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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间谍大聚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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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然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大概有十来个人，可能他们要么就没有渠道接收到消息，要么就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赶过来。”
“也可能直接死翘翘了。”楼翠翠直白道。
她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少年的眼眸甚至蒙上了一层水雾。
楼翠翠知道众人心中虽然清楚，但是不愿意提起，不过不愿意提起，并不意味着就不客观存在了，这是没有办法回避的现实，他们现在处境非常危险，甚至有的人已经上了天堂了。
楼翠翠微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看来今天晚上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这样吧，”楼翠翠说，“我觉得汇总消息什么的就没啥必要了，毕竟我们大概都还在底层挣扎，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自我介绍一下，这样某天不小心死翘翘的时候，还能帮忙立一个衣冠冢，烧点纸钱什么的。”
林天然：“……”
在场的就算是他跟楼翠翠最熟了。两人毕竟还见过面，还萍水相逢过，不像另外那两人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两人看见对方都被吓了一跳，林天然看见他们也都被吓了一跳。这使得他原本觉得自己这副被雷劈了一样有着一个黑色爆炸头的样子都变得美好了。
不过这种庆幸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愧疚。
他觉得他真不应该！
他不过就一个爆炸头而已，看看这两位为了名门正派如此奉献，自己都整的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了！以至于说话的时候林天然一直都不敢看他们。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楼翠翠，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虽然对方也像一个女鬼，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相见简直就胜似亲人啊！！
不过，林天然的傻更多的只能算得上是单纯，并不是真的傻，所以他也大概能够看得出这位女道友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丧。
但她说的又很真实。
林天然动动嘴唇，本来想安慰她几句，本来想鼓鼓劲，本来想来几个充满正能量的言论，但是却忽然发现自己嘴笨，实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毕竟的确这个情况确实是惨的不行。
而那个浑身马粪的姑娘却听不得这话立刻回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说？你这不是长别人的威风灭我们自己的气势吗？”但话还没说完就哽咽了，然后就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搞定林天然有点慌了，他当然是不会应付女孩子哭这种戏码的。
楼翠翠只是缓缓的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然后不冷不热的“呵”了一声。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她绝对没有鄙视她或者讽刺她的意思，她只是想呵呵一下而已，因为除了“呵”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感情。
好在那位不知道是老人家还是小孩的矮子，还算得上是沉得住气，沉默了一会以后开口道，“我叫桓仁，是一个散修。”
楼翠翠：“哦？一个散修，居然也被名门正派那些缺德的长老给抓过来干活了？”
林天然听了忍不住看了楼翠翠一眼，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不该这么说长老，有点欺师灭祖的嫌疑。
但是那个老人家还是小孩的孩子已经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楼翠翠，莫名的显得有几分阴沉，然后又低下了头去说，“……我有必须过来的理由。”
“好吧，”楼翠翠点头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得苟住我的小命。”
林天然：“……”
矮子：“……”
楼翠翠笑了笑：“哎呀，只是缓和一下气氛而已啦，开个玩笑嘛，别都这么沉默嘛。你没觉得光是这种氛围就已经要把我们压死了吗？如果我们能够苟得了命继续苟下去的话，那我们在魔界混的时间还长着呢！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行？别到时候没被发现间谍的身份，自己先把自己给抑郁死了。反正我想要说的就是——你有你的理由，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但反正咱们现在也算是同盟了，就互相帮助嘛。要是真的被发现了，谁也别拖谁下水好不好？狗命都不容易，拉个垫背的也没啥好处，而且你要拿别人垫背，说不定别人还拿你垫背呢！总之你也不用用这么阴郁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怪不舒服的，你就把你自个的不管是不可告人还是什么样私人的理由藏在心里面，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现在问个题外话吧。”
楼翠翠一字一顿认真的问，“请问你到底是个老人还是个小孩？”
桓仁：“……”
桓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按照修仙界的标准，我还是一个小孩，但是按照人类的寿命，我就已经是一个极老的人了。”
楼翠翠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类人的，特别是散修之中居多。
生命苦短，人类总是想要拥有像仙人一样漫长的生命，所以就会涌出很多的散修。
但是都修因为没有专业的指导，误打误撞，有很大的可能会做无用功，也有很大的可能因为天赋太低，一辈子都没法达到筑基，反倒白白的浪费了很多生命。
但像这位老人这样的情况也有很多，便是垂垂老矣的时候才刚达到了筑基。
只是因为楼翠翠自己是正规的修仙门派的，而且又是个经常摸鱼的人，所以不大知道这么大年纪才到筑基就算长寿维持的又是什么模样？是老人吗？还是能够重新回到年轻的时候？
虽然觉得的眼前这个人的情况还是有一点诡异，不过大概能够解释的通。
楼翠翠也就不多问什么了，又问起了正事，“那你现在在魔界混得怎么样。
那人又沉默了，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顿面无表情的说到：“不怎么样，一个街边卖艺的。”
楼翠翠：“？”
楼翠翠：“……实不相瞒，我以为你会更——有逼格一点。”
楼脆脆斟酌了一会，才选了这么一个字。
那人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是真正的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悲凉。
