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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细数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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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天的监控,什么发现也没有。两人腰僵脖子疼,拧腰伸脖的咔咔声一个赛一个吓人。夜幕早至,办公楼的灯该灭的都灭了,他们上去趁势装好了摄像。带着手下吃了晚饭,霍闻又驱车前往酒吧。真正看到人了,他才想起对方貌似昨晚说过今天去见谁来着?怎么又来上班了?不是,怎么我又在这?光记着来接人了,竟忘了他说要去见“情敌”,不过怎么又没去了?
连君顾见到他也有点意外,毕竟昨天说了今天不上班。却见霍闻给他打了手势,便不动声色地了然转头。
“麻烦给我送壶开水来,有开水吧?”霍闻站包间门口,朝熟悉的服务员说。
“有的,马上给您送来。”服务员点头。
“不急。”说着进去,顺手掩上门,坐进沙发又打开笔电接着看。
现场找不到任何的作案工具,除了看监控,和安排人守株待兔,他们现在没有别的查除方向。
热水送来,霍闻从包里翻出果茶,泡了两杯。一杯敞着,一杯盖紧,仔细放到离自己最远的对角。按现在如狼似虎,色中饿鬼的德行,君顾一会儿过来估计得禁锢着让他坐自己腿上,亲个十万八千下,万不能烫到。
或许只是最简单的作案手法,人体彩绘或挡板。就这点时间,他逃不了,除非暗门。但那里并没有暗门。怪只怪在摄像头,不是电脑问题的马赛克,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东西精准射击,百发百中。没有异味,没有痕迹,一点水迹也没有。发射路上完全透明,放慢多少倍都看不出东西,好像被设定到了地点,就莫名其妙立时变马赛克。
话说到底是哪个色中饿鬼摸地人屁股啊?不知道是犯法的吗?别人的屁股有什么好摸的,又不是……咳。
罪过罪过,人之常情。想多了。
包间有窗,想听音乐就开窗,关上就会隔绝一切声音。他窗户大开,笔电背对窗户,门还掩着,听着听着,就只沉在工作了。当然,对象唱歌能让人心无旁骛。
沙发坐得太舒服,敲门声响,晃惊觉不会下班了吧?
“霍队长这么忙,还屈尊过来,真是辛苦了。”连君顾推门无声,敲响提示。
霍闻笑纳他的调皮,只说:“过来。”待连君顾到近前,他确实拉着人,坐到了方才放笔电的腿上。“不屈尊,一眼万年。万年太短,多看几眼,层层叠加,那我就能,连剥落的指甲,都有层爱过你的形状。”
连君顾脑仁一抽,“你大概知道指甲很脏?”
霍闻抱着人,在脖子那蹭吸着。“我见到你,心情指数飙升,它才长得快,它是因为你才长大,又爱过你,咱们剪掉它就好了,不带嫌弃好吗?”
“我怀疑你在为什么做铺垫……你,有脚气???”连君顾惊恐并忍痛怀疑。
被霍闻咬了一口脖子。
“我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换鞋,工资微薄但袜子鞋子追求质量,勤洗勤换,天天伺候脚丫洗浴不敢懈怠,为的就是不想熏着我自己。也没辙,就怕以后的媳妇鼻子跟我的一样娇气。”
没有脚气真好!
“那我可太爱你了!”连君顾双眼明媚,调皮示爱。坐人腿上,屁股一滑,就压在了沙发上。后背利索往靠背挨去,等于大爷般将双腿架在了人腿上。
霍闻帮他脱了鞋,由于开着门缝,暖气也没开,这会儿不唱了怕他没有热血支撑,给揉脚让血液不至畏寒。一手一只,轻揉按捏,聊着“情敌”。
“不是说去见那谁?”
“谁?”这说话阴阳怪气的。临时决定的时候想地随心所欲,下班了才记起来这个月缺好几天了,再不好好上班,要定时存进卡里的钱就第一次与往日存的相去甚远了,独成个“矮矬子”,这是存给他妈妈的钱,只能多,不能少。
“这位相公,花街柳巷没少流连啊,花醋也如此娴熟。你要是将我赎出去,我就不向您家夫人高密,如何?”
“哦?你值几个银两?”双手下移,将原本追过去相贴的肌肤拉远,丈量着蕴蓄力量的腰。微侧头,佻挞毕现。
连君顾低垂的眉眼妩媚上爬,“我值几个钱,相公丈量得出来吗?”他轻幅度地扭下腰,好似在对方的掌间方寸,过了一遍。
霍闻皮笑肉不笑的露着,如商人般讨价:“怎么,干你们这行,价值,用腰来衡量?”
连君顾脱离掌箍,索性后枕,胜券在握。“怎么,方才相公没量出我的心意吗?腰…如此怕是急色了些。”
霍闻没什么起伏地一“哦,”轻佻一笑。“心意值几个钱?”
