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两个人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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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已经替我加了2次水，口干舌燥下，我愈发觉得疲惫，再也不想加入他们的话题。
林起若很健谈，陈玉很啰嗦。于是这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抛话题，越扯越远，像一团纠结在手上的毛线，一时半会绝对解不开。
聊了老半天，他们愣是没把主题给说出来。
我干脆先找个借口溜回学校算了！
暗自拽起皮包带，我清清嗓子，冲他们俩说了一个破理由，就准备退场了。
谁知道陈玉反应过快地回了我一句，堵得我无言以对，只好拼命地喝饮料，以缓解那一瞬间的尴尬。
这女人变聪明了，一语道破我那固定不变的谎言：“小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下午没有课吧？”
没办法，我只能继续悲哀地受着精神折磨，听他们大侃摇滚音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不会吧？！”陈玉突然无比激动地大叫了起来，直接让我呛到鼻子酸疼，“起若，你刚刚说Physta是你以前的同学？！”
“嗯，他和我一样主修小提琴。”他边回答边递过一张面巾纸，笑着看我狼狈的咳嗽。
于是真相大白——林起若和小明星竟然是同一所音校毕业的校友，俩人关系还挺不错，这几年来一直联系着。
精神一下子亢奋了起来。我竖起耳朵，让好奇心再次驱使我的思维，分享这难得的八卦。
原来Physta的真名叫白烨，出生于A市。2001年他考到A市音乐学院，自己组了一个乐队在酒吧街里兼职当歌手。
A市音乐学院也是全国有名的，被人称作“音乐家的摇篮”。它不仅有一所同样出名的附属中学，还另设许多假期培训班，近年来走的是商业化的路线。
这所学校也是我曾经的梦想，可惜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听从我爸的意见。
托陈玉的福，我厚着脸皮拿了两张门票。
虽然知道元风一定不会喜欢这种过分嘈杂的音乐，但我还是死心眼地想要拉他去现场。
没错，我也开始发神经了，竟然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暗自疏通元风与林起若的僵硬关系。
林起若开车送我们回校。一下车，陈玉就雀跃地朝他挥手，还一反常态地说了句“Honey，明天见啊！”
我张大嘴，看她那一副肉麻的小女人样，终于不淡定了，“陈玉，你今天嗑药了？”
结果她向我翻白眼，甩回一句“嫉妒姐姐了是吧。”
难得她有心情和我玩斗嘴游戏，我极为配合地接茬，和她一路欢笑地蹦回宿舍。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却大开着，风吹动着窗帘，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要下雨了吗？陈玉小跑到阳台边，仰头看天色。刚才我们聊得甚欢，竟然没注意到老天又在变脸。
“小楠，你快过来看！那群麻雀在树上飞来飞去，还叫个不停……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啊？”
“别那么迷信好不好。”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着实有些害怕。群鸟乱飞，像极了灾害前兆。
“好吧，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陈玉皱着眉，样子突然有些沮丧。
走过去关掉窗，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事。她也只是摇着头，慢慢把视线收回，神情已然疲惫。
哎，这心情也转变得够快，陈玉在这一点上还是和我相似的。
“老天变脸，你也别跟着变啊。要不，你和我说说摇滚乐。瞧你刚才那滔滔不绝的劲，肯定没讲够吧？”
“嘿，我是想讲，但你会有心思听？”她不以为然地拨弄着头发，好像已经认定我是在哄她了。
好人做到底，我用力地向她点头，没想到下一秒她却“噗嗤”一声笑开了。这女人变化得真快，比我还莫名其妙。
“不说摇滚乐了，光我一个人叽里呱啦的，怎么聊都聊不开。嗯，这样……你赶紧跟我说说你家小男朋友的事，我期待着呢！”
于是我就被陈玉逼着讲出那天约会的事。她极其自然地嘲笑我一番，连眼睛都眯到看不见了。
瞧那女人嚣张的样！
“笑什么笑！都怪他太闷骚，又任性又孩子气，约个会也跟过家家似的，别扭极了！”一想起那天的事，我就不爽得要命。
对，也就是那天——3月8日妇女节，我爸妈离婚了，我发了一早上的呆，大中午的又被林起若叫去参加什么交流会，交流会上还好死不死地看到元风跟一个女人极为搭调地站在一块！
不仅如此，在我受了莫名其妙的气后，还要被元风那个混蛋硬拉着去参加什么狗屁约会！啊，真是受够了……约会就约会，但挑在一个压根就不浪漫的动物园里约会，简直就是在倒我胃口！
哦，对了，让我郁闷的还不仅如此。
在动物园里我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给淋湿，最后傻乎乎地跟到元风家里，莫名其妙地穿上李学姐的衣服，回学校后还被严玛丽假情假意地邀请去伴奏……
糟糕透顶！那简直就是我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我越憋越气，握紧拳头想要和墙壁打架，想要痛快淋漓地发泄一番，想要把墙壁当成可恶的命运嘴脸……
陈玉却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
“小楠，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实在是太过相像了，感觉像是两团包裹在冰里的火焰。”
好像被一语道破了。我有气无力地回嘴，心虚地说了句废话：“我承认自己很闷骚。但是，我才没他那么任性。”
