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29、29

　　病房里，四个人此时都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四下张望，房内光线很暗，方天一进去就按开关，结果灯没有亮，四个人一时没能适应屋内的黑暗光线，眯着眼往门口看。
　　吴祥斌先认出了张笑玲，他放下揉眼眼的手，笑着问：“张医生，我们怎么在这里？”
　　另三个人此时也适应了屋内的昏暗，一起看向张笑玲。
　　张笑玲走进病房，微笑着说：“你们今天早上犯病，自己来了这里，一直没醒，所以我就留你们在这里休息了。”
　　章怀宁听了这话，突然惊叫了一声，说：“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早上明明是睡在家里的。”
　　另三人听了章怀宁的话，也吩吩附合。
　　张笑玲说：“你们之前出事，不也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这次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是你们复诊的日子，等复诊完了，我会叫你们的父母来接你们回去的。”
　　方天突然开口，说：“几位，睡了一天，都饿了吧，要不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李学霖摸着肚子说：“被你一说，还真有点饿了。”说着，就准备下床，一边穿鞋一边问方天，“你是谁？”
　　章怀宁在一旁抢答道：“他是方老爷爷的孙子，方天。听说是个道士。”
　　王护翼这时已经穿好了鞋，听章怀宁一说，便走到方天身旁左右打量起来，向方天伸出一只手，说：“啧啧，原来你就是方天，你好，我是王护翼。”
　　方天和他握了握，礼貌的说：“你好。”
　　王护翼转身指了另两个人向他介绍了一遍，说：“我们都算是世交，方天你既然回来了，有空就找我们一起玩吧。”
　　方天笑着说：“就怕我喜欢玩的和你们不合。”
　　吴祥斌走过来，说：“你喜欢的就是道法吧？这个我们也有兴趣，有空你也教我们一些吧。”
　　方天朝他笑了笑，说：“好呀。”
　　这时章怀宁走到了门前，说：“走吧，先去吃点东西，真的很饿呢。”又看向张笑玲，说，“张医生，一起吧。”
　　张笑玲想了下，应承下来，说：“一会儿随便买些蜡烛，诊所的蜡烛都用完了。”
　　王护翼在一旁报怨道：“怎么诊所会停电？一会儿跟爸讲，让他好好批评下电力局长！喂，阿斌，你也让你妈多报导下这些讨厌的电局！”
　　张笑玲说：“不是电力局的问题，好像是这栋楼的电路出了问题。”
　　章怀宁走过去揽了吴祥斌的肩，说：“阿斌，让你爸找人来维修下吧，这里应该也是你爸盖的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出了楼道口，往右走去，他们对于一个多月前撞人的路口都选择了漠视。
　　方天跟在他们身后，总觉得这四人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他暗暗招唤细雨和雪娘，两人瞬时出现在方天身旁，方天问：“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
　　雪娘看着那几人的背影，说：“他们从下楼开始情绪变得很快，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出现惊恐的情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细雨打断她，说：“不知道就别说了，跟着他们看会发生什么事吧。”
　　方天沉吟了一下，说：“你们两个好好看着他们，明天才是尾七，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雪娘和细雨应声隐去，方天和曲迪跟着他们走进一家火锅店。

　　席间四人情绪很兴奋，吃吃喝喝，几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途中几个大人相继打来电话，在接完电话后来都赶了来。
　　一顿火锅，吃到了十一点多，一群人才慢悠悠地从店里出来，慢步到诊所楼下，发现楼内的电路还没有修好，王维纤提议说：“不如大家先去我那里住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们过来。”
　　张笑玲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大楼，有些举棋不定。
　　章怀宁先开了口：“我看不用了，反正明天我们还需要复诊，现在也够晚了，我们上楼去睡一夜，没事的，王叔不用担心。”
　　另三人也随声附和。
　　几个大家还是有些不放心，纷纷劝各自的儿子先回家去，第二天一早再送他们回来，但几个孩子却反常的不同意。
　　几人没了办法，都看向张笑玲，张笑玲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他们既然都觉得住在这里没关系，那就住这里吧，我今天值班，也不能随便离开，”说着，她看向方天，“如果方师傅也能留下的话，我想大家会更放心一些了吧？”
　　这回那几个大人又把目光转向了方天，方天眼珠滴溜溜转，环视了下前面的这群人，小心地说：“让他们住在一起也好，我方便照应，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伯父伯母的。”
　　见方天也这样说，几个大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四个男孩走过去搂了方天的肩，夸他够义气。
　　随后几人又去买了一大包蜡烛，将他们送上楼后，几个大人又在诊所坐了会儿，眼看十二点过了，众人这才散去。

