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千知北

4、第 4 章

　　临睡觉前章张去阳台上摸前天洗的裤子，此时被冻成了硬邦邦的、掰都掰不动的一条冰裤。

　　阳台的窗户冒风，章张没穿外套，瞬间打了个哆嗦，立马关上阳台的门。

　　熄灯铃响起，张闯伴随着铃声喊：“还有七天咱们就放假啦！”

　　冬天早上起床真的是很要命，从睁眼到出宿舍的每一步都折磨人。

　　“这风能杀了我，”张闯缩着身体凑近章张，见他挺得笔直，疑惑道：“你不冷？”

　　章张没说话，一脸冷默，僵直地往前走，只是速度慢了些。

　　等后面的杜程超过他后，立马缩起脖子，恨不得整个头也缩进羽绒服里。

　　“？”张闯更疑惑了。

　　章张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后面的杜程，不知道心里的哪股劲儿作祟，他不想在杜程前面缩着，就觉得让他看见很不好，但是他又迟迟超不过自己。
　　他看似笔直不冷，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平时你比谁都怕冷，今天这温度，你刚才装什么呢，”张闯大声说。

　　前面不远处的杜程回头看了一眼，章张立刻挺直了背脊，手也从口袋里出来，摸了摸脖子，装成看别处的样子。

　　张闯：“……”
　　有病啊。

　　一晚上没有人气的教室还有些冷清，早自习后教室里暖和起来了。

　　很快到了期末考试，曹女士拿着考场表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说道：“明天就期末考试了，我念一下你们的考场和考号，都竖起耳朵来认真听，记在丢不了的地方，别记在废纸上。”

　　章张立马换掉了手下的一张即将废弃且没多少空余地方的草稿纸，拿出本子掀开，心里却在嘀咕反正这张表还是要贴黑板上，干嘛还非得读一遍。

　　曹女士说：“全班人的前四位都是一样的，我只念后五位。孟珣00101，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缓过来后曹女士把纸放在第一排的人那里，“贴黑板上吧，自己来看一下，都别看错行了，答题卡只认考号不认姓名，记错了你的成绩就是别人的了。”

　　人们纷纷凑到前面看考号，小小的一张纸被一堆人围着，在最里面的人根本就出不来，于是担负上为大家找考号的责任。

　　“帮我看一下我的……”
　　“我的我的，给我看一下~”

　　赵子玉就是这群人里较为着急的一个，看到自己的考号后顺带着也看了章张的考号，边用手指着边喊道：“章张，你的考号，3-2-7-8-”

　　章张立马竖起耳朵听，可赵子玉实在是个傻的，前面四个已知的数字拉长音调大声喊，后面五位数章张只听到00这两个数字。

　　真是上辈子欠赵子玉的，章张起身去了前面，问：“00什么？”

　　赵子玉已经钻出来了，疑惑道：“你没听见吗？00017好像是，要不就是00077。”

　　说完又拍了下额头，“我再进去给你看一下。”

　　章张看着密不透风的人群，闭了闭眼，想着从第一个教室开始排，是001，每个教室里最多50个人，怎么能出来00077这个考号的。

　　虽说很想踹赵子玉，但确实不想让他再受一次苦，说：“我自己看，你回去吧。”

　　“好，那你再帮我看一下我的啊，我看完我的立马看你的，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章张：“……”
　　挺好的，下次别这么积极了。

　　齐朗在里面一转头就看见人群外的章张，便喊道：“章儿，你的考号是00111。”

　　“好，再看一下子玉的。”

　　“子玉是00132。”

　　“好，谢了，”记下后章张刚想回去，却突然看见杜程。

　　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场看考号的热闹完全与他毫不相关。

　　许是那天早上还回来的暖水袋温度是真的暖和，章张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看一下杜程的。”

　　齐朗没听清，回喊道：“看谁的？”

　　“杜程。”

　　齐朗闻言看向表格，又立马转头告诉章张：“二哥的不用看，他每次的考号都一样。”

　　章张感觉周遭的事物都静止了，好像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

　　齐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高，章张没办法不去想杜程听见这句话的反应。

　　一时间章张有点不敢转身，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故作镇定道：“好的。”

　　说完转身的时候果然对上杜程的视线。

　　章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飞快移开视线，对赵子玉喊道：“你的考号是00132。”
　　说完后立马出了教室。

　　他需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