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个魔王是死宅》姬崽崽

7、灰烬（七）

　　精灵族向来与世无争，是爱好和平的中立种族，其本源精灵母树被黑暗生物蓄意毁坏，幸得至高神垂怜，给予精灵母树重获新生的神力。

　　“太过分了，”精灵族新生的小公主挥舞着小拳头，板起肉嘟嘟的小脸，用胖嘟嘟的小手抚平精灵女王眉间的忧愁，奶声奶声地说，“王，神一定会惩罚可恶的魔族。”

　　“祂不是魔，祂是神最为宠爱的天使，”精灵女王眉间的忧愁更加笼浓郁，轻轻地叹口了气，语气中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悲伤，“祂曾经是精灵一族最好的朋友。”

　　神明将手掌放在精灵母树之上，树叶飒飒，向最为尊贵的神明敬礼。神明抬起头，精灵母树虔诚地压低枝丫，神明的注视使它内心欢喜又惶恐，大抵神的造物都是如此。

　　神明依稀透过枝叶看了祂最为宠爱的孩子，那孩子趴在主干上向祂挥手，语气轻快，“父亲，要上来这里坐坐吗？不要那么严肃嘛，阿尔福都没生气……阿尔福是我给阿尔福起的名字啦……”

　　祂斥责那孩子不懂礼数，那孩子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跳下树干，嘴里嘟囔着不敬神明的话语，“阿尔福再见！早知道就不出声了，还能睡个好觉。”

　　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神明半阖眼帘，不一样了，即使祂使精灵树重生，但重生的精灵树也不再是曾经的阿尔福。

　　“你是谁？离开母树！”精灵少女将弓箭对准闯入圣地的入侵者。

　　神明转过身，少女坚毅的身影映入神瞳，神明缓缓靠近少女，华丽的白色礼袍拖曳在草地上，却不沾染一丝尘埃。

　　“汝可知何为「神明的国度」？”

　　精灵少女拉紧了弓弦，手指微松，仿佛下一秒就会射出箭矢，“站住！”

　　神明停下了脚步，不见恼怒，只有淡淡的惆怅，“吾曾有一个孩子，祂是个很特别的孩子。神明的造物应当信仰神明，他不信仰神明，却也信仰神明。他认为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可神明不是无所不能……”

　　精灵少女愤怒地打断了神明的话，“住口，我绝不允许你诋毁吾神。”

　　神明重复，“汝可知何为「神明的国度」？”

　　“离开这里，入侵者，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神明淡淡地说：“神明的造物应当信仰神明，汝，异世的生灵没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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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尖微白，笔尖随着主人的心意在人偶的眉间游走，轻而易举地勾勒着出姬玄黓藏在心核最深处的那个人的影子。

　　埃弗利·冯·琼森觉得殿下捏的人偶有些眼熟，“吾主，您的手机似乎在呼唤您。”

　　一道长长的斜线出现在人偶白净的脸颊之上，姬玄黓低语，“果然还是无法喜欢魔物。”

　　踩着埃弗利·冯·琼森不断抽搐的魔体，随手将作废的人偶丢进垃圾桶，任凭电话那头的人将姿态低进尘埃里，姬玄黓望着落地窗外的落日，一言不发。

　　“二黑…小黑…我错了，你理理我嘛…哥…黓哥…”杨弋焱见好友不为所动，四处瞟了眼，确认方圆百里内无人，便将捂住嘴，小声说，“爸爸，我错了。”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谢天谢地，这祖宗终于肯搭理他了！杨弋焱差点喜极而泣，“我还以为我失宠了呢，你都不理我，只和辣个来路不明的歪果仁玩～”

　　姬玄黓突然感觉到一阵厌烦，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无声呻吟的魔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什么时候二黑和三火成为了小心翼翼试探对方的敌人？

　　“我要备课了，回聊。”姬玄黓瞅着半天没动一个字的本子，踢了踢埃弗利·冯·琼森，“人类的魔法师会讲些什么？”

　　“初等魔法应用，高级魔法构造解析，光系魔法入门到放弃…”埃弗利·冯·琼森优雅微笑，“在下曾经可是人类帝国的荣耀魔法师呢。”

　　姬玄黓满意颔首，“很好，我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见到一份完美的教材以及教案。”

　　埃弗利·冯·琼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谴责自己魔王，压榨员工的老板都是屑，吾主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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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魔法，就是一种机械的命令，你们不需要了解的魔法的起源与原理，那是以后的导师需要讲解的内容。魔法的驱动媒介是以诺语，以人类那魔兽般空空的脑子永远无法理解这等高雅优美的语言，所以，用你们粗鄙的语言只能施展最低等的魔法。”

　　“老师，”茵茵迷茫地说，“为什么魔法不学中文呢？”

　　姬玄黓撂下教案，一把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因为魔法的创造者是个古板无趣的神明，来，茵茵，跟我念，「风来」。”

