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清酒》木梓竹

27、第二十七章

　　不过最后方风斌还是找了家客栈，用他的话说就是舍不得孔末睡沙子。尽管孔末与方风斌已经尽可能的多停留了，但是时间还是过得很快。

　　等孔末和方风斌到了天咨涯时正巧碰上了陈世缘，陈世缘一脸看戏道：“你俩这是那什么回来了？”孔末不解道：“什么叫那什么？我俩就是去西域转了转而已。”陈世缘连连点头，道：“别说了我都懂我都懂！”

　　孔末扶额道：“但愿如此。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天咨涯有什么事吗？”陈世缘不免叹息道：“别提了，什么事都没有！我感觉我不是来当统领的，我是来拿俸禄的。”孔末笑笑道：“那就好。”

　　随后方风斌道：“那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孔末点点头道：“好，注意安全。”随后孔末到了门口，看着方风斌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作罢。陈世缘笑了笑，道：“舟车劳顿，你肯定也累的不行了，休息吧！”孔末点点头，道：“好。”

　　次日清晨，孔末被皇上叫到了皇宫。

　　孔末现在对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进了御书房敷衍的跪了跪，没等皇上说什么就自己起来了。到现在两个人都一句话不说，都在等对方开口。

　　最后还是皇上受不住了，道：“孔爱卿啊，朕此次唤你前来是想让你去查一查付归门，最好能直接瓦解这个帮派。”孔末皱了皱眉，道：“皇上在拿我作乐吗？付归门的势力盘踞江湖多年，岂能是一朝泯灭的存在？还是说皇上一上来便狮子大开口的意思不在此？”

　　皇上喝了口茶，道：“孔爱卿别急啊，朕话还没说完。你若是能办成此事，朕就给方丞相之子封侯，届时他便可以自立门户。直接脱离丞相府，就是煦辰世子府旁边那个府邸。时间呢朕给的也很是宽裕！半年之内，你若是能找到付归门老巢，朕就给方丞相之子封侯还赐府邸；你若是瓦解了付归门，朕便帮你将方丞相赶下台，封侯依旧！如何？”

　　孔末思量片刻，道：“容臣思量片刻。”

　　皇上笑了笑，道：“孔爱卿别着急，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朕在此处等你！”

　　孔末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天咨涯，现如今皇上知晓了方风斌与自己的关系，他用方风斌来牵制自己，孔末突然有点后悔当时没有保密方风斌与自己的关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诱惑确实很大，但是万一自己没能找到付归门老巢，那一切就都白费了。

　　先前荠妃的骨簪一事不是抓住了段灵沐吗？难道又让人跑了？段灵沐是季年檀看管的，季年檀失踪了，段灵沐也不见了？会不会是段灵沐将季年檀带回了付归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付归门是非找不可了。

　　孔末找到了陈世缘，开门见山道：“陈同僚，你对付归门了解多少？”陈世缘不解道：“付归门，你了解他们做什么？”孔末思量片刻，还是道出了实情：“我要在半年之内瓦解付归门。”陈世缘顿时瞪大眼睛道：“什么？孔同僚你这个任务太艰巨了。”

　　孔末无奈道：“我知道，但是他给的诱惑更大。他没说不能找帮手，所以我这就来找你了。”陈世缘思量片刻，道：“我觉得动脑力我勉强可以，但是实地演练还得仰仗你啊，孔同僚。”孔末抱拳道：“没事，你能帮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陈世缘找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道：“孔同僚，我这有一本专门介绍付归门的书，你看看吧。”孔末扶额道：“我觉得我更适合听别人说书，因为我认的字不是很多。”陈世缘问道：“这件事能让方公子知道吗？”孔末想了想，道：“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陈世缘思量片刻，道：“那这样吧，你先等我三天，我把这本书看完给你概述一下。”孔末连忙作揖道：“多有麻烦。”陈世缘摆摆手，道：“不麻烦，能帮上你就好。”

