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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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走在树荫小巷里，树叶透光显得他却格外抑郁。
走到家门口，他呆愣着站下脚步，抬头看了眼破烂到看不清数字的门牌号，叩响木门发出了咚咚声。他停下了动作。无人应答。
打开木门发出咯吱声，他犹豫着迈进门，看着几个彪汉，垂下眼睛。把书包一甩，抽出绑在手上的皮筋扎了一个又短又傻逼的头发。
“江福林不在。”他语气十分平静地对旁边的几个彪汉说，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一个彪汉招呼旁边几人坐到沙发上，那沙发显然不能承受几个彪汉，大幅度下塌。
“江意，你老子不会逃债了吧？他可欠哥几个好几万呢。”语气不好。江意不是很想搭理他们，语气不屑：“他欠你钱关我什么事？你大不了告他去。找我家里打扰我算什么，他又不给我抚养费。”边说边倒着水。
彪哥觉得他可能是有意赶他们出去，瞪了他一眼：“老子欠债当儿的还，懂不懂？”语气极度恶劣。江意头都没抬，喝了口水：“没钱，打架倒可以奉陪。”轻笑一声。
江意他老子欠了太多钱，他今年17，他老子江福林打他六岁就不管他了，把债务扔给他之后又到处借钱，什么都是江意管。江意也没还过，架倒是打过不少，还因为这个进了三次局子。打架他自然是不怕的。
彪哥气不打一处来，一气上头，顺手就把江意家唯一值钱的玻璃缸打碎了。说了几句脏话：“小子你乐意打就打，兄弟们。”点头向周围的人示意。几人唰一下就站起来冲向江意。
江意歪歪头，活动活动筋骨，和他们扭打起来。场面一度失控。彪哥行走江湖几年，打架自然是在行的，不过江意经验丰富，彪哥意识到有些棘手。几分钟后，双方都不占上风，脸上无一不挂彩。
“得，停下。”彪哥喊了一声。江意老实，马上就停手了。“就这样吧，我们撤了，以后也不会来，何必两败俱伤。”一边假笑着。江意得意地微笑着：“嗯哼。”彪哥一把扯过旁边一个没恍过神的人：“走！”
江意隐约听到彪哥说打不过个孩子可真丢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江意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心情顿时不爽，嘀咕着：晚上再收拾吧。带上钥匙关门走了。
江意一想到他那不争气的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妈妈难产去世，走之前给他取了名字：江南不尽意——江意。他爹在欠债前也是个好父亲，江意五岁时欠债喝酒上瘾，六岁就跑路了。
江意打八岁起就喜欢去一个名叫水上仙子的喷泉公园玩，那有每年他生日都会种的玫瑰。想到这里，江意拿出手机扫了辆自行车，匆匆往那去，现在临近傍晚，晚上去没什么意思，他总喜欢傍晚去那。
脸上挂彩吹到风会有些刺痛，但江意顾不上这些，一路直线往水上仙子去。路上没什么红绿灯，没耽误什么时间，还算快。
江意搁下共享单车，抬头一愣，一个熟悉的身影：“？常自义？”常自义听声回头，微笑着：“江意！这么巧。”他们似乎不同路，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走。江意走过常自义旁边的时候，常自义无意瞟见江意脸上的伤，沉默着但眼神略微变化地走向便利店。
江意走去他种的玫瑰花旁边，一直看着它们。常自义拎着一袋东西去时，江意在蹲着看。常自义悄声地走过去，从袋子里掏出创可贴递给江意：“喏，贴上。”江意实在是意外，看了看常自义手中的袋子，除了创可贴还有矿泉水。江意想：这人平时不喝碳酸饮料吗？
常自义问他：“喜欢花？”江意点点头：“嗯，我自己平时喜欢种花，特别是蔷薇科。”常自义闻语不答，仔细看着这几朵玫瑰。见江意没有贴上创可贴，皱着眉头：“你先把创可贴贴上，不然我给你贴了。”江意愣了几秒，笑着：“那你给我贴吧。”常自义也不废话，撕开一个创可贴给江意贴上。常自义突然感觉江意的眼睛很好看，加上靠得近，常自义捂着嘴坐在地上，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常自义先开口：“你为什么要种在这里？”江意也坐下：“嗯？你说玫瑰？”常自义点头。
江意看着那几朵玫瑰：“泰戈尔的《飞鸟集》里说‘让看到玫瑰的人看到它的玫瑰，让只看到玫瑰的人看到它的刺’，我觉得挺有深意的，这没别的花，让他独美，不好吗？”说完看着常自义，一下给常自义整不会了。
江意略有深意地望着傍晚的天空：“我很喜欢泰戈尔的话，‘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我是这样，我的花也是，以后我爱的人也是。常自义。”常自义有些懵，突然被cue他有点不知所措：“干嘛？”“我活了将近十七年，从没人教我任何东西，也没人陪我，只有花陪着我，只有花，不被在意的人，总是需要一些心理寄托的，不是吗？”
常自义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江意和他对视：“你也听了，不是吗？”……
江意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请你吃饺子吧，谢谢你听我说话。”“啊？哦。”在江意后面跟着他一起走了。他们没什么对话，吃完饺子已经是晚上了，江意付了钱，扫了一辆自行车：“那么，再见。”
常自义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什么动摇了。他很佩服这个男生，懂那么多道理，成绩又好，还会数独，就像是全能一样。但这是什么感觉，常自义也没法形容，只能说是佩服。常自义才觉得，这个男生好像很漂亮，比别的男生女生都漂亮。
常自义突然感觉自己不太对劲，拍拍脸：“常自义啊常自义，真是脑子有病，想什么呢。真是的，怎么能对人家有意思呢？”嘀咕一阵就往家走去，幸好不远。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