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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后面的日子,偶尔会拉着寻漾出门的张云昼也开始了他和邓冉的二人世界,来找寻漾的次数越发少了,寻漾倒也乐得自在。
      倒是每天出的最远的门也只是去周爷爷家吃晚饭,一来一回中倒是和小年的关系越发的好。
      时不时拉着寻漾一齐追动漫,两人激烈地猜测往后的剧情,也只有这时的小年才会表现与他平时乖巧截然不同的一面。罕见地挥舞起手臂手舞足蹈,脸兴奋的微红,恨不能魂穿作者知晓结局。
      坐一旁看书的周霁燃斜瞥了一眼两人,低头勾起唇角无声微笑。
      一片温馨祥和。
      倒是晏叔给他发来消息,他才恍然想起,“无题”周日的活动。
      寻漾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小年继续下一集的邀请,但转念一想,他也可以邀请小年一同前往啊。
      于是温和地询问:“小年,镇上书馆晚上会放映电影,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整日窝在家里眼瞅着要发霉的小孩瞬间双眼放光,但忽然想到什么,偏过头可怜兮兮的望向周霁燃,果不其然,对上那人稍纠结的神色,他就觉得大概率会被拒绝了。
      周霁燃抬头望了一眼外头,夏日里的夜晚到来很晚,近七点的天色依旧微亮,晕成墨色的厚厚云层失去晚霞的绚烂,大片天空只留沉郁的青色被晚风轻柔的托行。
      沉思片刻,一抬头便对上小年乞求渴望的眼神,哑然失笑,“行吧,那你们去吧。”
      寻漾一愣,“小叔叔,你不一起吗?”
      周霁燃反问:“那个地方人很多吧?”
      寻漾瞬间明了周霁燃的担心,犹豫着开口“就我几个好友,没其他人……应该。小叔叔,你也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没出门了。”
      周霁燃好笑的看着他“那行,走吧。”
      寻漾一脸纠结地还在思考要如何再次劝说,没料到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倒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周霁燃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顺手揽住寻漾走了出去。
      小年早在周霁燃点头瞬间兴奋地跑了出去,隔着道门催促着他们,声音虚着听不大真切。
      周霁燃揽着和寻漾好不容易追上了小年的脚步,笑骂道:“你认路吗就跑这么快,也不怕走丢啊。”
      小年抿着嘴有些羞涩地笑,回过身乖乖牵起了寻漾的手。
      周霁燃微挑眉,状似不满道:“你这小孩怎么回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
      小年冲着周霁燃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地摇头晃脑,把周霁燃气得不轻。
      寻漾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早在这几天相处中他知道小年本性还是个调皮的小鬼头,可实在是第一天见面时的乖巧在他心里扎根太深,现在这样活灵活现的动作神态太可爱,没忍住笑出声来。
      到达“无题”的时候,电影放映正巧开始。整间小店关了灯黑漆漆的,只剩投影虚晃的黑白光亮明明灭灭。
      小店已经安静下来,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到了最后。
      寻漾说的没错,放映活动确实是他们几个好朋友的商量着的习惯,却不知今天的客人竟是一齐留了下来观看,小镇上相识的年轻人寻漾也认出了几个来。
      一坐下,电影白屏的光亮映得寻漾眼睛一花,侧头躲闪时正对上周霁燃揶揄的眼神: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
      寻漾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啊。整间小店算下来,竟是十余人不止。
      寻漾立刻在电影黑幕时顺势转过头假装认真地看电影。周霁燃看着他一副认真仔细的模样,没忍住上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寻漾没理会那只作乱的手,注意力全被放映的电影所吸引。
      轻缓的前奏音乐一响起,寻漾错愕地盯着墙上投上的画面,呆住了。
      寻漾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放映的电影居然是《向生》。
      没忍住向侧边看去,正对上周霁燃微挑眉一副惊讶的模样。
      前些日子才跟小叔说过自己最喜欢的电影是《向生》今天还尽心劝说他一同来看电影,要说寻漾没点阴谋心机,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苍天为证,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放映的是什么啊。
      平时日子都是些好莱坞的英雄片片,今天怎么突然开始文艺的抒情了。寻漾恨不能拉着晏叔胳膊直摇让他清醒点换一部,可是在边上人兴味的目光中,寻漾缩了缩肩膀,恨不得自己存在感再减小一点。
      苍天啊,不要再盯着他了!