　　三日之后，孔末先去找了皇上，向他说明自己会去办这件事。随后孔末来找陈了世缘，陈世缘将孔末请进门，道：“孔同僚，这个付归门可能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孔末点点头。

　　“付归门的掌门人叫做段灵沐，她本来是先皇后的侍婢。但是先皇后因为一个男人遣散了她，那个男人是……是天咨涯的创建人，后来创建人靠着先皇后创建了天咨涯。而段灵沐因为离开了先皇后无处可去，便逃往了一处山林。”

　　“段灵沐由此十分痛恨男人，便专门创建了一个门派叫做付归门。一开始只是专杀负心汉，只是后来段灵沐不单单满足于斩杀负心汉，她立誓要杀光全天下的所有男人。”

　　“但由于先皇后在都城，所以她将势力转向了西域。你应该知道，就是付归客栈。她用美□□导那些上钩的男子去赌博然后借她的钱，最后杀了他们，以此来证明男人都是禁不住诱惑的人。”

　　“她做的稍微有点起色之后便开始招收门徒，同理，她只招收女子为徒，在她门派中的女子一生都要断情绝爱。但是总有一次例外，在她的众多徒弟中有一个名为湘千的女子。她在加入付归门之后爱上了一个男人，但是她又不敢说。”

　　“于是她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她趁着段灵沐不注意时，多次与意中人相会。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便被段灵沐发现。段灵沐将湘千打了个半死不活，她那意中人得知此事后，冲上付归门要讨个说法。”

　　“他深知自己此去必死无疑，但他势必要让段灵沐付出代价。于是他便搜集了蚀食香，他还未进付归门的大门，便已被段灵沐弟子打断了腿。随后他被压至段灵沐跟前，他趁段灵沐不注意，直接抓取了一大把蚀食香洒向段灵沐。他最后被段灵沐打死了，但是段灵沐也就此染上了蚀食香。”

　　“自此之后，段灵沐便在另一地也插上了付归门的旗子。这些年她屡屡变换门派营地，若是孔同僚你想要找到付归门的营地，得先抓住他们一个弟子。付归门一月便会举行一次帮派大会，下次恰好是五日后。”

　　孔末点点头，道：“好，多谢了。”

　　陈世缘又道：“付归门的势力遍布，所以你在京城中也可找到付归门的势力。但是孔同僚你都不用抓，你往那一站肯定有女弟子来找你。这样，我给你指条路——烟夙楼你知道吧？就是先帝给煦辰世子的降世礼。那里面有付归门的人，你去那里找找吧!”

　　孔末思量片刻道：“好，那我先去了！”

　　孔末到了烟夙楼，由于上次的缘故，孔末很快便被请进了烟夙楼。陈世缘说付归门全是女弟子，于是孔末四处搜寻着。很快，孔末便找到一个。但是他不打算动手了，因为他又被盯上了。

　　正好，省的孔末动手了。不多时来了一个侍婢，说是找他有事。孔末自然就跟着去了，孔末坐上了马车，粗略瞧了一眼，这方向可不是通往后院的路。于是他开始假寐，现如今只剩孔末和侍婢了。

　　孔末居然被送出了城，刚出城，他就假意有东西要给那侍婢。随后直接打晕了她，将她带回了天咨涯。孔末将人带到了牢房，那侍婢醒过来之后便反应过来了。

　　“你是何人？”那女子怒目道。孔末想吓吓她，便不答反问：“阁下是付归门的人?告诉我你们的营地在何处?你若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段灵沐以为你叛逃了，届时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这卑鄙小人，我不会背叛付归门的!”语罢她便咬碎嘴里的毒药自杀了。孔末没想到付归门还有这一招，其门派弟子竟也是如此忠义，到是让孔末自愧不如了。

