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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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欢泊从房车出来，全体人员就位。
先是拍傅欢泊的角色秋艺，她一个人站在落叶大道中间，茫然四望。
落叶大道两旁树木金黄，一阵风吹来，落叶刷刷掉落，地面铺着的金黄色树叶像是厚厚的地毯。
除了得天独厚的风景之外，还有几个人在升降机上，拿着几大框金黄色的树叶往下洒。
封将看过这本小说，原著是这样描写的：“天生忧郁的秋艺，和代表着终结的落叶，这两者结合起来，却有一种盎然生机。从秋艺的眼神就能看出，不论她灵魂的气质是什么样，她灵魂的年纪尚轻。”
封将看这段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深的感触。
但是，当她看到傅欢泊在镜头下的呈现时，突然觉得那段文字开始在三次元流动。
已经二十大几的傅欢泊，穿着高中的校服，背着画板，完全就是个高中生。不靠扮嫩的妆容或者饰品，不靠挤眉弄眼或者动作设计，就往那里一站，眼神传达的就是一个有些忧郁、难免故作深沉的少年人的气质。
漫天的落叶飞下。
封将混在人群中开始走动。
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
傅欢泊缓缓回头，视线穿过人群，与架在道路另一头的摄像机对视。
原著中的文字是：“不期而遇，或者心有灵犀，她遇见了那个人。”
这是一个留白的结尾。
读者并不知道秋艺看到的是谁。
读者曾经讨论，当秋艺看到了不同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这种讨论热度注定给演员带来挑战。
封将也好奇，傅欢泊会如何呈现这一幕。可惜她必须履行群演的职责，不能现场观察傅欢泊的表现。
最后一幕，侯宪平拍板，一条过。
封将走完了过场，就来到侯宪平身边，从屏幕上看刚才拍摄的画面。
傅欢泊匆匆赶来。
“小将！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欢泊抱住了封将就不肯松手了。刚才的秋艺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一样，如果不是被摄像头记录下来，封将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演出秋艺那个调调。
抱完封将，傅欢泊对侯宪平说，“最后一条，真的能过吗，要不要再演一遍。”
“不用了，”侯宪平说，“很完美。”
“你觉得呢？小将。”
封将点点头。
最后一幕又被放了一遍。
很多人都讨论过最后那个表情该怎么演。
星锐的培训老师甚至把这一幕加入了演员培训的课程中。封将还出于考核的目的去旁听过。
老师很专业，学生们也各有各的创意，虽然都有可取之处，但是封将一直觉得差点劲儿。
相比之下，傅欢泊这个表情，太淡了。
除了视线看向镜头，似乎没有更多的表现。
就像是，只是看向了万千落叶的其中一片。非要盯着一片落叶表现出喜怒哀乐，就太过造作了。
傅欢泊像是透过镜头，看向了镜头外的“你”，是对“你”作出反应之前那一瞬间的表情。
作为观众，封将有一瞬间，心脏被攒住。
仿佛秋艺不是镜头另一边的人，她下一刻就会向自己走来。
从侯宪平的满意程度来看，他也很认可最后这个镜头。
“真的可以吗，不够完美的话就让我重演。”傅欢泊说。
傅欢泊这家伙，明明平时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一样，性格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睡眠特别好，还睡不醒......但是，给她一个剧本，一个角色，一个镜头，她就能惊艳众生。
封将自认为自己不太懂艺术，但是她知道，如果因为不当的竞争，让这样一个艺人蒙受污名，再无出头之日，那么对她而言，将是某种信仰的幻灭。
傅欢泊的表现再次提醒封将，最初的最初，她被人派去当炮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跪下、没有逃走，而是一路冲撞，坚持到今天。
封将陪傅欢泊吃了一顿杀青宴，期间，傅欢泊抓紧时间，询问了苏奉的情况和现在公司的情况。
傅欢泊举重若轻地说：“苏奉都没有联系我。”
封将有一种要安慰孩子的感觉。
“以他现在的立场，不太适合联系你，对你也是好的。”
“我懂，所以......算了。还好我还有你。”
封将不善于做煽情的保证。
她只是对傅欢泊说：“放心，我还会陪你走一程呢。”
杀青宴结束后，封将就先行离开了。
傅欢泊需要跟侯宪平去好几个城市参加活动。他们就此分别。
侯宪平说：“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傅欢泊的经纪人，你们公司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
“欢迎侯导正式加入我司。”
“算了吧，苏奉走了，你能呆多久还不一定呢，我可不进你们这个坑。”
回了一趟成城，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封将低气压地回到上海，继续开始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
其间，公司还让她处理了一次新人的招聘。
封将：“......公司没人了吗？为什么HR的工作也要我做？”
小boss原本气焰很盛，但是面对封将黑下来的脸色，他音量降低了：“确实是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生气啊，给你看的都是应聘经纪人的，你是经纪人主管，你手下的人，自己筛选一下不是更放心吗？”
虽然根本原因是人手不够，但是小boss说的也有道理。
申请经纪人的新人并不多，总共一百多份申请，一路看下来，封将觉得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
刚进来的人很难建立信任，要培训也要投入精力，封将觉得还不如自己先扛。
翻到快结束的时候，封将意外刷到了熟悉的人。
是上官。
证件照上的女生面无表情，没有了那种酷拽的气质，只让人觉得这女孩脸特别白，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从简历上，封将了解到上官是海外留学回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刘哲手下做编辑。
