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杜猫猫

2、(二)

　　2004年12月4日

　　在孤独中探索自己的感觉
　　在孤独中让自己安静
　　我将不再驱逐孤独
　　因为每个人都终将孤独

　　注：
　　从前，我是一个害怕孤独而又在忍受孤独的人。每时每刻，周围的每一寸空气中都有孤独的影子。他让我看得更清楚，我有多孤独。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即使他不在我身边我亦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他在我心里，在我心里最踏实最安稳的地方。可我又开始恐惧，恐惧哪一天我终将孤独一人，却再也无法遵循原有的生活轨迹。就如一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又如一个丰衣足食的女子，曾经拥有太多，却再难舍弃从头开始。

　　人终究都会长大，不论你是否愿意。我害怕，害怕现在依赖他太多，以后无法再自己站起来。我怕他现在把我宠坏，却终有一天要抛弃我……

　　————摘自楚默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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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
　　楚默收拾杂物时
　　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被密封得很好的纸盒子
　　没想到
　　里面装着自己早年的记忆
　　泛黄的信纸
　　字迹很稚嫩很模糊
　　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本子
　　厚厚的
　　封皮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有点翻卷
　　拿在手里时
　　沉甸甸的
　　带着时间的重量
　　打开来
　　楚默找到了上面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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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
　　不是不懂
　　原来
　　不是没有顾虑
　　原来
　　不是没有退缩
　　原来
　　爱情真的会冲昏头脑
　　原来
　　早在那个时候
　　她已经亲手把披在自己外衣上的刺
　　一根一根地拔掉
　　纵使划破手掌涌出鲜血
　　却毫无知觉幸福地微笑
　　原来
　　爱情还可以当作麻醉剂

　　随后的时间
　　每过一天甜蜜的日子
　　她便把拔下来的一根刺
　　面朝自己插在外衣上
　　时间长了日子久了
　　新的外套就这样做好
　　她却早已不需要
　　因为有他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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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永远降临在那些
　　沉醉在幸福中的人们身上
　　楚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她正要对那件
　　原本想送给他做过冬的温暖牌毛衣
　　后来又改成背心
　　最后不得不因为笨拙
　　改成围巾的礼物
　　做出最后的完结时
　　萧然的声音悄然而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的距离
　　他的声音显得那么遥远
　　模糊得不太真实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Good news always come first.”楚默尽量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半开玩笑地回答到。

　　“好消息是，奶奶的病情已经好转，医生说下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我就说叫你不用太担心。奶奶身体一向很好的，只要看到你，她就什么病都没了。那坏消息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不能回来陪我过新年哦～”

　　“楚默，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楚默的大脑突然间断了电
　　空白 空白 全是空白
　　忘记了怎么挂的电话
　　刻意忽略了萧然有点自说自话般的解释
　　“好的，我知道了。”
　　楚默说完这六个字以后
　　三天之内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似一切正常的她
　　每天依旧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边织围巾边看电视
　　她织得很认真
　　仿佛手中的围巾是用金线织成般
　　她一刻都不停歇
　　不停地工作着
　　围巾的长度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也许只有长颈鹿才能带这么长的围巾
　　可是她都不在乎了
　　她感觉耳边始终有个声音
　　尽管她不想去听
　　那个声音却不厌其烦地讲着同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很烂俗的爱情故事
　　因亲人病重归国的青年
　　偶遇多年未见的女孩
　　女孩温柔的安慰
　　让他心中的不安渐渐消逝
　　男孩的内心起了变化
　　他发现女孩就是命定的她
　　而他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光阴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她——楚默只不过是这场伟大而又感人的爱情故事中
　　被人遗忘的那个前女友
　　可怜却无所谓的配角
　　更多的人面对这样的角色
　　最多也只是唏嘘一声
　　然后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
　　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女主角身上
　　为他们的轰轰烈烈而激动
　　为男主角最后的觉醒而庆幸
　　感谢老天没有让他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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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楚默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翻出那件早已丢弃在角落里的外衣
　　颤抖着想把它重新披在身上
　　却在披上的瞬间差点昏厥
　　因为她早就忘了
　　那一根根锋利的刺
　　早就朝向了自己
　　在她重新披上的一刻
　　毫不留情地刺进身体
　　心早已千疮百孔
　　身也已血肉模糊

　　正值隆冬
　　窗外又簌簌地下起雪
　　点点灯光为黑夜增添了少许人情味
　　屋子里空调被开到了最大
　　电视上
　　大片大片的红色
　　宣告着新年即将来临
　　就连广告都透着喜庆
　　温暖得想让人睡去
　　可蜷缩在沙发上的楚默
　　无意识地颤抖着
　　黑夜，无声无息地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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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未完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