      寻漾在心底欲哭无泪地呐喊着。
      良久,身边人收回目光重新放回在电影上,寻漾暗中悄悄舒了一口气,也认真看起了电影。
      寻漾说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确实没错,作为一部微电影,在网络上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极其严重,是即使在专业影评人眼里这甚至是个布满了烂梗的剧本,也依旧不能撼动的,在寻漾心里的地位。
      或者说,其实更不该否定的只是少年余泊舟被辜负的那十一年。
      电影黑白光影交叉开场,一帧一帧的故事进行、发展、再闪回,不断的记忆碎片破碎得呈现在银幕上,紧接着一片黑暗压上视野,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飞机轰鸣,耳畔隐约有风声猎猎作响。
      视野忽然亮了,一轮烈日当空,明亮的光线在旷野里带着紫外线呼啸穿过烈风,热意竟是攀着视线直接涌上心头。
      少年人背着背包踏上高原的土地,视线略带茫然地眺望远方尽头处的群山,巍峨耸立,仿佛自地心传来古老的吟唱,神圣土地高远天空之间是茕茕孑立少年人茫然无依的身影。
      突然满屏黑色,故事还未开始便戛然而止,匿了音迹。
      银屏上是流云般飘逸的行书字体展示的电影名字——《往生》
      --
      昏暗房间里,一个小孩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裹住整个身子,只余一个头顶露在外面。
      明明刚好黄昏,夕阳余晖倚着窗户跳进房间,外头是家家户户饭后散步闲聊的闲适时光,小区里笑声打闹声交谈声如夏日蚊蝇盘旋围绕耳边,吵得小余泊舟只觉烦躁,但屋外细碎的呜咽声和粗重的喘气声却是不断敲击着他的心头。
      手脚拳拳到肉的闷响声持续了半个钟头才逐渐停了,屋外大门怒气冲冲的被人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才让恍惚的余泊舟惊醒。
      回过神来时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枕巾上尽是一片湿意。
      挣扎着起身,站在门前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拉开门,生怕闹出动静打破满室沉寂。
      客厅地上,女人费力爬坐到沙发上,脸上淤青遍布,嘴角还撕裂开好大一道口子,头发乱糟糟的。
      老旧的睡裙破布一样挂在女人身上,胳膊上新添的伤痕累加在旧时伤疤之上,腿上青紫横加,整个人无神落魄地坐着,眼神放空盯着虚空的一点发呆。
      余泊舟瞧见自家母亲的样子,犹豫地盯着大门望了一眼像是确认什么似的。从角落翻出一瓶红药水,拿起一旁散落的棉签,蹲在了女人身前。
      小小的手费力地将棉签沾到瓶子底端才染上药水,一言不发的轻柔地为母亲上药。
      恍惚中的女人瑟缩地躲了一下,浑浊的眼珠神经质地转了一圈才回过神来落到他的身上。像是突然暴起的狮子,女人怒不可遏地一脚踹上了余泊舟的肚子,将小孩踹到在茶几旁。
      尖锐的一角梗上小孩的背,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背部传到四肢八骸。
      没等反应过来,女人雨点般的殴打又落在小孩身上。握住的红药水瓶子轱辘地滚至一旁,本就见底的药瓶倒完了最后的一滴药水,满地红色更加激起女人的气焰。
      余泊舟被踹翻在地,毫不留情的力气一股脑招呼在身上,像是要被在男人身上受到的委屈和暴力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嘴里喃喃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这个杂种……”
      地上的小孩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响,女人怔了一瞬像是回过神来,机械地低头望向地上的孩子。
      忽地落下泪来,蹲下身将他抱入怀中,不住哽咽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舟,妈妈不该打你……”
      没注意孩子在她拉进怀抱时身体瞬间的僵硬。
      女人躺在他房间那张小床上睡着了,狼狈不堪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余泊舟独自打扫满室狼藉。
      小小的房间里勉强的放上一张破旧的长沙发,餐桌费力地挤进客厅,几张红色沾满油污的塑料凳摆在桌下,杂乱的报纸纸箱,以及一堆被他父亲捡回来的“宝贝”在房间的缝隙里堆积,滋生出凌乱和拥挤。
      沉默地收拾客厅,拿着一块脏污的不成样子的破布跪在地上用力擦掉红药水的痕迹,收拾出一堆酒瓶烟蒂烟灰槟榔渣还没拿下楼扔掉,没等直起腰来,大门吱呀一声沉闷地打开,在小余泊舟听来仿若地狱大门放出邪恶残暴的恶魔。
      还没等余泊舟抬起头,沾满泥灰的布鞋只冲面门而来,一举踹出一段距离。
