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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九章 ...


  •   一行人来到北堂府武场。在文素燃的引导下,武林大会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倒是没有令众豪杰失望,而真心为这件事好的人更是心怀安慰。不过,若是这件事当真能如此简单能解决就好了。
      “既然有北堂家主做见证人,那便由我文财神主持好了。”文素燃盈盈一笑,举步走上到了武场中央。
      “先由谁上呢?”文素燃盈盈一笑,看向司徒寒洌。
      司徒寒洌坐在太师椅上,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文素燃,转头看向水玥芯:“水姑娘,不如你方先派人上好了。”
      水玥芯淡淡看了司徒寒洌一眼,点了点头:“敖伯伯,有劳你打头阵了。”
      魔教天长老敖放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武场中央。他灰发灰须,浑身的冷意都隐匿在一身灰袍里。他冷眼一扫,淡淡开口:“不知你们谁要上来与老夫对上几招呢?”
      戒空大师往前迈了一步,一脸和煦的笑容:“既然是天长老,若是派小辈难免有些失礼,就让老衲接施主的招吧。”
      敖放看着戒空,微微一笑:“那就请高僧赐教了。”话未说完,敖放抢身掠到戒空身边,挥出一掌向着戒空头上落去。
      戒空微笑着,躬身立定,光溜溜的脑袋撞上敖放这一掌。一掌得手,敖放立即退了开来。只见戒空毫发无伤,仍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铁头功,大师好本事。”敖放冷笑着说道,第二掌也按耐不住的向戒空攻去。而戒空却不躲不避,双手合十站在原地。
      人人都知少林寺乃武林宗家,修行到戒空这个程度,内功修为已经到了收放自如,无人能及的程度。只怕敖放要赢戒空并不容易。
      众人这么一思索也就不担心戒空是否躲避了。只见敖放以极快的速度连着击出十三掌,每一掌都对准了人身体的大穴。众人看得心惊,无不为戒空担忧起来。
      戒空本是立在原地,见对手攻势如此凌厉,自然不会再笨得站着挨打。戒空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出招隔开敖放的掌。众人看到这里暗暗替戒空捏了一把汗。

      北堂府,客房内。
      君浅言睁着一双眸子盯着床幔,泪水在眼眶中晃了晃,还是没有流下来。公孙少轩看得心疼,连忙伸手握住君浅言的手。
      “玥芯的事,你已经尽力了。”他柔声安慰道。
      “过往的事停在过往。”君浅言喃喃道,逼着自己忍下了泪水,“少轩,扶我起来的。”
      公孙少轩扶起君浅言,又将被褥塞在君浅言背后,让君浅言舒舒服服的靠了下去。
      “少轩,我很不安。”君浅言皱着眉,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公孙少轩一怔,只道君浅言尚未从水玥芯一事中恢复过来,却不知她其实想得是其他的是。
      “北堂清越去了哪里?”君浅言疑惑道。
      公孙少轩眉毛一皱,露出了不悦之色。
      “不是,我并不是关心他什么的。”君浅言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说,不仅是北堂清越,就连那三位家仆都不见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会不在?”
      公孙少轩这才想了起来。他对北堂清越本就带着敌意,又从未注意过那三位家仆,才一时没有想到。
      “你说的是。”公孙少轩点点头,神色也开始凝重,“只怕北堂恩泽另有他想了。”
      “怕就怕他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君浅言凝眉思考道。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公孙少轩也寻思道,“现下我们应该将这件事分析给海四小姐他们听。”
      “说得对,我们这就去找他们。”君浅言说着,用力坐了起来。
      公孙少轩叹了一口气抱起了她:“你真是爱多管闲事,我们要是就这么撒手不管回墓王山庄多好。”
      君浅言莞尔一笑:“等到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回墓王山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公孙少轩哀叹着说道。
      “快了。”君浅言信心十足的说道。公孙少轩苦笑,抱着君浅言往外走去。

