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113、113

　　追出小树林，再没有任何线索，冷雾望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冷声问道：“细雨呢？”
　　“他没和你在一起？”方天反问道。
　　冷雾看了方天一眼，道：“翻墙进入这里后，我就被一直困在那里，直到你进来。”
　　方天也看向那栋不远处的大楼顶部，忧郁道：“难道他真的被抓走了？”
　　“什么意思？”
　　方天将自己刚进入医院后所遇到的情况简单地和冷雾说了，冷雾皱了皱眉，与方天再次对望一眼，两人齐齐往医院大楼楼顶奔去。
　　二人站在天台中央，这里哪里有半个人影，两人分头在天台四周找寻。
　　方天缓缓走到天井的背后，一个人影在地上一闪而逝，方天急忙回头去看，天井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但天井边残留的一溜墨绿的液体痕迹吸起了他的注意，他飞身跳到天井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将那半干涸的液体粘了一些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小心地站起身，转身看着身后储水井里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井水，眼前突然一花……
　　冷雾走到天台的左边，正往楼下看，身后不时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心想是方天这小道士动作太大，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下，就在他准备转身往另一边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随后是咕噜噜的声音。
　　冷雾一惊，转身去找方天，一边轻声呼叫方天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他随着声音跳上天井顶上，发现了落在井边的手帕，他认出那是方天的手帕，手帕上的墨绿痕迹和井台边的痕迹让他开始不安，紧张地转身发现了井内的水面开始冒泡，压低的声音中却也掩不住他的担心：“小道士？小道士？！你是不是在井里？回答我！”
　　咕噜噜的水泡声越来越弱，冷雾皱了下眉，纵身跳进水井中。
　　冰冷腥臭的水很快将冷雾包围，在黑暗中，冷雾迅速往水下潜去，远远地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刚想张口说话，冰冷的水一下子涌进了口中，冷雾虽然可以不用呼吸，但被水这样一灌，还是呛得不轻。
　　迅速静下心来平抚好自己的心态，冷雾往黑影的方向迅速潜了过去，很快接近了那个黑影，伸手将人拉住往自己怀里带，拉近后一看果然是方天，伸手在方天脸上轻拍了两下，没有反应，将他的头拉近自己一看，才发现此时的方天已经半晕了过去，双眼微眯露着眼白，从他口鼻中出来的气泡也变得稀少，冷雾看到他这样，想也没想，一把将方天的头拉了过来，咬上对方的嘴，一口气度了过去。
　　再放开方天的时候，就见他晕晕沉沉地一边咳一边呛了起来，冷雾无奈，迅速拉近方天的头，再次将气度了过去，这回他没有很快地放开，而是一边拉着他往上浮，一边不放松他的唇不断度着气。
　　然而，冷雾很快感觉到了不对，他拉着方天往上不断地浮游，虽然和方天脸贴着贴，但他的眼睛丝毫没有放松，他往下潜的时候虽然速度比较快，但用时很短就已经追上了方天，而现在，他虽然拉着一个人，但上浮的速度也不慢，却像是怎么也浮不到头一样，刚刚下潜时还有注意到头顶隐约出现的阳光，现在却如同在一个深不见头的黑洞之中，上下都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冷雾托着方天加快了上浮的速度，一边给方天度着气，嘴对嘴地感觉着方天柔软却又有些冰冷的嘴唇，突然有些心烦意燥起来，当冷雾惊觉到自己的心猿意马时，眼前已经一黑，在意识消失的最后时刻，他只是紧紧将方天的手抓在手中……

　　呛咳着醒来，方天感觉到周围很冷，他努力睁开双眼，四周很暗，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用力闭了闭眼，止住咳嗽后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四周很安静，很宽阔，方天摇了摇头，迟疑地想要站起身，往四周打量着，回忆也慢慢回复，他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前是在天台的储水井边，后来……后来好像落到了水井里，怎么会落到水里？他想不起来了，在水中，他好像被谁抱在怀里，还被……被……方天想着想着，脸突然红了起来，用力甩甩头，想要把刚才记起来的那暧昧的如梦如幻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记忆完全忘记。
　　“在想什么？”身旁一个冷冷的，似乎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方天吓了一大跳。