      男人满身酒气,晕乎地瘫倒在沙发上,嘴里小声咒骂“小畜生别挡了老子的道……”
      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来便醉晕了过去。余泊舟从地上爬起来,牵扯到腰上的伤也没再出声,只是拖着清理出的垃圾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
      小巷里没有路灯,天空本就乌云密布只泻下几丝暗沉的月光,周围楼房逼仄的通道层叠地挡住天空,光线在几番转角硬是一丝没有光临在小小身影上。
      紧抿一下嘴巴,余泊舟抬头望了一眼二楼自己家,黑暗窗口里没有一丝生气,小巷隔音不好,各家电视烧菜吵闹声不绝入耳,小巷外的路灯沉沉照下几缕橙黄的光线横亘路口——是昏暗小巷路上唯一的光。
      小余泊舟深吸一口气,压下脑子里叫嚣的想法,垂着眼回到家里。
      趴在书桌,说是书桌只不过是几摞书搭到与床高放上的一块薄薄的木板。盘腿蜷缩地趴在木板上逼迫自己闭上眼睛,忽略身上传来的痛楚,不知觉间竟也是进入了梦乡。
      到达小学开启新的一天,却也是照旧喧闹的一天。
      余泊舟每天都穿着已然破旧的校服,在小小的班级里已然格格不入的散发出孤僻不合群的信号,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他同学嘲笑消遣的对象。
      唯一一只笔的不翼而飞,撕的破碎的作业本,踩满脚印的座椅,课桌上马克笔写下的无数不堪入目的词汇……习以为常的每一天,伴随着玩笑的轻讽,告状到老师的污蔑。
      每一天都在不断重复前一天的内容,甚至于一天甚于一天暴力。
      直到8岁那年被打破平衡,又或者说跌入更深的黑暗。
      周末呆在角落的书桌上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也许,今天父亲罕见的没有在家喝酒,又大发慈悲地把母亲从房间放了出来。
      门被敲响,小余泊舟身体僵硬一瞬。
      不同于往日里粗暴的闯入,风风火火打开又关的巨响的动作,是礼貌地抬手敲门。抬头就看见母亲推门走了进来。
      与平日里的憔悴模样不同,母亲今天穿着一条洁白的长裙,散乱的头发高高挽起,甚至化上的淡妆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打扮的母亲,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手甚至不知该如何摆放,呆呆地望向她。
      这是他的母亲,是从来存在在他作文本上想象中母亲,却在今日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母亲温柔地询问他的成绩,耐心地为他解答了课堂上遗留下的半知不解的问题,甚至慈爱的目光凝视着他,轻轻抚摸过他的头与肩。
      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沉甸甸的盒子里放着一千块拼图,她告诉他,有人来接她了,等他完成这幅拼图的时候,她就会来接他。
      轻浅的笑着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便离开了他的房间,离开了家。
      那是从未见过的母亲的一面,也是他印象中最眷恋的一幕。
      但是聪明早熟的小余泊舟却是悲哀地回过神来,像是感叹于这天到来的如此的迟:他终是被母亲抛弃了。
      夜里,酩酊大醉的父亲抱着酒瓶晕乎乎回了家躺倒在沙发上,余泊舟好奇又不解为什么父亲对于母亲的不来迎接没有生气,但又涌起一丝庆幸,幸好他没有发现。
      余泊舟为他盖上一床薄被便爬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紧接着是嘈杂的吵闹,有人大声的叫着,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
      后面发生的一切仿佛理所当然。
      自己的父亲醉酒后杀了人,被警察押回警局。审判、定罪、关押,仿佛水到渠成,只是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浓重的怜惜与遗憾。
      也对,在同一天,被母亲抛弃,还拥有了一个杀人犯的父亲,这么一个可怜可悲的孩子当然会被那些善心泛滥的人廉价的感慨惋惜几句,紧接着继续忙碌于自己的快乐,转头就会忘记这么一个孩子。
      毕竟只是言语里几句简单的叹息,动动嘴皮子就能施舍的善良,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往日的平静生活被杀人犯的儿子这个更加令人震撼并厌恶的名号打破,迎接而来的是更加凶恶的嫌恶、嘲讽和愈加恶劣的各种小动作。
      是一个人在最为意气风发的青春年华中生于泥沼、长于黑暗的孤独岁月。
      是一个人的跌跌撞撞,踽踽独行。
      是身边人伴随多年的异样目光。即使是一所陌生学校,只需一两个熟悉的面孔,便能编排出愈加恶毒的话语。在小城里,总是避不开的便是“熟人”了。
      18岁,真是一个青春的年纪啊。