　　于是孔末再次前往烟夙楼，果不其然，他又被盯上了。孔末仍旧同先前一般无所作为，只是此人并未将他带出城，而是真的将他带去了后院。

　　“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啊?”那女子开口道。孔末淡淡一笑，道：“在下李期衔。敢问姑娘芳名?”那女子一脸娇羞，道：“小女子叫作湘千。”孔末可以确定湘千已经死了，此人的确是付归门的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她心术不正，想同湘千一般在外找男人。

　　如此一来，到是更好办了。孔末开门见山道：“我倒是听说付归门的湘千已经死了，姑娘是想同湘千一般吗？”“湘千”点点头，道：“你放心，你若是跟了我，好处少不了你的。”孔末不急于答应，而是放长线钓大鱼道：“那湘千姑娘可以带给我什么好处呢？”

　　“湘千”骄傲道：“李公子，你可听说过我付归门一月一次的帮派会。你若是帮了我我便带你去见见世面，如何?”孔末摆摆手，道：“这可是个赔本买卖，这世上这么多美人，你最多只能带我去一次。着实是不划算!”

　　“湘千”思量道：“那这样，我带你去一次帮派会。我不蒙你的眼睛，你可以去很多次，但你若是被发现了，可不要出卖我!”孔末笑道：“那是当然。那么湘千姑娘，你觉得私会都是要做些什么？”

　　“湘千”一瞬间脸红，想来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给孔末送了个香囊。孔末收下了，随后便回了天咨涯。因为任务有了进展，孔末到是高兴不少。对于男女之事，孔末已再无热情，反正他觉得现在自己只是个断袖了。

　　孔末回到院落，瞧见了方风斌。哪知方风斌直接过来将他身上较为隐秘的香囊取下扔掉，道：“这是什么东西？难闻死了。”孔末疑惑道：“跟踪我?那我告诉你，方风斌。我去偷师了，我听陈世缘说女子会送意中人香囊以示心意。我也想给你送个香囊，但是我还没学会，便偷了个模子回来。你现如今将香囊扔掉是不想要?不要算了!”孔末现在在赌方风斌不知道他去烟夙楼干嘛，很显然，他赌成功了。

　　方风斌闻言去把自己扔掉的香囊给捡了回来，孔末故作不情愿道：“好吧，那这个我收回了。等我挑个时日便勉为其难送你一个吧!”方风斌看见有台阶便赶紧下了：“对不起阿末，我下次不这样了。”孔末笑道：“我又没真的怪你!不过我未来半年都会很忙，可能有时你来找我却见不到我。”

　　方风斌难掩失落道：“好吧。阿末，那我要是能见到你，你要多陪我一会儿!”孔末笑道：“好。半年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礼!但你不许打听，也别跟踪我！”方风斌像一个蔫黄瓜一般道：“知道了。”

　　随后二人坐在孔末院落的瓦片上看星星，漫天繁星，好不美丽!孔末突然开口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俗气，我听陈世缘说好多画本子上两个主角都会在屋顶上看星星。”方风斌摆了摆手 道：“阿末，我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和你一起都不会觉得俗气。或许看星星真的很俗，但是若是能和自己的意中人一同看星星，那么这件俗事便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阿末，你就是那个我想一辈子带着看星星的人。”

　　孔末笑了笑，道：“你怎么回事啊?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从实招来!”方风斌思量片刻，道：“我哪有跟谁学的，我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说的。再就是我从画本子上看到好的句子会摘录下来，我还专门有一个小册子就是摘录这个的。有机会给你看看!”孔末笑笑道：“好啊!我等你。”

　　随后二人都静默下来看星星，微风拂过发梢，月光缱绻柔美。孔末不知不觉中靠在方风斌怀中睡着了，方风斌将孔末抱回了屋子。本来方风斌打算回丞相府，但是孔末拉着方风斌不让他走，方风斌心念一动，便舍不得走了。他便睡在了这里，看着孔末的睡颜，方风斌觉得世间最美好的容颜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