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山》一墨Yimo

8、第八章

　　隋延进屋之前在外面抖了抖伞上的雨珠，整理好后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进到厨房，隋爷爷正在烧火做饭。
　　“小延没去你师父那啊，外面下雨了撒！诶呦，是不又没带伞！”
　　隋爷爷转身摸了把隋延的脑后，让他快去换衣服省得着凉。
　　“师父家里来人了，今天不用去。”
　　隋延回里屋脱下半湿的短袖随意擦了擦头发，换好后把衣服放在洗衣盆里加水泡着，随后洗了手去帮爷爷端碗拿筷。
　　“诶，这是哪来的伞？”隋爷爷端着热好的饭菜路过走廊时，随眼看到了挂在门边上的蓝色雨伞。
　　“哦，那是，同学借我的。”
　　“哪家的孩子啊？这么好。”隋爷爷笑着说。
　　平时没见隋延跟身边的小朋友们关系好，也很少听隋延提起哪个同学。
　　“去年新搬来的林家。”隋延边掰着手里的白馒头边说道。
　　“是那个林院长家的孩子？之前在路上见过一回，挺白净的男娃娃。”
　　“嗯，是挺白的。”
　　隋延往被掰开的馒头中间夹了些豆角丝，一口咬下去。他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到自己长高了，肚子饿得也快，这功夫他已经吃了俩馒头了。
　　一个扒好的鸡蛋放入他碗中，爷爷笑着让他慢点吃，小心噎着。
　　隋爷爷回想了一下，在这乡下谁家的男孩子不淘气，大夏天都往外跑，一个个晒得跟煤炭似的，都瞎疯瞎闹的。
　　但，也不全是，他家的这个倒也是个例外，整天板着个小脸，虽说这肤色也是深了些，但这也是帮着家里干农活晒得。他家这个啊，没有一丁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诶，他倒是希望他的孙子能活泼些，而不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帮着干这干那。
　　……
　　第二天，林至安早上上学时在班级门口见到隋延，他手里正拿着雨伞倚着墙，此时抬头望向正走来的林至安。
　　林至安快走了几步，在人面前站下说道：“哥哥，你来找我吗？”
　　“这个还你，昨天，谢谢。”隋延把东西递给林至安。
　　他接过，礼貌地笑笑说：“没关系，不用谢。”
　　“嗯，我先上楼了。”说罢隋延转身往楼梯走去。
　　林至安挠挠头，觉得这小哥哥怎么总是冷冷淡淡的。
　　中午休息时，林至安自己带饭不在学校吃食堂，赵天阳也天天让他妈跟着安阿姨学着给他带便当。俩小孩凑到一块，吃着刚在炉子上热好的饭菜。
　　林至安不愿意吃胡萝卜，恰巧他妈每顿饭里都会加点，说这样营养均衡。可每次在学校他都会把胡萝卜挑出来放在一旁，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味道。
　　赵天阳不挑食，啥都能吃的香喷喷的，他就让林至安把不吃的都挑给他，美名其曰不能浪费啊。
　　“哎，你跟那个隋延很熟？”赵天阳小声问着对面正安安静静吃饭的林至安。
　　林至安抬头看看四周，以为班里有别的同学来了呢，这么小声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
　　“嗯，，不太熟，怎么了？”林至安想了一下隋延白天冷淡的样子回答道。
　　赵天阳别扭地敲敲饭盒边，又小声地探过头说：“诶呀，你那个，离他远一点。”
　　“干嘛？咋了？”林至安皱起眉头看着赵天阳这神秘兮兮地样子更加疑惑的问道。
　　“你，，哎呀，反正你别跟他说话。我也是听我妈他们说的。”
　　赵天阳似乎很纠结要不要跟林至安说，毕竟他也不全都知晓。他妈妈跟亲戚唠嗑的时候，他在旁边听来的，只注意到了几个吓人的词，具体的他也没听明白。
　　“为什么不能跟他说话啊？赵天阳，你好奇怪啊？你也不说清楚。”
　　“嘿嘿，小安安你就听你阳哥的啊。”
