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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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锦也是随口一问，本以为「鹤远」会说自己异想天开，然而「鹤远」只是看着虚空中的六界议事堂。
“真的还有活路？”繁锦心脏倏地骤停了一下，分不清这股难以言表的冲动是喜是悲。
「鹤远」苦笑了一声，目光悠远似深潭：“你认为元神是什么？”
繁锦仔细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是生命的根本？”
繁锦作为一个修为不足千年的散仙，能凝成一抹外放的神识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至于元神这种只有修为深不可测的人才能凝出的强大灵体，繁锦根本不敢想象。
说着「鹤远」手中捏出一个金色光团，随即光团又炸裂开来，细小的金色粉末在光照下一闪一闪的。
随后「鹤远」又捏了一个看似透明的气泡，气泡从「鹤远」手足中飞离，在空中上下漂浮，没过多久气泡的中心便有个金色的小点。
看到这里繁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说魂散是自绝生路，死后绝无生还的可能。
龙瑶魂散如同「鹤远」手中的金色光团，魂魄化作齑粉，散于天地，连微末的痕迹都找不到，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可是方才的气泡又说明，就算是这样的绝境，还是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样的生机犹如大海捞针，找回散落在天地的魂魄一点一点拼起来，本就难以完成，而且修为越是深厚的人，魂魄碎片越是细碎，像云千羽和龙瑶这种修为深不可测的上神，怕是魂魄没拼到一半，自己的寿数已经到头了。
龙瑶魂散后像繁锦这种修为的人，就算能凝出神识也不一定看得见魂魄碎片，想要看得见龙瑶的魂魄，除非繁锦的实力和龙瑶相当，并且能随意操控元神出窍。
繁锦忽的想到沉睡十万年的云千羽：“元神长期不在体内，会有什么影响吗？”
「鹤远」转身对上繁锦的双眸，幽深的眸子像是藏着许多往事：“知道身首异处是什么感觉吗？”
繁锦：“......什么感觉？”
繁锦没有在死亡边缘徘徊过，自然不能理解那是一总什么样的感觉，但必然是不好受的。
元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元神离体本就是对身心及修为的一种损耗，如果一个人的元神长期离体，便有不能归位的风险。
元神都是喜纯好静的，长期离开本体，容易被一些看不见的邪气或者其他不好的东西影响，从而沾染污秽。
一旦出现这种问题，元神不能归位不说，分离元神的人也会成半死之人。时间一长，加上元神不断吸收外界的污秽，人渐渐就会忘记自我，导致修为溃散，元神漂泊在外直至成为游魂，□□不死却没有意识，跟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繁锦默然不语，窗外有几片花瓣被风带了进来，「鹤远」伸手去接，看着花瓣从掌心穿过落到地面，他的眸子暗了暗，无畏的笑了笑。
繁锦陷入自己的思绪没有看见这一幕，沉默许久后她才木讷的开口：“这么傻的办法，你说会有人这么做吗？”
「鹤远」：“谁知道呢，说不......”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繁锦才发现「鹤远」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双脚在细小的金色颗粒簇拥下消失不见。
“鹤远？”繁锦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鹤远」：“别哭，哭花脸可就不好看了。”
如此宠溺的口吻，就像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一般。
繁锦依旧不知所措的看着正在消失的人，眼里大颗的泪珠滚落。
繁锦早就知道「鹤远」时日无多，可人就在面前消失，繁锦又突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离别，但又别无他法，真正的鹤远早已死去，若不是神界尘封十万年，早在鹤远死亡时「鹤远」就应该消失的。
“我怎么才可以救你？我该怎么办？对，找云千羽，他一定有办法的。”
看着逐渐消失的「鹤远」，繁锦陷入一种恐慌里。
「鹤远」拭去繁锦脸上的泪水，摸了摸她的头，用类似长辈的口吻说道：“乖，听话点，下次别这么任性了。”
“哥！”繁锦叫了一声，同时伸手去抓「鹤远」然而随着一阵轻风拂来，「鹤远」彻底化为金色颗粒被风吹散。
繁锦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喃喃自语：“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死会，你不会死的，你不应该死的。”
许多破碎的画面出现在繁锦脑海中，昔日的神界、严肃的神君、一直笑着的鹤远、面无表情的云千羽以及被困火海的神族众人。
繁锦抱着脑袋缩在角落了，嘴里还在重复刚才的话，直到头疼欲裂的痛感消失，繁锦才恢复正常。
“阁下在我这藏了这么久，也是该现身了吧。”繁锦对着空气说到
