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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赫库兰尼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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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浅,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在晚上,我们躺在古堡的顶楼,伊祀看着天空突然问我。
我很奇怪他竟然会提这种问题,但还是笃定的回答:“相信。一直很相信。”
他看了我一眼,他的声音是那么迷人好听,在这样的夜晚,“信就好。我也信。”
我笑着说:“你是昆仑大弟子,怎么能不信?况且你在五台九华学的佛家道义又不是无用的。”他这样与鬼神接触的人都不信还指望谁呢?
“可是这些事不是鬼神安排的啊!我怎么就能笃定?”他说。
我心里的想法又被他读取了,真是个危险的家伙,丝毫放松不得警惕。
我静心设下大脑封闭,有继续与他谈笑风生。
“是这样啊!不过我到是很好奇自己前世会是怎样的。”我笑着看向他。
他的淡紫色眼眸又变得深邃忧伤,“我也想知道。”他暗暗的说。
我不知道他这样完美的人,忧伤的究竟是什么。我觉得这样的夜晚最适合挖这种秘密资料,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你为什么忧伤啊?”
他猛地抬起眼看向我,随即又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你能明白吗?”
我很无辜的皱皱眉,我为什么要明白呢?我以前并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你不明白也没关系。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的。”他又把视线转向天空,声音是那么遥远,我觉得那就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我想起自己竟然穿错时空,就无比感慨。
他竟然安慰的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这样的亲昵让我有些不习惯,但是不好意思拒绝,他应该没什么意思,但是想起白天时候那些漏跳的心我就有些害怕。
“没事。该经历的总该经历。或许是我们的机遇。”
“机遇?”我可不敢轻易苟同,但是也不否认,我的理智判断说这次穿错时空绝对不是技术故障的问题。
“对啊。每个人一生中遇到的每一件事都是一种机遇,或许就藏着某些解开自己秘密的线索。”他像是讲童话故事一般讲着人生哲理。
这时,城堡下方涌现一大堆人,他们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马车夫赶着车有酒吧服务员端着酒,有街边小贩挑着水果担,也有贵妇人,贵公子打扮的人。
“这是?”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问伊祀。
他也只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突然一阵无比悠扬动听的笛声响起,越来越近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转过头,看向那素衣飘飘的优雅男子,好奇的问道:“他们是新来的吗?”毕竟我们刚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迎接我们的。
他微微摇摇头,笑着说:“不是。他们是一批常客,也是最奇怪的客人。”
常客?奇怪的客人?
伊祀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嘴角再度上扬,轻轻拍了拍栏杆,满意的笑了。
“你们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不能这么自私的独享资源。”我说着就靠近伊祀,冲他忿忿的说道。
“没打算瞒着你啊!不要那么急。”伊祀露出淡淡的笑意,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让我再度心慌。
“什——什么啊?他们就这么站在下面,我能不着急吗?”我竟然结巴了?本小姐生平第一次结巴,竟然实在这个妖孽的男人面前。
“你知道死城赫库兰尼姆吗?”他问。
死城赫库兰尼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翻看的有些书中还是有提到过的。那个与庞贝、斯塔比亚两城一起为维苏威火山大喷发所湮没的古城。不过它也有一个未解的谜团,那就是城中的居民不曾留下,几乎是全部逃离失踪了。难道这些人就是赫库兰尼姆的居民,看他们的着装,却有那么几分味道。
“知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逃脱的居民?”我问伊祀,同时又看向素衣笛手。
伊祀竟然有微皱了一下眉,说道:“很难说有没有逃脱。感觉他们不是真人。”
不是真人,难道是假人?还是——不是人?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啊,那么黑压压的好几千人如果都不是人,那该有多可怕。
这时素衣笛手走到城墙边缘,轻轻吹奏起来,而那些人就开始朝远方的森林走去,慢慢慢慢,随着笛声,越来越远,好像被操控的玩偶一般,终于消失殆尽。
“他们去了哪?”我问。
素衣笛手放下嘴边的笛子,微微笑了一下,说:“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不解的重复着:“该去的地方?那又是哪里?”
他看了我一眼,很温和的示意我到那张露天的贵妃榻上再听他讲。我还真是很累,他这样细微的关心让我很是感动。
带我们各自找地方坐好后,素衣笛手却只是短短了介绍了几句。
“他们的确是赫库兰尼姆逃出来的居民,只是他们在穿越时空时,为他们施法的主人突然消失,所以法术失效,但由于那个人的法术很强大,并没有完全消除,而是起了变化。”
听到这里我就想起类似于基因变异的那种情况,而原本强大的穿越法术却失灵成为半吊子?
“他们的灵魂和身体分开,一齐离开了赫库兰尼姆,但是也是真正死了。灵魂在时空里徘徊,而身体留在了这边。”素衣笛手,说着看向不远的森林,“那里就是他们的身体所在地。只是历尽几百年早已腐烂消失了。”
我心里感到有些难过,原本可以逃出生天的他们因为救助人的消失仍旧面对了死亡,只是有人幸福些,有人痛苦些。
“那他们的灵魂为何不投胎转世?”我问。
这时,素衣笛手却把目光转向伊祀,说:“你更清楚吧。”
伊祀微笑着抚弄了一下头发,那么慵懒闲适,仿佛是个我看了几千遍的动作一般,那么熟悉。
“他们会在时空里徘徊,却找不到出口,唯一能进入的空间就是这里,然后寻找自己的身体,而身体消失后,他们就会一直徘徊在时空结界之间,无法转世。”他说到这里,竟然微微流露出同情。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这个人这么难懂,对于有些人如北条沉昔,鄯塔翋,他的眼眸中不曾真心流露出过这样的同情之色,一直以为他是冷漠的人,虽然有着温柔的外表。可是今天看起来不尽然。
“有解决办法吗?”我只能这样问。一直在时空结界中徘徊?这也太悲惨了!
伊祀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扬起一只手,指向天空,说:“或许天意。”
我被他弄得不明所以,什么是天意?
他似乎总能洞察我的每一丝表情,说:“天意该有我们来解决。”
是吗?天意把我们送到这里,然后由我们解决这个几百年的悲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使我们。但是我还是很乐意。
“既然是天意。那我们好好加油吧!”我也高兴的站起来,伸出手,和他交握。而那一瞬,又有一股电流传遍我全身。我惊得马上松开手。
他困惑的看着我,似是对我的反应很不解。
“不要介意。只是静电而已。你没感觉到吗?”我想用笑来粉饰这一切。
他又是如风一般轻和的笑容,淡紫色的眸光注视我好几秒,没有说什么。
素衣笛手也走过来,悠扬的笛声传出来,让人忍不住沉陷其中。
“我也会祝你们一臂之力的。”他说。
“谢谢你!”我说,“你叫什么呢?”
他又将眼光移开,轻轻悠悠的吹起笛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好像在说:“一切终成泡影,一切都是空。”
或许他只是这里的素衣笛手,没有任何其他称呼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