      于是,18岁的余泊舟毕业了。
      于是,11年后的今天,余泊舟重新迎回了自己的父亲。
      也是,父母缺席的这11年里总会恍惚得让余泊舟产生这世间只自己孤身一人的错觉,倒是他忘了,原来他还有一个父亲。
      家门并没有换过钥匙,于是男人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倒是干净整洁的房间让男人一愣后嗤笑出声。不住打量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家,满身酒气走进,摇头晃脑地像是巡视自己的地盘。
      男人刚出狱被打理过的顺帖的头发,如今在他自己的揉搓下乱糟糟地自由生长。
      他拎着一大堆东西乒乒乓乓地走进屋,又随手扔在一边,大喇喇地瘫倒在沙发上。
      浑身弥漫酒气,过时款式的旧衣服上不知从哪沾染来大片的黑色污渍蹭在干净的沙发上,颐指气使地不住吆喝“去给老子拿点水来。”
      余泊舟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他倒是忘了,今天是他父亲出狱的日子。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怕是和从前那些狐朋狗友去庆祝过了。
      泛黄的老旧款式的衣服,一如十年前最后记忆中的模样。
      余泊舟沉默地往走进房间走,丝毫没有理会沙发上人的怒骂呵斥。
      男人的面子没挂住,一把冲上去揪着余泊舟的衣领往外拖。
      余泊舟面色一冷,抓住用力的那只手反身一拧,一把将男人按倒在地上,手抓着他的手臂反手往上一提,男人嚎叫不停,嘴里不住蹦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当余泊舟不耐地再次用上一点力时,才稍显害怕地结巴开口:“小、小舟,松手啊,我、我可是你爸啊!”
      男人试图打感情牌,却不想青年松开了桎梏,男人愣了一瞬,猛地暴起,却被余泊舟不知从哪摸出的匕首抵住了脖子。
      冰凉的刀尖抵在脖颈大动脉处,底下是奔腾温热的血液,冷冽的寒光一瞬闪了男人的眼,瞬间不敢再动,哆哆嗦嗦地发起了抖。
      “你、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泊舟凉凉开口“不要吵我,懂吗?”
      男人冷汗顺着鬓发滑落至下巴,眼见就要滴落到余泊舟手腕,青年微皱眉,不等男人点头应答一把推开男人,走进了房间然后响起了反锁的声音。
      身后男人像是刚回过神来,他居然被这畜生拿刀威胁了,又惊又怒,原地“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什么话。暗骂一声,一脚踹上旁边的塑料凳,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家门。
      隔天,餐桌上就多了许多余泊舟不认识的人,餐桌也变成了男人们吹嘘表演的舞台。
      家里进出的人变多,渐渐不再整洁干净。房间弥漫着酒味汗臭,烟雾缭绕中吹嘘调笑满室喧嚣,醉生梦死般如同赌徒们的酒肉场。
      余泊舟靠在门后没太多表情,耳里灌满了所谓的“意气风发”,一堵门仿若隔绝了两个世界,坐在地上时他不合时宜地想:
      这里从来就容不下他。
      生活了18年的地方突然变得面目全非,却又好像理所当然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余泊舟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父亲竟是没有留下一丝让他有所犹豫的余地。
      也是,毕竟这才是他的好父亲。
      余泊舟无声地笑了。
      他没有挣扎,没有吵闹,甚至没有争取什么。不带一丝留恋,做出了决定。
      把证件银行卡数据线耳机胡乱扔进背包,装着拼图的盒子也一并收了进去。余泊舟最后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房间,望着整理出的一个背包,莫名好笑。
      到底还是孑然一身,其他的没有带走的必要啊。
      18年,到底是活成了什么样啊。
      盯着虚空中一点发了一会呆,却是被猛烈的敲门声拉回了注意,门外陌生的声音充满恶意地笑着,大着舌头说着满嘴荤话。
      余泊舟没有理会,关灯上床一气呵成。黑暗里,无意识地滑动屏幕,胡乱刷着手机,门外人像是对他安静的动作不满又砸响了门,余泊舟却像是忽然定下心神来,直接订了张机票,定了几个闹钟便扯过被子蒙过头顶不再理会,沉沉睡去。
      清晨天光微凉,余泊舟挎着背包跨过横亘着的躺在地上醉酒后横七竖八的身体,径直走出门。
      坐上飞机一头扎进白云,逆着朝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熟悉且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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