      等到两人到达练武场时,戒空和敖放的比斗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武场中央,敖放一掌接一掌的挥出,掌势凌厉,逼得戒空连连后退。戒空挥动宽大的衣袖,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了敖放的掌势。
      敖放的掌法看起来毫无破绽,戒空只得以实破虚,险中求胜。这番激斗看得旁人心惊胆战。突然,戒空收起双袖,双手合十自胸前顶出。接着张开双掌,提起真气,迅速抓住了敖放的右手腕。戒空一抓得手,顺势将敖放拖到跟前,身子往下压,将敖放压了下去。
      敖放脉门被制,只得顺着戒空的招式往下蹲。这一招得手,戒空当然不会放弃如此大好良机。戒空左手使力紧紧捏住敖放的手,右手出拳向着敖放胸口击去。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快得让人只看见了戒空出拳。戒空这一拳打得十分用力,但也避开要害,手下留情。
      敖放被打得飞了出去,一口血喷了出来,显然是受了内伤。地长老快步走了过去,扶起了敖放。地长老哑声开了口:“多谢高僧手下留情。”
      戒空微笑着点了点,转身退了回去。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一局是戒空大师胜了。那么第二场谁要来呢?”文素燃说着,又站上了武场。
      “晚辈郤适不才,现任嵩山派代掌门,这一场由我应战。”嵩山派大师兄刚刚在一旁看得心痒不止,现在当仁不让的走了出来。
      “那就由我跟你比划比划吧。”断了一只手的玄长老走上前来,冷冷道。
      “请前辈赐招。”郤适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身。
      “我用刀,你用什么兵器?”玄长老拔出腰间的刀,冷言道。
      “晚辈不才,使得乃是剑。”郤适说着,抽出了剑。

      公孙少轩抱着君浅言,匆匆看了一眼武场中央,快步走到了海萌身边。见到公孙少轩面带忧色,海萌心下一紧,以为君浅言出了什么大事。
      “浅言怎么样了?”海萌十分焦急的问道。
      公孙少轩放下君浅言,一手扶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还好。”君浅言笑了笑,说起了正事,“你觉不觉得北堂府很奇怪?”
      海萌一惊,四处张望了一番,点了点头:“的确,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除了北堂恩泽,其他北堂世家的重要人士都不在场。”
      君浅言黛眉一皱,思索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海萌浅浅一笑,“不过我想,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是没有必要担心的。”说着,海萌将文素燃所想的法子和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君浅言和公孙少轩
      君浅言扭过头看向武场中央,随后也笑了:“文姐姐想的法子真是妙。”
      “正是。”
      “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君浅言说着,不经意的皱起了眉,“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司徒寒洌是否会遵守诺言。”
      海萌一怔,垂下了头。这一层她没有想过,她像是相信司徒尘风一样相信着司徒寒洌,然而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毕竟是不同的两人。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公孙少轩说道。
      “说的也是。”君浅言微微一笑。这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东西,多得让人无法看透。公孙少轩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但海萌看到了,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隐隐不安起来。

