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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手持罗盘在屋子里边走边看,身后跟着的西服胖男人一脸期盼地一步一跟紧随其后,胖男人不断地用手帕抹着脸,喃喃地说着:“师傅,你一定要帮帮我呀,我还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方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么搬走呢。”
胖子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无奈道:“我也想呀,可是无论我头一天晚上睡在哪儿,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都会回到这屋子里。”
方天眼望着罗盘,跟随指针的指引往屋前走去,一边敷衍身后的男人:“你该不会是有梦游症吧。”
胖子听了这话,把头摇得波郎鼓似地:“没有,肯定没有,为这我一个月前还专门找了这方面的专家诊治过。”
“看门诊有什么用?你应该问你老婆呀,她总会知道晚上是不是你自己起来走到这儿的吧。”方天说着,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这栋古建筑般木质结构的屋子他已经转了一圈了,就剩下前院,可是他进门时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任何的异常,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不由暗想:这些有钱人呀,就是钱多了没事干,非得给你找些事做才安心,今天狠狠敲他一笔,估计他就不会再犯病了。
胖男人当然不知道方天在想什么,跟在后面老实地答道:“问题是我老婆每次也跟着我回来了,她现在每天都呆在教堂里,祈祷什么天主可以收服了这妖魔。”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忙接着道,“不过我是绝对不相信那些洋玩意儿,所以才请了师傅您,您可要救救我呀。”
方天听到教堂二字时,用鼻孔冷冷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挺识货,放心,洋鬼子帮不了你的,祖师爷一定会帮你。”
说着,二人走到了院内一棵柳树前,罗盘突然急速跳转起来,方天眉头一皱,快走两步到了那棵老柳之下,伸出右手抚上柳树,闭目沉静了下来。
那胖男人先是见方天突然加快了速度,这会儿看清了他手中的罗盘不断乱颤着,方天却像在树下闭目养神,一时知道出了状况,却又拿这位朋友介绍的高人无可奈何,一时也不敢随便开口打扰,只能眼望着对方,心里虽然害怕得要死,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院子里除了风吹树梢和罗盘颤动的声响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胖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生怕呼吸过重将什么东西给引了过来,虽然现在是大白天的,可他还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自己不敢乱动,连脸上的汗成串地滴了下来,他也不敢抬手去擦,只有那对眼珠滴溜溜地不断四处打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方天手中的罗盘停止了颤动,指针指向了对面的那堵高墙,方天也随即睁开了双眼,扭头看着一脸神经兮兮的胖子问道:“墙那面是什么地方?”
胖子突然听到问话,吓了一跳,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弹跳了几下,他见方天恢复正常,心里也安了几分,用手帕胡乱抹了把脸,答道:“哦,那边呀,是座教堂,听说有近百年历史了,我老婆现在就是呆在那里,叫也叫不回来。”
方天一愣,追问道:“那她晚上还有回到这里吗?”
胖子想了想,摇头道:“说起来,好像自从她去教学祈祷后就再没和我一样每晚必定回到这儿了,我每个月也只能见她几次。”
方天仿佛来了兴趣,背靠柳树道:“那你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胖子擦了把脸,无奈地说:“我想她也是太害怕了吧,我记得上回见她是这个月十三号,噫?”胖子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低头沉思起来。
方天看他有异,忙追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胖子想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着方天老实回答说:“还真是奇怪,我记得她是二个月前的三号去的教堂,之后我好像只有每个月带三的日子才会看到她,问她在教堂做什么,她也只说是在祈祷我们能早日脱离这苦难,”胖子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觉得她在教堂呆的时间也太长了,有一次就问她怎么老在那里呆着,可没见谁成天成夜地去教堂祈祷的吧,怕她是遇上什么神棍骗徒了。可没想到她却说她每天都有回来看我,我和她为这事儿还吵了一架,但之后她还是每隔十天才会回来一次,我也就习以为常,没再说什么。心想呀,只要她在那里呆着觉得安心也就好了,反正也就一壁之隔,要有什么事儿,那里的神父也会来知会我的。”
方天一愣,掐指一算,今天这不正是二十三号?忙问:“你老婆一般几点来找你?”