“心意不可量,自是价值连城,相公以为如何?”他先扬后抑。
“呵,狡猾的男人,既不可量,何以连城?”霍闻改揉着连君顾的手。
手上被轻柔的力道揉着,没什么起伏,“心意的另一头,值几个钱?”
“我?我不值钱。”“如此看来,赎你不易……这样也好,想你了,我就来会上一会,松树看多了,偶尔柳树搔一搔,滋味绵长。”
“相公惧内。”连君顾总结道。“偶尔一会……”他咂摸着,“相公如此俊貌,倒也如其他恩客——既无家财,又有悍妻;既贪嘴,亦不忌嘴。”
霍闻揉捏的手顿住。这张嘴,真是要命,什么都敢说。血液已经僵了,这都不是要僵的程度,是僵完了。他看着连君顾,好一会儿,肌肉才反应过来要放松,血液才回神过来要流动。
“咳!我不贪嘴,不过,方才说岔了,家中无妻,倒是有心仪之人。他性子顽劣,跑进烟花之地,害我只能踏烟花。不过我不与旁人同食,若心仪我,我散尽家中二两银,与我走了如何?”
“散尽家中、也才二两银,什么感情,值当去挖野菜?”
没辙,霍闻拿过手机,摩挲着。也不回低要求为爱是不是就是去挖野菜。
连君顾一看他摩挲手机壳就脸热。妈的这“大庭广众”地,还不好还手。
“你他妈投胎是不是也作弊了??”调个情也作弊!
“嗯,往上数得几代都作了弊。”
连君顾看到他还不要脸地放慢了动作。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弯腰拎上鞋子就疾步往门口。
“喂!”
连君顾顿在几步之外。
“等我清闲点的,行不行?”
连君顾就是一煮熟的虾。
“管你的。”他回地轻。
“那我要同居!”
???
脚刚抬起一半,他踩实回去,转身。
“你看我一眼。”
“嗯?”霍闻本来就看着他。
“依照我这个骨相,你想象一下,老了之后,面皮的走向。是什么感情。”“上床之前。”说完他不再停留。
“老了……”
别遗憾失去的情谊,因为都是你自己权衡后的注定。
新一期的日常已经更新,总结数据的时候其实看的人挺多的,但都不怎么同时。视频简单,不过是些母子谈话,路边风景,学业背诵之类的。没有功利,没有带货,看视频的人甚至不追求首评,时间方便,心情愉悦或心情需要才会看。
“哥哥,拿好我的手机哦,要是掉了摔坏了,我们就没法给爸爸打电话了,也不能跟外婆他们视频了。”
“我会的。”坐后座的哥哥语气肯定回答。
“听,呼啸的声音,哪有折返,吞吃才完。方圆无有遁形,折腰呼礼……”母子唱毕,妈妈突然说:“哥哥。”
“嗯?”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这时,坐在前面安全椅的弟弟也会趴上来,代表喜欢的亲很多下她的衣服。“喜欢你。”
“哥哥,背下加减法吧。”
哥哥如常背诵。
很多都是这样的日常,但不会有人物的正脸。
“哥哥,背下古诗吧。”垂柳年年疑相似,少年漫漫皆不同。
……
近期的摄像记录都被盘包浆了,女同事也上了两天班,嫌疑人都没再有动作。毫无头绪,就把后面这两天的摄像也拷了一遍。霍闻像是每个角落都嗅了一遍,衣角,甚至连误入的风,都被他反复观看,推测。除了女性的万能衣柜这点变化,就是少了个爱笑的人。
少了个爱笑的人??
少了人???
他又从头捋了一遍。这个人,真的两天没出现在摄像内。
那往前的摄像呢?
