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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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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了一颗好药,戈蓝如是想,虽说这山上随处都是宝,可是三姑近来身体大不如前,已经不适合炼制这么麻烦的药丸,自己把这样一颗药给了那样的人,是对还是不对?不知道了,毕竟,看着一个人在眼前死去的感觉并不好,即使那是个陌生人,如果不救他,自己更要堵得慌吧,或者,就当是救了一只山上的动物也就是了!
“紫芝不能放这里,怎么有碧草红叶?你又到干饭盆去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去了,那里太危险,咳咳”刚到长白山那年,三姑身体突然间恶化起来,为了就近取药方便,他们便在长白山最深处买了个猎户的旧木屋,拾措下便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四年,戈蓝也不觉得冷清,以他的性子本就是无所谓,只是着急三姑的病,反反复复的,到近两年更是虚弱到不能出门了,连象现在这样站在风口上讲话也不能够太久,否则会咳上一整夜,戈蓝问她到底是什么病要用什么药?三姑只是虚弱地摇摇头“这是没药可治的病,是心病,没药治的!”。”也有三姑治不了的病么?三姑不肯让戈蓝号脉,戈蓝只能一边跟着三姑学习医术,一边纵入深山密林搜寻各种奇药,希望对三姑能有所帮助。
“没事,我窜惯了,再说那里才有好东西。”戈蓝照三姑的指示将药材一一分类、摊开。
三姑皱皱鼻子“小蓝,我闻到你身上带一股子血腥味,你没事吧?”戈蓝心里头微有些慌乱,没有回头“我没事,山上看见一头豹子瘸了脚,我拿迷香迷了它,稍微给它包扎了一下。”
“喔,是豹子啊,山上猛兽多,你要当心点,你不是练武的材料,轻功也只学了皮毛,救动物也要看情况,不过你记住了,长白山上不要随便救人,会落到这地方的都不是善与之辈,救了他们难免要惹祸上身的!” 三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多少有些力竭,戈蓝也听出来了“我知道了!三姑,我扶你进去。”三姑就着他的手缓缓进了屋子“难为你陪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想不想下山去走走?正好山上米盐也不够了,你顺便带点回来。”
三姑眼目送戈蓝下了山,回头又轻咳了两声,山风一起,胸口不由的发闷起来,却是微微一笑,自己苟延残喘不知还能拖多久?这段偷来的日子,平静得叫人觉得寂寞!游弋尤紫,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山下自然是比山上热闹,只是戈蓝本就不是个爱热闹怕寂寞的人,拿几样药材换了银子就走了,没再随处走走看看,看见镇子上唯一的一家酒楼想了想,还是进去打了一壶酒出来,三姑饭后总要温酒小酌一杯,本来戈蓝见她咳得厉害,便推说这酒不好把了盏子不让她喝,她却轻笑起来“这酒自然不是什么好酒,想当年啊”她没有说下去,当年如何呢?她并不再说,只温和地摸摸戈蓝的头“酒是喝不醉的,醉的是心。三姑的病是心病,不干酒的事。” 戈蓝无奈只能放手。
戈蓝出酒店的时候没听见二楼上有人分明地咦了一声,低语道“是他?!”!
戈蓝置办完其他东西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延边的人热情又朴实,戈蓝的笑脸三姑的医术赢了不少计划外的水果糕点,还被东家拉去说话西家拉去聊天,也许这就是当医生的好处吧!戈蓝不得已带着山下人满满的心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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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随月走,有一下没一下地挡了月光,路上的树影也时隐时现,前面就到家了,三姑也没在门口等,大概是睡了吧?半路上被狗子家硬拉过去吃饭,推也推不开,戈蓝真的不明白只是治了他的脚又不是没收钱,需要这么感激么?戈蓝下意识里不太喜欢跟人过于亲近,怎奈延边的人太热情了!害我回到山上都已经是这么晚了。戈蓝嘟囔着加快了步子。
屋子的灯没亮,三姑怎么可能不给我留灯?戈蓝不由小心起来,试探着喊“三姑?”四下一片静悄悄,突然听到里屋有动静,然后是三姑的声音“小蓝快走,咳咳”然后象是给谁掐住了喉咙。
已然来不及了,三四个黑影围了上来,戈蓝本也不想走,便把手上米油一扔,抄起门外的担子迎了上去,那些黑影看他比画的两三下架势不由冷笑“原来是盈歌的徒弟”,原来戈蓝使出的是三姑教给戈蓝防身健体用的自创剑法,“盈歌行”的开山剑招“眉眼盈盈”,戈蓝用扁担使来显得迟滞有余灵巧不足,先不说三姑教他这个剑法本身就不是用来御敌,戈蓝本就不是练武的好材料,几招下来正显得凌乱,若不是对方存戏耍之心,戈蓝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三姑已经被带到门口,方才被点了哑穴现下出声不得,也只能看着干着急,那些人想必也觉得戈蓝不足为虑,竟也不拿三姑要挟,只静静观看,这时从山道上传来的马蹄声越发的近了,那几人耳语“少主来了。”原本只拿戈蓝戏耍的人也不再留情,呼的一掌拍了下来,戈蓝自知不敌,然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气沉丹田,准备硬生生受他一掌,此时月正从重重乌云里挣脱出来,原来的黑暗被银白的光辉推了开去,地上的一切被照了个清楚,隐约里听到有人低呼:怎么是你?“住手!”后面的声已高了,发掌的人闻声要收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减了力道,仍是一掌结结实实拍上了戈蓝的胸膛。
戈蓝只觉胸口翻腾,“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然后脑门一沉委然就要倒地,却觉得有劲风掠来,自己好象被揽了起来,昏迷前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
三姑见戈蓝中掌,也不顾脖子上横着的刀剑扑了过来,却被马背上的人抢了个先,如此近的一个照面,三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呆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