　　赵天阳又跟林至安扯了扯玩笑，到底也是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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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放学，隋延正在等着楚泽下课，一伙人迎面走来，领头的正是前两天在班级门口堵他的高洋，身边跟着的这些人倒是也眼熟，就是上次围观的那几个。
　　“呦，在这等人呢？”高洋眯着眼轻笑道。旁边的几个像小混混一样的学生跟着吹口哨，小声交谈着，似是在嘲弄。
　　隋延抬头瞧了一眼高洋，又侧过身注视着门口。
　　“跟你说话呢！装什么装！”高洋一把薅住隋延的衣领往自己跟前带了一下。
　　“松手。”隋延此时平静的盯着高洋的眼睛。
　　“小崽子，今天你可没那么幸运了，这回看你往哪躲！”说着就要抬手照着眼前的脸扇去。
　　没等落下，高洋还放在隋延衣领处的手腕就被握住，一个巧劲就被扭过后背，另只手也被打开反手摁住。
　　“告诉你了松手。”
　　“艹！你他妈，还看着干啥呢！上啊！”高洋痛叫着让身边的小弟过来帮忙。
　　这辈子没这么丧气过，两次被这小屁孩整得这么没面子。
　　隋延被人从身后抱开，想把他拖进旁边的小道里，在门口打架太显眼了。
　　“你们干什么呢！”楚泽这时跑了过来，老远就见门口闹哄哄的，走进了才听到有隋延的声音，急忙跑过来。
　　楚泽別开正环抱着隋延腰的胳膊，站在隋延旁边，伸手搂过他的肩膀，轻笑着说：“这是干嘛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楚泽，别多管闲事！”
　　楚泽在学校也挺出名，人际关系好大家又知道他是练武术的也没人找他茬，高洋也跟他打过几次照面。
　　“这我弟弟，怎么跟我没关系。”楚泽拍了拍隋延肩上被扯皱的衣服。
　　“啧，我怎么没听说这小杀人犯家里还有个哥哥啊？”高泽对着楚洋打了个口哨。
　　“是不是啊？小杀人犯？你说，这老子是杀人犯，那小的是什么啊？啊？哈哈哈哈。”又转头对着旁边的小弟大声笑道。
　　周围传来阵阵琐碎的笑声。
　　隋延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拳着，似是极力压着某种情绪。
　　“高洋！嘴巴放尊重点！”楚泽这时紧皱眉头，大声斥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躲边上去！别他妈跟着掺和！”说着就上前要列走楚泽，身边的小弟一个个也跟着上前。
　　“这事我他妈管定了！”说着楚泽抬腿就是一脚把正要扒着隋延的矮胖子踹走。
　　他和隋延对着这十来个人，外人怎么看都是吃亏得，但别忘了这可是科班出身的师兄弟啊。
　　一个正弯着身扶着刚被踢了一脚在侧腰上的男生痛叫着喊到：“大哥！这俩他妈的会武术的！”
　　隋延侧过身子躲迎面上来的木棍，突然伸手拽过，对方一个不稳趴在地上，吐了吐吃进嘴里的土。
　　他妈的，这看着挺小的，这也太能打了。
　　楚泽正在和高洋还有两个小弟周旋，那边听到有人向着这个方向喊到：“那边打架的住手！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是他们这帮坏学生们最熟悉的教导主任的声音，高泽他们听到动静就撒手跑散了。
　　过来想教训隋延，不仅没打过，还差点被学校抓住，真是倒霉透顶！
　　楚泽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过头对隋延说：“师弟！你没事吧？”
　　隋延捡起不远处被撕扯得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回道：“我没事，谢谢师兄！”
　　他转过身，看到了跟在教导主任旁边煞白着小脸有些呆呆的林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