胖子正要回答,突然从教堂那边传来一阵洪亮的钟鸣声,罗盘在声响中又开始剧烈颤动,随即院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胖子撇了撇嘴,又擦了下额头的汗,说:“回来了。”
方天瞪了胖子一眼,随着院门开启,隔壁的钟声也静了下来,那罗盘也随之安静了,方天转头向院门方向看去,胖子正迎了过去,一名素装长发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到胖子先甜甜地笑了下:“老公,吃饭了吗?”随即像是感受到方天灼人的目光般往柳树这边望了过来,当她看到方天时,先是一愣,然后又甜甜地笑了问,“原来有客人来了,老公,这位是你朋友吗?很久没见你带朋友回来了。”
胖子的脸此时已经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呵呵笑着拉上那少妇的手,带到方天面前介绍说:“方师傅,这就是我内人了。”
那少妇微微向方天福了一福,淡笑道:“方师傅,你好,以前没听老公提过你呢。”
方天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妇,只觉得她的周身似乎被一团淡淡的白雾笼罩着,脸色也比常人要白上几分,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异,手中的罗盘微微颤动着,似乎也感受到一线异样,却又不明就里。
方天在打量了那少妇一会儿后,才说:“哦,我是前几日才和你老公新认识的,今天前来造访,希望不会给嫂夫人带来不便才是。”
少妇笑道:“方师傅说哪里话呢,快请里面坐吧,我老公他就一粗人,有客人来了怎么能让人在院子里干站着,快请进屋,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做。”说着,又转头对胖子道,“你呀,还不快去给方师傅倒茶,怎么一点儿礼节也不懂。”
胖子被她训了一顿,却还是满脸的欢笑,口中应着:“这就去这就去,”一边飞快地看了方天一眼,见他脸色无恙,这才边擦着头脸上的汗边进了屋去。
方天坐在这间大屋的客厅沙发上,罗盘已经被他收了起来,胖子去泡茶,少妇也进了厨房,客厅只剩下他一人,他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异香飘动,这在少妇回来前是没有的,他将胖子的话和少妇身上的异样联系在一起,隔壁的教堂让他充满了好奇,心中却是对这洋玩意儿满是不屑的。
正在方天暗自思索间,胖子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过来,他将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像是怕打断方天的思路,不过还是发出了小小声响,方天睁开双眼将身子坐正了正,伸手拿了茶杯在嘴边轻吹了吹,赞道:“很香呀。”
胖子忙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陪笑道:“那个,方师傅,你有发现什么了吧?”
方天浅啜了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问胖子:“你有去过那座教堂吗?”
胖子连连摆手道:“没有,我一次也没进去过,我小时候老爹告诉我说那教堂很邪的,听说以前里面闹过鬼,不过后来好像被什么人给镇住了,听说那阵子镇上死了不少人,所以我打小对那里就有阴影,而且……”他看了方天一眼,手里拿了张新的手帕擦了下脸上的汗,轻声说,“我还是比较相信师傅你们的,我家老爷子生前也是拜的张天师,对那什么洋玩意儿可是一点儿也没兴趣。”
“哦?”方天看着他,淡淡道,“那嫂夫人怎么……”
胖子一听,飞快地朝厨房方向看了一眼,低声接话道:“这还不是那怪事给闹的,我老婆本来也和我一样信奉天师门下的,可自从发生那件怪事后,她去道观里烧了几次香,祈了几次福,都不见好转,后来不知道听谁说那教堂很灵,就跟着去了,结果……唉……”胖子摇摇头,无奈地低下头去。
“唷哈,还怪上祖师爷了不成?”方天浅笑道。
胖子忙摇手急道:“没没没,我绝没这意思,只是……”他往方天的身旁靠了靠,低声说,“方师傅,不瞒你说,自从我家发生这事后,我就一直觉得这镇上的人都怪怪的,以前隔壁邻里的都常走动,可是你看现在?这大白天的街上都没个人影,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出了什么事。”
方天正想细问,胖子的老婆端着菜走了出来,招呼道:“老公,请方师傅过来吃饭了。”
方天只得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