“哦？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举动才叫不任性。”她毫不客气地剖析我，“你们俩真够别扭的，一点都不像是在谈恋爱。说到约会，不就是为了交流情感？”
交流情感？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想歪的。
可能是我的表情变化得过快，疑惑是眼里的讶异实在太过明显。陈玉明显脸上一红，用力戳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这个小色女，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事实再次证明，话题的变脸速度也是和老天与心情一样的。
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陈玉才吞吞吐吐地讲起了她和林起若的恋爱经历。说实话，这事如果不是由她亲身经历过，我还真以为是出狗血偶像剧。
陈玉骨子里是个极懒的人，但表面上却是格外的勤劳。这点是和他爸妈完全不同的。她住在A市的郊区，家里有块玉米地，而爸妈都是没读几年书的农民，勤恳朴实，成天在田里工作。陈玉是他们家最大的，在她底下还有两个相差3、4岁的弟弟。
说到她最小的弟弟陈立丰，刚满15岁就立志“闯荡天下”。那小子真挺好玩的，喜好打抱不平，最喜欢看的就是《水浒传》。当然，他看的是电视剧，而不是四大名著之一。
有一天，这个爱“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傻小子翘了课，火速翻墙去玩游戏机，但很不幸地遇上了正要出门打工的陈玉。
陈玉当时才刚上大一，但早就在好几家餐饮店里打过工。
这下可好，俩姐弟大眼瞪小眼地僵在大马路边，双方都反应过慢。
大约过了几十秒，陈小弟才脱缰似地撒腿就跑。于是两姐弟就格外滑稽地上演了一出追逐戏。
陈玉背着挎包，又刚好穿着一条长裙子，自然跑得不快。她有气无力地在后边追，一边追一边喊“喂，站住！你给我站住！”
于是路人都一致误会，这悲剧的姑娘被抢钱包了。
狗血的剧情紧接而来——男主角林起若无比正义地出现了。
他替陈玉抓住了在她前面疯狂逃跑的臭小子，并冷冷地对陈小弟说道：“把钱包拿出来。”。愣头愣脑的陈小弟立马傻在原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直到紧追在后的陈玉赶到林起若的跟前，所有的一切才随即真相大白。
他们的恋情就这样在一个狗血的“英雄救美”上，狗血地开始。
我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没想到你和林起若是这样认识的，真够丢脸！”
陈玉横了我一眼，“欸，你还听不听了？这还只是个开头，真正的情感交流都还没有出现。”
实在被她吊足了胃口，我也忘掉那些烦恼的事了，眨巴着眼睛就继续听她讲下去。
陈玉和林起若在那次狗血的相遇后，就经常出门碰面。当然，他们见面的原因，并不是彼此心跳加速、开始对上眼，而是——陈小弟想要拜师学艺！
这位喜爱看《水浒传》的陈小弟，对林起若在那天的“英雄救美”十分地崇拜。他极力想知道林起若究竟是怎么快准狠地把他给制服了。
事实上，就陈小弟那种三脚猫的功夫，只要是个成年男子，基本上没有打不过的。陈玉好心地提醒自己的憨小弟，却反遭他的强烈鄙视。
无奈之下，林起若当上了陈小弟的师傅，还常常被这傻孩子缠着讨论《水浒传》的剧情。
没错，陈立丰和他的姐姐陈玉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厚脸皮。
他可能是太过寂寞了，有“才华”却没舞台。于是，林起若就成了他的忠实观众。每每陈小弟打起一套新创拳法，林起若都会微笑地迎合他，夸他为武术天才。
陈玉面无表情地讲到这里，我却早已笑抽倒地了。方才的烦恼，全部被她这一番回忆所打散。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林起若还挺助人为乐的！”
“可我当时觉得，他就是在助纣为虐。那一憨小子，本来就不知天高地厚。被他那么一夸，就更加嚣张放肆了！”陈玉说完，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真是想不到，他们两个人还有着这样有趣的过去。
“原来你和他已经认识快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开始替陈玉感慨了起来，“那样的话……你说三年后结婚，还真是合理。”
“合理个头，你没听过七年之痒吗？”陈玉翘起腿，眼睛瞟向窗外，看向那片阴霾，“三年后，我和他就正式交往六年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沉默了起来，等她继续接话。
“呵呵，我只是在害怕。结婚一年后，他就会腻烦我。”这句话带着凉意，让我嗅到了一丝雨前的气息。
陈玉这女人，又开始杞人忧天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爱情，如此的没信心？明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如此可爱和亲近的。
难道又是因为林起若太过优秀？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
陈玉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怯懦，始终无法客观地面对自己的爱情。
旁观者轻，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低下头，看着摊开的手心，掌上的纹路，像是命运的轮回，我安静地呼吸，等待一场暴雨的来临。
也许我真的不懂得恋爱，也不懂得安慰别人。
关于陈玉和林起若的爱情，我有着太多的疑问，所以从来不敢轻易猜测，亦或是轻易地给予什么意见。
他们的过去，他们的将来，都像雾一样，迷蒙着快乐和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两个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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