      台上已打得难解难分。嵩山派大师兄郤适剑法精妙,玄长老的刀法也不输人。刀来剑去,打得底下喊声不断。
      只见郤适躬身向前一顶,长剑频频刺出,玄长老挥刀隔开,挡得恰到好处。玄长老本来使得是双剑,现在断了一只手,当然不比从前。郤适正是看出玄长老断手之处正是玄长老刀法的漏洞所在,每一剑都向着那只断手刺去。久而久之,玄长老也渐渐不敌。郤适乘胜追击,十八路剑法一一使来,发招向玄长老下盘刺去。每一招都是在最后关头转势向断手处攻去。数次之后,玄长老也渐渐明白这是对方在指东打西。心下一亮,刀刀回护断手之处。郤适见状,虚招变实招,剑一挥刺穿了玄长老的小腹。玄长老大惊失色,退了开来。
      “你,你这小子!”玄长老大怒,连忙捂住了流血不止腹部。
      郤适微微一笑,抱拳施了一礼:“小辈不才,得罪了。”
      玄长老提起一口气,举刀正欲砍去。只听天长老敖放沉声喝道:“输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还不快退下来。”
      玄长老气急,冷哼了一声退了开来。
      众英豪见己方连赢两场,均感愉悦,气焰也嚣张了起来。向着对方不住呼喝“下一个不怕死的快上来应战”。
      文素燃也得意的笑了笑,举步走到武场边上:“不知第三场哪两位高人想要切磋切磋呢?”
      “高人倒是不敢,不过我手底下的婢子想要上去试试手。”司徒寒洌开了口,虽然输了两场但他并不着急。
      “既然是司徒门主的婢子,也就让贫尼来应对应对吧。”思言师太说着,大步走到了武场中央。她长身而立,手中握着一把挂着青色穗子的剑。
      “舒飏,你就上去和师太比划比划吧。”司徒寒洌说着,看了一眼一脸漠然的舒飏。后者却如梦初醒般,带着几分迷离的站了起来。
      舒飏一动不动的看着思言师太,随后歪着头想了想,这才缓缓走到了武场中央。
      见舒飏手中拿着一把剑,思言师太不禁傲然冷笑:“原来姑娘你使得也是剑。不知习的是哪一门的剑法呢?”
      舒飏睁着一双精灵般的眸子看着思言,然后缓缓开口:“什么门派的都会一点。”她停了停看了一眼思言手中的剑,又道:“峨嵋派的好像也会一点。”
      思言听着大感不悦:“小小女娃,大言不惭,就让贫尼试试你所谓的峨眉剑法。”
      舒飏挑了挑眉,虽无不敬之意,但如此神情倒让思言更加不悦了。思言不说二话,抽出剑就向着舒飏攻去。
      峨眉剑法精妙,思言师太挥舞着剑在风中翩舞。舒飏横剑相抗,以峨眉剑法与思言过招。舒飏的剑法并没有思言的精妙,每一剑都平白无奇的刺出然后收回,看起来没有一丝值得夸赞之处。但只有思言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厉害。每一剑都暗藏杀机,若自己一个不慎便会落败。
      思言凝神接招,而舒飏却漫不经心的舞着手中的剑。突然舒飏开了口,轻轻说道:“峨眉剑法不好使,我要换招了。”
      言毕,舒飏扭身,剑自自己头顶挥过。这一挥不仅仅挡住了思言的攻击,并且将守势变为了攻势。接着舒飏趁胜追击,丝毫不停的舞着剑。每一剑都刺准了思言的眉心。思言大惊失色,频频向后退去。
      思言心下大急,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而舒飏招数越来越简单,速度越来越快,思言根本挡不住。
      舒飏剑向上走,眼见就要削掉思言的下巴。思言仰首,倾身向后倒去,脚下用力往后退去,剑往上挥出隔开了舒飏的剑。舒飏将手中的剑高高抛弃,接着掠到思言身侧,用左手接住了往下掉的剑。就在这一刻,剑尖在思言喉间停住。
      “我赢了。”舒飏淡淡说道,收回了剑。
      思言师太苍白了脸色,十分惭愧的退了回去。这一战她败得惨烈,败得毫无颜面。
      底下静了片刻,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有看清楚舒飏是怎么胜利的。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武当派清竹道人走了出来。
      “不知龙爵门哪位想与贫道过过招呢?”清竹道人说着,一双冷目逼视司徒寒洌。
      “白鸰,你上去向清竹道长讨教吧。”司徒寒洌说着,看了白衣女子白鸰一眼。
      白鸰一跃而上,像一只白鸽一般落在了武场中央。她本是一个娇美的女子,可惜脸上留着可怖的疤痕。
      “道长,你赐教。”她甜甜一笑,说道。
      清竹不说二话,拂尘一甩向着白鸰袭去。

