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朱红渊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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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色彩顺入鼻息。
佛门千愁为首的人悄然瞬移至檀韵芮面前。而后是一声明朗而清晰的话语。
“好久不见，韵芮。”
那人声音清脆，手上转动的血色佛珠停了动静，檀韵芮诧异片刻，又弧眸笑笑。
“公子看着面生，倒不知相识多久，竟对韵芮如此熟稔。”她伸了伸懒腰，阖着齿。
“从不相识，却觉是故人久不见，就当做随口玩笑吧。唤我怜生便是，北清，北怜生。”
檀龛祭北雁，故人怜苍生。
苏夜离眯了眯瞳，又瞥眸看看楚倾月，摆手拍拍檀韵芮。“该走了。”
“嗯”
越过洞口，里面荡漾着绿水，洞再不断缩小下压，顶上吊着布料，水中杂乱无序，不知是什么再堆积。刹那好像无数视线闪过，苏夜离挑挑眉。
他没想到这么不干净。
蹙眉片刻，颜景拔出长剑，玄铁触及湖面，坦然动荡，水中游走的东西散了条道，随后一条船悠然的荡来，里面坐着瘦巴巴的老人，皮肤晒的黝黑，甚至有一些腐烂。。
“三月七～孩儿披花衣，嘿！
阿娘她把泪滴哟
孩儿穿花衣，飘散湖里去！
泪一滴，血一滴，年年都降雨～
红妆艳抹祭！
混蛋都变做蛇～哎呦—腐蚀到水里去～”
苏夜离怔了怔，最后那船夫哼着歌来到他们面前。三月七，孩儿披花衣。那些日子，故人正值幼年，披着花衣，却被驱逐于湖里去。苏夜离救他上岸。
他说，他叫阿年。那毛孩浑身脏兮兮的，甚至在第二天偷了他的馒头。而苏夜离却是继续在街头打杂，买了东西就放到同一个位置等着他去偷，去拿。
他想把那小孩拉扯大。
短短几年，未曾想那孩子见不惯赤界妖魔鬼怪，被欺负后下破了胆，一时莽撞害怕背离而去，不辞而别。
思绪拉回，那老头启唇道。
“这水呀，不难破。”
苏夜离此时又挑了挑眉。
“一块…蛇骨”老头举起了手，口齿不清的讲着话语。颜景一行人跟着似懂非懂的点头。
“混蛋…咳咳，化蛇而去，出来时…只剩骨头了！呸…嗝，谁叫它偷…我酒喝…”老头对着一行人指指点点道。
“你们之中，嗝…。混蛋，不能过”老头眯着眼，像只酒鬼醉汉，胡言乱语又似酒后真言。
“？”存在感极低的小媚花推了推檀韵芮。“这难道就是…传言中的二愣子？”
“不知道，不过愣是挺愣的。”檀韵芮思索片刻后打量着营造恐怖气氛中的老头。
楚倾月自一开始就沉默着，上身的蓝袍落了灰，倒也只有苏夜离给他拍拍。“师尊这般入迷，莫不是看上这醉汉了？”
“这醉汉乘船未闹个狗吃屎，倒也真稀奇，他船下的那东西多着呢。”楚倾月悄声道。
“恐是他就来源于那东西，那还等他废话什么”听到对话的檀韵芮阖眸叉腰审视那船上老头。
“媚花儿，你砍船我砍人，怎么样。”
“芮芮姐，你确定吗。”
两人很快混成了姐妹。虽然没人看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
洞外红日炎炎，洞内寒风凌冽。
许是寒霜眷属的存在，又许是怨气喊魂，此刻灰暗无比，某人在考虑如何调戏冤魂，而另一某人在考虑如何浑水摸鱼。
“对了，苏夜…离？”
酥椰梨直直的扔了一块骨头过去，神似蛇骨。那老头瞬间笑开了，抢过鱼骨却发现对不上货，仇恨的撇向几人而那骨头瞬间炸裂散发腐臭味。
那老头咬牙跃起，下半身浑浊的触手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缠绕着各种黏腻的污秽，而苏夜离趁时劈开了船。
船下是密密麻麻的小孩头颅，留着血液，接触空气后叫唤着，眼睛外翻而发肿。“爹！我要阿娘！你还我阿娘…”
“爹爹！我好疼啊！你给我口馒头！给我！”
“你说你会收养我的！你撒谎！你还我阿爹阿娘！”
其中，一道声音尖锐的传来，非船下之物，而是一条绝美的人鱼。
“别碰我的孩子！你个贱种！呜呜呜，我把他们养在这里多久了…你跟本不想救助他们！是你扼杀了他们！贱种…烂货！”
那条人鱼尾吹落至一片水域，不同别处污秽而黏腻，反而清澈而温馨。她垂下眸子，红发下皮肤白皙，脖颈却挂着铁锁，长尾清凉勾人。她怀里揣着一个空旷的摇篮，里面盛满了凝结而下的泪。
悔恨和愤怒的泪滴不会同传说那般化为珍珠。而会慢慢沉淀，化作一把武器。
所触之地，灼烧殆尽。
老头镇定的将触角卷起，甩向人鱼。
“给老子闭嘴！小心我剃了你的鱼肉来给他们当饭啃！”
“这个人方才还要拐了家弟做点心，若非家弟聪慧……姑娘可要为几人做主”楚倾月煽风点火道“他近日屡教不改，危害四方…虐待孩童…”
彼时，人鱼避开了触手，血丝攀上指尖。“…定会为其申冤，可否打开咒枷？”
厌倦到了极致，便是无止境的杀戮。
檀韵芮拔出了玄铁剑，潜入身前，北怜生则是应付老头。
“天有道，不予其路，我亦不允其生。”
佛珠散来，黄纸符咒飘散，北怜生的眉间亮起一道金光，符咒红字泛起，贴近每一触手，灼烧着，老头猛地一叫，却是哭滴滴的尖叫声。檀韵芮则是扯剑而去，一剑破开，花树晕染，魂破，环绕其间。
“谢。”
佛珠伴随人鱼手上烈刃，逼得老头蹙眉。
孩童从中涌起，顺到触手旁猛烈的吸允着血液，撕咬着血肉。
老头也非百毒不侵，甩开了孩童再度跃起，湖水却妄图困檀韵芮于其中。
“二十四仙末，檀单，赐教。”
老头使得气息升腾，湖面燃气鬼火，湖水掺和鬼火围绕檀韵芮却不料檀韵芮拽着鬼火和湖水，聚入指尖反击老头。
苏夜离拜入楚倾月门前就见过檀韵芮徒手控烈火而上的样子。现在的样子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拍手叫好。而楚倾月见怪不怪，把苏夜离当墙壁似的靠着，毫不客气的打着哈欠。
至于这么多人吗。
不至于。
檀韵芮一招半式就够了。
人鱼似乎也懂，摆手放几只剑刃偷袭就垂头浑水摸自己。
而另一头两人依然激烈的撕扯，直接将老头的触角撕裂。
那老头喊叫着，带着孩童及时遁入水影，欺软怕硬。
“？，我还没用劲…扫兴”
老头：“……”
人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朱红渊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