见半天没人应，繁锦抬手就要探自己的识海，就在此时繁锦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千机阁，一切答案都在千机阁。」
繁锦手还是没放下，此时声音又响起：「去千机阁睡一觉，醒来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千机阁繁锦知道在那，可真当走进紫藤林找去往千机阁的路时繁锦却迷了路，兜兜转转总是回到原地，就像这片林在拒绝繁锦的进入一样。
繁锦毫无头绪的走了几圈也没找到熟悉的路，就在一筹莫展时，星星点点的蓝光无声在不远处闪烁引起了她的注意，而闪烁的蓝光也不靠近，像是在等繁锦自己走过去，繁锦原地犹豫了片刻，抬脚就向着那边走去。
远处的蓝光在繁锦快要走进时逐渐的活跃起来，有的甚至主动上前围着繁锦上下扑腾，等走近后繁锦这才看清蓝光的真面目——是一群蝴蝶，这些蝴蝶每次振动翅膀，翅膀就会发出微弱的蓝光，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凡间的萤火虫。
蓝蝶将繁锦引到一座精致的阁楼前又纷纷停住，四周没了蓝光又寂静下来，繁锦站在阁楼外，心跳前所未有的躁动起来，仿佛就要跳出胸膛一样，繁锦花了好长时间才让躁动不安的心脏平静下来。
看着阁楼前挂着的牌匾——千机阁，繁锦心生熟悉之感，这里她在梦里看到过。
神族有一位强大傀儡师，名为千机，而千机阁原本是他的寝宫，后来抵不住学生经常来这里缠着他问东问西，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学生私下制作傀儡的地方。
繁锦咬牙，正打算推门就听见“嘎吱”一声，沉重的大门竟然自己就打开了。
一阵夹杂着木屑气味的风呼啸而过，好半天才安静下来，外面原本安静的蓝蝶再次挥动翅膀，一闪一闪的蓝光直往阁楼里钻。
繁锦一只脚踏进屋里，原本有些暗的阁楼倏然间亮了起来，明晃晃的光线刺的繁锦眼都睁不开，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了。
傀儡的制作复杂且细小的零件颇多，稍不注意零件就会对不上位置，所以整个千机阁放置了近五十颗来自北海深处的夜明珠，为的就是让整座千机阁亮如白昼，只是这个亮光太过刺眼，每次学生过来都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阁楼只有两层，一层是制作傀儡的地方，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有许多的零件，顺手能放东西的地方也塞满了这种手记和图纸。
繁锦尽量挑能下脚的地方走，好不容易才到了二层。
这里是存放原料和零件的地方，摆放得整整齐齐和楼下简直天差地别。
在此之前繁锦明明没有接触过傀儡之术，但桌上留下的手记和草稿繁锦却能看的明白。
这是千机留下的一些笔记和图纸，繁锦翻了几页粗略看了一眼，又翻了书案上摆放整齐的一推书，其中一本是千机记录的一些要点和制作傀儡的独门绝技。最后一页记录了一些心得和感悟，并嘱咐翻看手记的学生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本书，因为他没有闲心再写第二本。
看到最后一页繁锦突然笑出声来，想到千机发现自己的寝宫俨然变成第二个摘星小筑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便觉得有趣极了。
繁锦看着手中的书怔愣许久，关于千机阁的往事和千机梦里是没有的，可繁锦却能回想起千机阁为何如此明亮也知道千机骂骂咧咧写下手记时的样子。
繁锦放下手中的书，碰了一下桌上的砚台，然后一旁的书柜缓缓移动，露出一扇门来，繁锦也不惊讶，拿着烛台缓缓向密室里走去。
密室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缺胳膊少腿的人偶，做工很精致，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被傀儡师遗弃了。
很快繁锦发现这些被遗弃的人偶身形大都差不多，能看出傀儡师是在雕刻一个人，而这些被遗弃的人偶因该是失败品。
神族有一门课程——窥灵。
但凡有修为的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留下一些零散的灵力，这些灵力附在一些东西上并且也有一些残留的记忆也会被保存下来，直至灵力消失。
只是这秘法极难学，还及其挑体质，除了神族的人能轻松驾驭之外，千百人之中才能出一两个窥灵者，赤阳上神开设的这门课程无人问津，久而久之神族也不再教这门秘法了。
不巧，繁锦在仙族的三百年里，文不成武不就，独独这窥灵练得炉火纯青，仿佛天生就会这门秘法一样。
一开始繁锦不知道这是一门独门绝技，到了仙界听到一些关于神族的传言，繁锦才知道这是一门叫「窥灵」的秘术，好在仙界三百年，繁锦没有暴露自己会窥灵这件事，不然指不定谣言会传成什么样。
繁锦屏息敛神，催动修为把整个阁楼了探知了一圈，有少量的灵力残留，大概这里经常有不同的人过来，少量的灵力里繁锦就探知到了七八个人的。
窥灵还没开始之前刚才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你会后悔的」
繁锦置之不理，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开始窥视这座阁楼十万年前的光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