　　小姑娘学着老师的样子，奶奶地说：“风来。”

　　无事发生。

　　小姑娘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老师，魔法精灵是不是听不懂茵茵的话呀？”

　　姬玄黓也开始怀疑，世界本源都一样，就是换了种编程语言系统就识别不了？不是吧，世界没那么智障吧。“小和尚，你来给大家示范。”

　　“阿弥陀佛，风来。”

　　书页翻动，微风拂过，茵茵小脸一跨，揪着姬玄黓的衣角，眼泪要掉不掉的十分惹人怜爱，“老师，魔法精灵不喜欢茵茵吗？”

　　姬玄黓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他知道问题在哪里了，是信仰。人类信仰神明，以信仰为媒介驱动魔法。没有信仰的人类只能用信念沟通魔力，难比登天说得就是这个了吧。

　　一大一小两只手平摊在眼前，姬玄黓的手掌放在小姑娘的右手之下，“以吾之名，命汝显现。光来。”

　　“好厉害！”

　　同学们聚拢在茵茵周围，看着小姑娘手心中跳跃的光团发出连绵不断的惊叹声。光团上下翻飞，像是害羞似的躲到小姑娘身后。

　　顾道邈伸手一抓，将被姬玄黓弹飞的小光团窝在手心里，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在顾道邈的手上。小光团哭唧唧地摊在顾道邈手心，生动地留下两滴伤心泪。

　　众人向辣手摧光团的姬玄黓投去谴责的视线。

　　姬玄黓看了小姑娘怀里的洋娃娃，把光团塞进小姑娘手里，手一挥，像是驱赶恼人的蚊虫一样，“好了，大概就是这样，岸然把《初等魔法应用》的复印件发下去。金鱼都会的东西，就不用我教了吧。”

　　是道邈不是道貌啊喂！

　　顾道邈温尔一笑，“好的，老师。”

　　我不是金鱼，所以我不会，老师求教啊啊啊啊！

　　炎七班的同学们没有丝毫异议，乖巧点头，“好的，老师。”

　　午休时间，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吐槽学生顺便交流情报，春建明搓搓手，舔着个脸凑到闭眼休憩的姬玄黓面前，“小姬呀，老哥求你个事呗。”

　　姬玄黓眼睫微颤，春建明见有戏连忙说：“听说你给你们班编了本《初等魔法应用》，那个…老哥也老大不小了，觉醒也没希望了，就想试试…那个…我给你看这学期的自习课。”

　　“三年。”

　　“成交！”

　　春建明抱着新得来的魔法书爱不释手，姬玄黓得到了三年的免费代班老师也十分满意，一件双方都满意的公平交易就此达成。

　　“切，哗众取宠，《初等魔法应用》，我看是《初等诈骗教程》吧，但凡下载个反诈骗APP，也就不会被个毛头小子哄得团团转。”
　　“嘘，小声点，这也是件好事，说不定能腾出两个位置来呢。”

　　午休过后，姬玄黓发现自家班里满当当的都是水灵灵的小萝卜，后退一步，抬头看班级，炎七班，很好，他没走错地方。

　　“老师，我是异七班的爱德华。”优雅的血族礼貌微笑。

　　“爱德华。”高傲的教会骑士礼貌点头。

　　这群搬着课桌来别人班级蹭课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啊！

　　哪怕顶着各个种族上百双眼睛，姬玄黓也淡定地躺在专属座驾上睡着了，睡觉睡觉，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挡他睡觉。

　　一节课下来，外来的学生便少了一大半。两节课下来，就只有十几个厚脸皮的学生还坚持呆在炎七班。姬玄黓见赶不走他们，便在门上挂了个牌子，其上书写“停止招生”四个大字。

　　“爱德华是吧，你上来。黑不溜秋的家伙们去墙脚站着。”

　　爱德华站在讲台上，脊背挺直，目光直视前方，似有利剑在手。

　　“教会的系统和以诺的系统十分相似，理解起来也就更加容易，使用起来也就更加顺手。白眼睛的小家伙，说你呢，去墙脚站着。”

　　银色眼睛的小僵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委委屈屈地蹦到角落里蹲着，眼巴巴地望着老师，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样子。

　　“魔法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其本质就是道具。你想要喝水，就用杯子盛水，魔法就是你盛水的杯子。爱德华，你的信仰便是你的武器，现在，请求你的神明赐予你斩破黑暗的利刃，光明所到之处，黑暗无处遁形——大光明术。”

　　“光明所到之处，黑暗无处遁形——大光明术。”

　　那一天，渔阳武术学院的师生们第一次亲眼见证神迹的发生。

　　那一天，即使炎七班同学的眼睛被耀眼的光芒刺瞎也不曾闭上双眼，除了，墙脚一排口吐白沫的黑暗生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