      “娘,我们可要进去?”寒咏笑眯眯的问道,眼睛瞟向一脸寒霜的寒吟。
      “不要。”青岩雪微微蹙眉,“浅言说要我们等她暗号。”
      “可是…大哥很担心诶。”寒咏说着,止不住笑意的指了指寒吟。
      “让他去担心吧。”青岩雪拧眉不展,“不能坏了计划。说好了要从外面包围龙爵门的。”
      “我看我们不可以从外面包围龙爵门了。”寒吟冷冷说道,眼睛看向不远处。不远处有一队人马,大约有两百余人,人数远大于寒王府。为首的是一个锦衣的男子。男子坐在马上,一脸悠然的看着青岩雪等人。
      “你们认识这个人?”青岩雪大感不妙,扭头看住一脸惊奇的寒咏。
      “是…是北堂二公子北堂清越啊。”寒咏说着,十分困惑的挠了挠头。
      “不知二公子有何贵干呢?”青岩雪问道,握紧了寒无及的手。
      “围起来。”北堂清越仿佛没有听到青岩雪的问话,向身后的属下下令道。那些人二话不说围了上来。
      “娘,我们是坐以待毙还是杀出去?”寒咏问道。
      话未落,寒吟已经飞身而出,向箭一般向着北堂清越袭去。突然一张大网落了下来,寒吟不慎被大网罩住。寒吟挥刀砍向大网,可那大网也不知是何材质竟然斩不断。寒吟就这样被大网缚住。
      “你大哥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青岩雪恼道,看了寒无及一眼。
      寒无及会意,提着刀往前走去。
      待寒无及跨出不到十步,一个白影飞掠而过,抓过青岩雪,飞身到了北堂清越身边。一柄匕首停在了青岩雪喉间。
      “寒门主,你最好不要动。”这白影正是三大家仆之一的绛白,“寒夫人的命可在我们手里。”
      “你们想要如何?”寒咏急急问道。
      “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北堂清越略带忧思的说道,“只不过希望你们呆在原地不要动弹。绛白叫你的人看好他们。缡墨,跟我来。”
      说罢,北堂清越拉了拉缰绳,骑马往另一边走去。

      另一边的山坡上,一身白衣的司无题迎风而立。在他脑海中一直有个女子,那女子倚栏而坐,微微仰首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口中念着一首悲愁的诗: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枝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我要进北堂府里去找一个人。”司无题淡淡开口道。
      庐陵十三会会长殷天禄一怔,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司无题:“你没说你会提前进去啊。你要进去找什么人?”
      司无题瞥了一眼殷天禄,淡淡开口:“去找一个女人,我不放心她。”
      殷天禄十分暧昧的笑了笑:“原来是女人啊,那你去吧。”
      司无题不再多言,快步离去了。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司无题走后不多时,北堂清越领着人马出现在了庐陵十三会面前。殷天禄不认识北堂清越,自然不会十分惊讶他的出现。
      “你是什么人?”殷天禄眯起眼打量着北堂清越,怎么看都觉着这个男人是个相当正派的人。
      “北堂府二公子。”北堂清越淡淡回答。
      殷天禄微微蹙眉:“你看上去并不像友。”
      “不是友那便是敌了。”北堂清越说着,转首对身后的人下令道,“把他们围起来。”
      “兄弟们,我们杀出去。”殷天禄自然不会甘愿被困,当即下令道。
      “殷会长,我劝你不要乱动的好。”北堂清越冷冷道,眼睛看向殷天禄身后。随着北堂清越的目光,殷天禄扭过身。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领着一匹弓箭手站在不远处。那些弓箭手手中的箭上裹着油布。再看前方围住自己的人,不少人手中端着酒。殷天禄立即明白了过来,如果自己动了一下对方便会将这些酒泼过来,而那些弓箭手便会点火射箭。
      “你好毒啊。”殷天禄颓然,他当然不会愿意让手底下的兄弟白白送死。
      “你若不乱动,我们自然也不会动。”北堂清越说着,翻身下马,牵着马缓步走到一棵树边坐下了。
      殷天禄恨得咬牙,心念一动倒也不急了:“兄弟们,我们也坐下休息吧。”
      十三会会众不明所以,但想到这是会长的命令也就坐了下来。一刻钟过去后,十三会会众也松懈了心情,畅快的聊起天来。反观北堂清越的人马,时刻警惕着,丝毫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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