而旁边那个充满马粪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哭声，大概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理她，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哭也哭的怪无趣的，所以只好停住了。
听到这老人的的话，立刻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忍不住的吸了两下鼻子，一副又要哭起来的样子。
林天然赶紧的手足无措安慰起她来，虽然他的安慰只会让那个少女更想要哭了，原本人家只是红红眼眶，悲哀一会，听他这么一波安慰，“哎呀，我知道你很惨，毕竟整天都要对着粪这种东西，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这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哎呀，你太惨了，但是你别哭……”之后，就真的自己非常惨，非哭一波不可了。
不过好在她哭归哭还是老实交代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只不过是一边带着哭腔的哀婉一边打着嗝，说的断断续续。
不过楼翠翠也摸清楚她是个什么人了，她就是个名门正派的了，不过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
在入仙门之前她的家世也不怎么好。但是她有个表哥，是罕见的双灵根，就被路过的一个长老瞧上顺路给捎走了，他们家自然觉得这位表哥是光宗耀祖的，全都登门各种送礼了。
而龙翠翠也被自己的父母给拽过去了，她原本是很开心的哼着小调跑过去的，虽然她跟他表哥算不算特别熟，但是表哥跟她的年纪相近，而且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又是个挺俊俏的又会保护她的温柔的哥哥。
他可以修仙了，她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却没想到他父母把她带过去以后就一通猛哭，反正是使劲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巧，硬生生是赖着让他表哥把他也给带了过去。
她至今都记得她表哥跪在那个白发苍苍的居高临下的长老的面前，请求的只是让她也能够有机会踏入仙门。
长老答应倒是答应了，不过让她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而且只让她做一个外门弟子。
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就是让他过去劈劈柴什么的，也就某些公开课她能够很早天都还没亮的时候就跑过去占座位旁听一下，也听的是一个半懂不懂，又没有人给她指导。
总之是摸了好久，总算是摸到了一个筑基，好不容易能够正式拜师成为内门弟子了，就碰上了这件好事，一下子就被派过来做间谍了。
“不过掌门也亲口说了，”那少女一边哭的楚楚可怜，一边张开带着股粪味的樱桃小嘴说道，“一旦我成功归来，他就会亲自收我为亲传弟子。”
楼翠翠：“……”
楼梯就很想说，他这只是画个大饼而已。画大饼谁不会画？反正她也不一定滚得回去，就算是她真的回去了，他践行诺言收她为亲传弟子又怎么样啊？像她这种没有什么天赋的弟子，做师父的除非很有良心，（这种人一般还是挺少的，而这位掌门看起来就不如是这种人，）不然都会选择性的忽略直接放养，甚至百般掩藏，就当做自己没有这个徒弟。
楼翠翠因为自己的天赋有点诡异，长得有点歪，之前就受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冷落。
后来她的天赋发现了，师父对他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不过她早就看透这一切了。当时倒也没怎么觉得委屈，顶多哭哭过几次，还被她大师兄看到了，以为她受了多大的苦难，把她搂在怀里好生的安慰了一番，还每次从自己繁忙的日程之中抽出时间带她去后山练剑。
想到这个楼翠翠又有些感慨了，他虽然没有摊上一位好师父，但他至少有一个好师兄。
不过可惜了呀可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那位师兄，但她也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师兄担心。
毕竟她知道他的师兄是天道之子，是这本书里面的男主。
“所以……”楼翠翠沉默了一回，觉得还是不要打破这个少女的希望了，看破红尘的人只要有她一个就好了，于是她问了这么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说到这你到底叫啥名字？”
少女：“……”
少女：“……孙芙蓉。”
楼翠翠：“……”
楼翠翠：“……怎么说呢？虽然我的名字跟你的名字比起来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我也不配说你。而且名字是父母取的，我这个外人乱加评论也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要吐槽：你这个名字真的不适合修仙，倒是适合当个待嫁闺中的少女。所以奉劝你一句，如果还能苟下来的话，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毕竟现在你还年轻，而且又到筑基了，也不用担心年华老去，你就算回去好好的过生活也是可以的。”
——而这或许才应该是你本该过的生活。
如果没有人们对于修仙的几乎变态的狂热的话。
孙芙蓉愣了愣，咬紧了嘴唇，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泪珠，却是摇了摇头。
楼翠翠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左右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她的在魔界混的职业嘛……那也不用问了，肯定是个管马的，而且还是干着最低等的管理马粪的。
“那你呢？”楼脆脆转向林天然。
跟他对话的话就舒服多了，至少他身上没有股诡异的味道，而且也没有长着一张诡异的脸。
“我啊——”林天然尴尬的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我觉得或许可能混的还不错。”
“具体怎么个不错法？”楼翠翠挑眉问道。
毕竟他们其他几个人都是凄凄惨惨戚戚，他这一个人显得特别的突出。
另外两个人也立刻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
林天然试探性的说道，“就比如说——每天几乎没啥活干，就在屋子里面坐着等就行了？……如果那人来一趟的话就跟她聊一会天，如果她没来的话可以自己溜达一下，也可以吃吃喝喝什么的，然后每天……因为是魔界，绫罗锦缎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一些粗麻布什么的还是有的。”
楼翠翠面无表情：“……”
你这他妈也不太爽了吧！！
这不就是坐吃等死啥也不用干嘛？？？
为什么同样都是人差别那么大呀？那都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吗？
再看另外两个人，那眼神已经不能够单单用羡慕来形容了，简直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将林天然这个天道幸运之子直接撕成两半。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恐怕早就被杀了千百万遍了。
而那两个人心中也那叫一个宝宝心里苦啊！
最悲惨的是什么？最悲惨的不是我身上全是马粪，或者我在街头卖艺！最悲惨的是我在街头卖艺或者我在掏马粪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在家里坐吃等死还生活的比我好！
不过——
等会！！
楼翠翠猛然之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你所说的那个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