官妄图全盘掌控元老会阴谋中的一步小棋？难道说，他的死亡并不仅仅是西索想要找个决斗对象那么简单的策划？难道说，揍敌客家族才是整个事件背后狩猎的猎豹，而西索不过是嗅到腐尸飞来贪小便宜的秃鹫？
【离真相越近，也就离死亡越近。】
伊尔迷那黑色的预言再一次回想在我耳边……
我的脑内好像火车穿越黑暗山洞那般的轰轰隆隆的鸣响起来。
流星街元老会的潜规则之一：你可以对元老会拍案，但不能与揍敌客为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卡特蒙的堕落（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