　　诊所内由于时常需要人值夜班，偶尔也会有病人留宿，所以卫浴设施一应俱全。
　　等章怀宁他们去洗浴的时候，张笑玲带方天和曲迪到章怀宁他们所住病房的对面那间房，她一边开门一边说：“今天晚上两位就请先在这里休息吧，没电，如果晚上太热的话就把窗户打开好了。”
　　方天道了声谢，曲迪拿了蜡烛进去，这个房间比章怀宁他们住的那间要小一些，并排摆着三张床，曲迪在每张床的床头柜上都点了一根蜡烛，屋内物件的影子被蜡烛光拖得长长地倒在地上，随着烛光的摇役不断摆动。
　　望着无风自动的烛光，方天眉头微皱了下，掐指算了算，扭头见张笑玲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冲她笑了下，说：“张医生还不去休息？”
　　张笑玲笑了下，说：“我带你们去洗漱间。”顿了顿，她好奇地看着方天拿诀的手，问，“方师傅，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吗？”
　　方天随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上，忙摆手说：“没什么，只是习惯，呵呵。”
　　在往外走的时候，曲迪靠到方天身旁轻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天看了他一眼，轻声回答：“没什么，你别疑神疑鬼的。”
　　曲迪“嗯”了声，不再说话。
　　洗漱间就在章怀宁他们睡的病房的后面第二间，章怀宁他们已经洗好，穿了白色睡袍在病房内说话。
　　张笑玲拿了新毛巾和白袍给方天和曲迪后，过去推开章怀宁他们的门，说：“你们别再吵了哦，早点睡，这里有些安眠药，要是睡不着的话，一人吃一片，听话。”
　　王护翼跳下床去按过张笑玲手中的药包纸，笑着说：“张医生，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常常玩通宵的。”另几人在他身后附合。
　　张笑玲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们现在还是病人，如果不听我话的话，那明天就不要再让我复诊了。”
　　几人听她这么说，忙往被窝里钻，李学霖笑着说：“张医生，我们听你的话还不行吗？我们不聊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张笑玲看他们都乖乖躺进了被窝，走过去将蜡烛都吹灭，才转身出去随后将门关好。

　　张笑玲在办公室里把玩着一只蜡烛，她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方天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着张笑玲，微微地笑着。
　　张笑玲见是方天，将蜡烛放回桌上，问：“方师傅，有什么事吗？”
　　方天打量了她一会儿，说：“张医生还不休息？”
　　张笑玲笑了下，轻声说：“快了，您还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方天不理，径自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跷着腿，看着张笑玲，说：“张医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张笑玲说：“方师傅会有什么问题问我呢？难道你心理也有什么问题？”
　　方天笑了下，说：“我只是想了解下张医生和崔耀工程师是什么关系？”
　　张笑玲收敛了笑意，盯着方天的眼睛，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崔耀。”
　　方天和她对视着，一字字说：“是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既然这样，那我不打扰张医生了，早点休息。”说完，他又盯着张笑玲看了会儿，才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他轻声说，“亡者已逝，何苦多造罪孽。”
　　房门，随着方天的话音关上了。
　　张笑玲望着关上的房门，嘴角微微挑了起来，目光变得冷冽无比，幽幽地说：“恶有恶报，血债血偿。”她拿起桌上的那只淡红色蜡烛，轻声说，“看来计划需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