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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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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戈蓝就这样在谢家呆了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陪在二少爷晴尹少爷旁边,陪他一起念书,在他不想念时求着他念,否则回头夫子的竹板不是抽在晴尹的手心,而是抽在戈蓝的手心。
为了少抽些板子,戈蓝不得已也拿起以前爹爹让他念他也不爱念的书,在二少爷走神翘课玩蛐蛐以后,抓着二少爷能补就补,不能补也只能把手皮练硬些,反正夫子年纪大了,要用多大劲也是有限的。
二少爷晴尹今年也是7岁,脾气说怪也怪,多少小厮围着他转他都不要,一口一声只要戈蓝,一天到晚蹭在戈蓝旁边,拉着要戈蓝陪他去玩,叫戈蓝很是头大,还好二少爷皮虽然皮,看着戈蓝挨两三次抽以后倒也不捣乱了,夫子可能也因为第一次抽得太重了,往下要犯到罚的时候,戈蓝能感觉他是放轻了力道的,不象第一次:
那是戈蓝第一次跟二少爷上夫子的课,二少爷半路里给只蝴蝶迷了,追着跑着,戈蓝只能在后面跟着跑着,喘得比他还厉害,等追到二少爷再一起到夫子那里,已经是过午的事情了。
二少爷虽然从没准时到,但是这么晚来还是第一次,那夫子气得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一见原来是两人,直觉是给戈蓝带去玩了,所以下手分外不留情,他不用平时的小竹板抽,他从抽屉里拿出好多细竹条扎起来的一束,那抽一下抵得上抽十下,戈蓝知道怎么打骂都只能由着人家,死咬着下唇不敢哼出声,夫子年纪大眼睛花又看不到伤痕又没听到哭声求饶声,自然下死力的打,没多久戈蓝的手就红肿流血了。
二少爷晴尹本来只在边上看着,因为夫子以前也只是抽两三下以示惩戒,以为戈蓝最多也是如此,他哪知道夫子之所以对自己分外宽松是因为自己是少爷,现在对的是个下人的孩子,哪有什么顾忌,正好把以前在晴尹身上受的气一并讨回来。
晴尹数到十下见夫子还没要停手的意思,可戈蓝又没有哭,觉得奇怪就上前看看,一看不由“呀”的出声,冲上去一把拽过戈蓝的手冲夫子喊道“夫子别打了!”那老夫子也打得气喘吁吁,正好收了手,见戈蓝摇摇欲坠的样子略有些后怕,凑上前用老花眼一看,也抽了口冷气: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肿起了有一倍的高。这孩子居然一声都不吭,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唉,自己老糊涂了吗,一个下人怎么能管得住那少爷,自己老糊涂了啊!他挥挥手让两个孩子走,难为那陪读的孩子还知道跟他作揖道别,旁边的二少爷早站不住拉着人要去上药了。
戈蓝被晴尹拉出去几步就收了脚,他对晴尹说“二少爷还请回去做功课罢,戈蓝自己去三姑那里上药就成了。”晴尹一张圆圆的脸快哭出来了“不行!都是我害了你,我陪你去!”一边拉着戈蓝的手,戈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刚好抓在伤口上。
晴尹见他神色不对才“啊”的放了手“那,那怎么办?”
戈蓝看着他焦急的小脸觉得心头暖暖的,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他忍痛对晴尹展一个微笑“我没事,去上一下药就好了,二少爷要好好念书,以后夫子就不会打我了。”
晴尹给那笑花了眼,戈蓝进府十来天了,总觉得他的笑郁郁的,所以晴尹拉着他玩想看他开心的样子,可是总没见那笑透到眼底,今天这一笑象把他的整个人都在阳光下展开来,本来不出奇的五官给笑得分外的生动柔软,眼角眉梢隐隐风华绝代。晴尹扑上去抱住戈蓝“戈蓝,以后你都这样笑好不好?”歪头想想“只能笑我看!不许给别人看!”
戈蓝给他说得哭笑不得,高举伤手“好好好,现在二少爷可以放开我了吗?否则戈蓝没办法上药?”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从戈蓝背后传来一个中年人威严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都忙松了手,垂手肃立,戈蓝喊“老爷”晴尹更小声“爹爹”
来者一身富贵员外打扮,上头的员外帽镶着碧蓝色的玉,一身浅蓝色的京城独有的“纤轻盈”缎丝,面貌威严,依稀可寻那晴喧的高挺鼻梁是传自乃父,双目精光内敛,行家懂得这是个中高手,门外汉看着只觉得不敢直视。
这就是谢家老爷谢渊。他后面跟着谢家的大公子谢晴喧及几个陌生面孔,除先头两名是一身精装干练的中年人,其余三名都是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意气风发俊美醒目,戈蓝知道是府里的客人,并不敢多看,只能忍着手疼站在一边静候这一干人等过去。
谢家老爷不理这两个孩子,回头向两名中年人笑道“小儿顽劣,见笑了。两位大侠三位贤侄请这边走。”
其中一名中年人朗声大笑“古有诗云:最喜小儿顽劣!我倒常恨家里这个孩子太规矩了,一点也没孩子的模样。”几人打着哈哈从边上走过,戈蓝跟晴尹两个大气也不敢出,大少爷晴喧本来是在前头的,不知怎的拉到最后,经过时戈蓝听得一声低语“快去擦药!”然后风也似地掠了过去。
戈蓝大为惊异,抬头看晴喧的背影,似乎还能见耳根子微红,也许这大少爷也是个好人?戈蓝不由这样想,却被胸前的一双小手拉回神智,是晴尹,他泡着水汪汪一双眼,眼圈发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戈蓝吓了一跳,二少爷不是没挨打吗?怎么也要哭了。
结果晴尹憋半天,爆出来一句“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喜欢我哥哥,别人都可以你就不许!呜~~~~~~~~~~~”
戈蓝给他哭得莫名其妙,又怕被人听见,只能哄着“好好好,二少爷怎么说怎么成!”便要给他擦眼泪,一时忘了就用受伤的那只手,给那眼泪碱得痛呼出声,这才让晴尹收了眼泪。
等戈蓝可以去三姑那里上药时,已经是大半时辰以后的事了,三姑看戈蓝的手成这样,不由皱起眉“你才进府几天就来上了两次药?”一边抱怨一边手下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