　　方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冷雾，突然感觉到刚才暧昧记忆中的人靠近自己，方天神经质地飞快地往旁边避了避，脸上迅速涨红，结巴道：“没……没想什么……”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一个轻挑的声音在方天身前响起，对方的口中的气轻微地撞到了方天的脸，本来就已经涨红的脸这下更是红得发烫，他迅速抬头，见是细雨正一脸担扰地看着自己，忙别过头去说：“我……我哪有脸红……”
　　细雨轻哼一声，一手拍到方天肩上，道：“小道士，你躲什么呢？让哥哥看看，是不是病了？”说着，伸手去摸方天的额头。
　　方天抬手将细雨靠近自己的手打掉，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去哪儿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细雨收回手，昏暗中方天可以看到他双眼闪着的愤怒的火光，只听他愤愤道：“之前遇上你，却被那不知道什么幻化的冷雾给下了套，让我被困在了一个黑袋子里，好不突然从里面脱身出来，刚要回身去找你，又遇上了小胜，我就去追他罗，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掉到了一个黑洞里，没多久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所以，你问我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才刚醒来就看到冷雾和你从上面掉了下来。”
　　方天回头去看冷雾，希望他可以给个答案，哪知冷雾却看向别的地方，对于方天和细雨的对方选择了完全无视。
　　方天看着冷雾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被人吻住的画面，本已恢复的脸色又篷地一下红了起来，忙转过头强作冷静地问细雨：“你不是说遇到小胜了吗？那小胜现在在哪儿？”
　　“我要知道还会在这里呆着么。”细雨白了方天一眼，转身往一旁走去。
　　“喂，你去哪儿？”方天追问道。
　　“四处看看，总不能就呆在这里不动了吧。”细雨头也不回地回答说。
　　方天想了想，回头看冷雾，他也已经往细雨相反的方向摸索过去，方天忙往细雨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还要人照顾？不会自己找个方向呀。”细雨冷嘲道。
　　“唉，刚才就着了几个道了，现在还是小心些好嘛。”
　　“那你不和冷雾一起？我可没兴趣照你。”
　　“我可没说要你照顾，指不定还是我照顾你呢。”
　　……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往前慢慢走着，昏暗的空间里，看不到尽头，只是隐隐可以看到五米内的景物，地面比较平整，感觉很宽阔，方天和细雨往前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尽头，方天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小声道：“要不我们回去吧，现在冷雾也不知道在哪里，还是三个人在一起比较好吧。”
　　细雨停下脚步，回头往来路望去，身后和身前的景物安全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两人走了这半晌就像完全没有离开过一般，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光线，抬眼能看到的都是灰蒙蒙一片，没有尽头，他头了下头，刚要说话，却被一把声音打断：“不用找我，我一直在这里。”
　　方天又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道：“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分开走后五分钟。”冷雾在灰雾中慢慢现身，刚才的他已经完全和这灰蒙蒙的一片溶为了一体，也难怪方天和细雨回头时没有发现。
　　细雨翻了翻眼皮，恨恨道：“真是跟鬼一样。”
　　“多谢夸奖。”冷雾依旧冷冷淡淡的。
　　“现在怎么办？”细雨一脸的不耐烦。
　　“我看我们又着了别人的道了，这里应该是被人下了咒的阵法中心，要想出去，就必须找到破阵的关键。”冷雾冷静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我回头找你们的时候。”
　　“那你不早说！”
　　“你们没人问。”
　　“……”
　　“浪费时间……”细雨小声嘀咕道。
　　方天四周细细看了遍，走离冷雾和细雨几步，右手捏符，左手拿诀，口中喃喃念起咒来，冷雾和细雨自动散至两旁，与方天左右呼应，同时作法，瞬间，几道惊雷炸响，随即传出一声短促轻微的悲呼，一阵烟雾尘飞过后，四周恢复了清明，方天三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至身于一处宽阔的地下停车场内，离安全梯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