霍闻没看到他到过案发楼层的身影。
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对劲。笑得很正常,每个跟他碰见,闲谈两句的人,好似都如沐春风。
霍闻一掌盖上笔电,开车门,直奔楼上商经理的办公室。
从不少人的口中,听到的都是冼描红爱笑,绅士,幽默,帅气的形容。但一查,他并没有在这栋办公楼的任何公司任职,也不是什么别的公司来出外勤的。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某天突然出现,正常不过地与别人打招呼。没人怀疑,没人问过,但每个跟他聊过的都只以为他可能是楼上楼下哪个公司的员工。
嫌疑人暂时锁定他。
没想到通过公安手段查到他的居住地时,邻居说他的老婆刚去世两天。咽气前冼描红甚至跟她娘家人吵了两嘴。
他老婆私自登记了遗体器官捐赠,临了了他不同意,娘家人想的是尊重她的遗愿,死之前都一再叮嘱,要捐。但法律的规定,除了捐赠人的意愿,第一关系人也要同意才行,第一关系人不同意医院就不能动手。
她娘家嫂子说:“生活她已经不能决定,但不想自己的身体都决定不能。”
为了男人,疏远了家人,断绝了友情。
因为不同意,最后也没捐成。
霍闻看着他带着两个儿子,挺远的距离,那双牵着孩子的手萦绕不开的怀疑挥之不去。最怕这种会伤到孩子的真相。不是孩子爸爸被如何处理,而是爸爸的行为带给孩子的不正向的影响。孩子往后怎么自处?以什么为榜样?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要揭露真相,不能违法乱纪”,不知会否给孩子带来一点正向的引导。
警方人员的两天的不经意出现,那只手确实痒得忍耐不住,在柔软的臀肉留下了痕迹,也把主人留在了拘留所。
或许每天,真的没给妻子带来什么有用的价值。研究有用,但把成果用在了违法上。遮挡摄像头的东西,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某种植物津液,刚接触氧气时无形无色无味,一定时间后却会呈马赛克模样。被他利用到了这种地方。用玩具枪,透过第三方接触,一击即中,不留痕。
脱身则是用到了一种遥控折叠伸缩板,很薄,但是却很有质感。推一下压根不会感到什么异常。他根据实时的景物,做了实时彩绘,精准避开不必要的摄像。
这样的人,有手艺不如没手艺。
“怎么了?有心事?”连君顾走到他身边,把忧思抚走,得到了情人正常的温度。
“没事,庸人自扰,杞人忧天罢了。”霍闻揽腰,把对方抱入怀中,将泡好的果茶递到他手里。
“我们都没能救对方于水深火热,便只能相忘于江湖。”母子三人的日常视频里,有个角落,安放着这一句。
如果彼此的水深火热都与对方有关,凉的越凉,烫的也在变凉,水深火热已同自焚。
“你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不无聊。”虽然连君顾休息间隙并不常来这个小包间,但他确实不无聊。他不太想不相干的事,累了就休息,不累就听会儿歌。两人在一起后,他也曾绞尽脑汁地想:一个人的爱要怎么才能拿得出手呢?要想一个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是为他存钱,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他想到了能赚点小钱,又不会有什么限制的法子,工具还在快递路上。
他的遗产,遗书,都已经公证好,全都交给了吴局夫人保管。若有情况,不止遗产,他名下的一切,归属者只有连君顾。
“我等你,并不觉得无聊。我来有你的地方,是找我的归属,它没有地点之分。我只会有安心,不会有无聊。这外面有喧嚣,有沉静,可与我的等待没有关系。等待是甜蜜,它安分守己地呆在一边,每天都会迎来它的主人。”生活的一部分是工作,是理想,另一部分是生活。他在生活中,等待生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连君顾,正通过皮相看骨相。
“无感。”连君顾被盯得镇定自若。有的人说话可能自带深情,一笔一划地砸进听的人耳朵里,相爱的滤镜会将深情拔高到一个已属于不自量力的高度。俗称糖衣炮弹,一含下就炸得你体无完肤。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感觉你优秀,长得好,吸引了我。我不拒绝这份吸引,朝能让我开心的方向贴近,但这种没什么实际效力的棉花糖,我一般嫌粘。
“太甜了。”本来生活无波无澜,你非往里面加糖,引起爆炸,溅得身边人也一身泔水,脏人脏己。互相影响是真的,把糖衣炮弹当一辈子看,是个人都会逃。
这不在预料的反应范围之内。霍闻话出真心,或许该有情人间的正常甜蜜。但连君顾说无感。他很喜欢连君顾,毋庸置疑。这一辈子,枕边都只想与他同卧。他的感情很热烈,要奔流,或许将连君顾的生活荡起巨大波澜却也是这波澜包裹着连君顾。他昨天那么问,是自保,也是害怕。
“你觉得太甜了,是觉得糖果内芯裹着砒霜。”他没有作任何多余的,不相干的动作。深情却柔和地看着连君顾,平静地叙述。
“关于甜言蜜语,你可以不用给我任何回应,我给你时,只要你不躲,我可以不用听任何声响。我喜欢你,想哄你,想夸你,想要你,不是,不能混为一谈。我喜欢你,想哄你,想夸你,你可以无感。但,但另一个你得给我回应。”“至于变成老头…你是想问我还爱不爱你吗?”“这外面的老头随处可见,也没见他们老伴牵错了人。别人那时候还爱不爱,又或许谈爱已属幼稚,但在我这,一股脑倾注给你了,越给越多,我一辈子产生的爱意,都只想给你,任何阶段。我对你的每一次亲吻,占有,都是在透支我的爱意。它可能有限,但不是它留了哪段给路上的哪个人,我也没数过我的爱意有多少,可它只给你。”
……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