她读的幼儿园到高中，都是成城市第一流的学校，只有钱都进不去的那种。果然是家里条件很好的那种小孩。
而且，封将终于知道了上官的全名。
是个四个字的名字。
上官嘉木。
虽然从背景来看，上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封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上官的简历单独拎了出来。
工作就这么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不论多忙，封将每天都会和言叶聊天，两个人的生活中遇到重要的事情会及时沟通。
封将进一步加深了对言叶的认识。
这个女人，真的，在关系中从不索取。她什么都不缺少，在精神方面，她像是有着永不枯竭的强大能量，能源源不断地给予。
这样的女朋友......自己何德何能。
封将觉得自己眼下的生活完美无缺。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春色荡漾的梦。
梦境可以说是很直白了，对象自然是言叶。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醒后，封将一时都回不过神。
因为梦境的内容太真实了，她甚至有一种做了一半尚未满足的感觉。
天还未亮。封将把脸埋在枕头里，细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言叶的真人了。
异地熬死人啊。
不论多么欲求不满，到了时间，封将都要爬起来，洗澡，吹头发，化妆。
出门时间刚刚好。
上海已经入冬。天几乎总是阴的，寒气入骨。
出门前，天空下起了雨夹雪。看到窗外的景色，就让人不想出门。
封将最近在职场爆炸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已经没有了舆论战大败、苏奉离职时候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面对困难，封将反而越战越勇。
等电梯的时候，封将突然想到，虽然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高校是不是快放寒假了？
等会儿问问言叶，什么时候可以来上海。
封将穿着夹棉的风衣，踩着高跟鞋，走出电梯。
公寓的大门近在咫尺。封将甚至能想象到打开门后被寒气揍一拳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封将小姐，好巧。”
这个声音和微微上扬的语气，实在是熟悉。
封将骤然清醒，侧目，看到了拎着行李箱，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的言叶。
“......言叶？”
“怎么，你失忆了？”
“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喜欢惊喜吗？我还担心在这里遇不到你呢。”
封将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是......
她一把拽住言叶的手，回到电梯门口，猛按上楼的键。
“你不上班吗？我可以等......”
“我等不了。”
回到公寓，窗帘还没拉开，空气中还有着睡眠的氛围。
言叶没见过封将这么主动，无异议地配合着她。
封将一推，言叶就乖乖躺在床上。
室外的寒冷被尽数隔绝。
室内的氛围是火辣的。
缠绵之后，封将俯在言叶的背上，轻吻了言叶的耳根。
言叶平息着喘息，对封将说了一句：“学得真快，不谢谢我教得好？”
......
抚摸着言叶身体的手突然暴力，给了她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为重逢后的第一次画上了句号。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
封将问：“什么时候回去？”
言叶：“过年回去吧。”
封将叹息，“我过年回不去，公司有年会，还安排了两个洽谈。”
“我过完年就又回来了。”言叶说。
“你也不嫌累。”
“下次来就能多呆一段时间了。”
封将听出了言叶话里有话。
“我换工作了，大学图书馆，离你公司七八站。”
“......什么时候？不是，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自己决定的，我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觉得谈恋爱还是和女朋友距离近一点好。”
“......你之前工作多好啊！没准我过段时间就辞职......”
“你不会辞职的，你喜欢你的工作，我知道，对我来说，铁饭碗，哪里都一样。”
“......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吧？”
“我记得你喜欢惊喜。”
“......喜欢惊喜的是你吧？我只不过去成城市找了你一次而已。”
“是吗？记不清了。对了，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打扰你一下可以吧？”
“你想什么呢，我还能让你出去住吗？”
“谢谢女朋友大人，那刚才的福利就算今晚的房费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扯。”
“我每天都会付‘房费’的。”
......
封将知道，当言叶做了一个决定，旁人是改变不了的。
当初默默喜欢自己也是。决定和自己在一起也是。现在，放弃自己的工作，主动靠近自己也是。
她们在高中的时候相遇，曾经被别人誉为“两大校花，平分秋色”。
时隔多年，她们在夏末重逢，又用了一个秋天走到一起。
青春的烦恼已经远去。
青春的渴望就在身边。
封将的脑海里懒洋洋地转着一些事情，比如，去了单位要跟上司解释迟到的原因，早餐和言叶该吃什么......言叶工作能不能适应，住宿的地方离她工作的地方会不会太远......
或近或远的将来，有很多事要考虑。
不过，那都是以后了。
翘班不能白翘，一定要赚回本来。
封将决定，先珍惜枕边人，弥补分开的时光。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考虑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