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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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了蓝曦臣。
不是以失忆小祖宗的身份，而是现在的自己，他爱蓝曦臣的温柔、爱他的端方隐忍。
可他能么？江家就剩自己这一根独苗，若当真跟蓝曦臣在一起，死后如何面对江家列祖列宗。
他不确定蓝曦臣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他想质问，可如果蓝曦臣爱的并不是自己，那让自己的脸往那儿搁。
次日他起的很早，斗鬼蛟时伤了元气好久没有练功，便一大早在院子里练起了江氏剑法，他看到蓝曦臣站在远处看他，却不打算理会。
随后监督弟子们晨练，从前都是江乾操心这些事情，也做的很好，可谁知道这样一个江家人人称赞的掌事会包藏祸心。
晨练回来，江澄体虚，流了不少汗，回屋沐浴更衣，出来就听到小辈在蓝曦臣面前透露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江澄羞恼着把人撵走，却见蓝曦臣眼神有些不正常，当然，江宗主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美人出浴多么诱人。
饭后带蓝曦臣去看了小包子，却不想那通人性的小家伙记性那么好，拖着人就往厨房里走，那副样子，不就想让蓝曦臣做芍药糕么。
厨房里的弟子也是够了，直接把自己总想吃芍药糕的事情一股脑的抖了出来，哑伯干脆直接端上来了糯米粉。
江宗主的老脸哪里还搁得住，拽着人就出了家门，谁知道再待下去还会有弟子嘴碎些什么事情出来。
蓝曦臣心情很不错，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
原本以为会很期待蓝曦臣的亲密，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把扣住手腕诊脉时，江澄还是慌了，总感觉周围全是些怪异的目光。
那些人内心似乎都在鄙视自己，辱骂自己。
看看，传说中最讨厌断袖，最讨厌蓝家人，更讨厌蓝忘机的江宗主居然青天白日里在大街上跟蓝忘机模样八九分相似的蓝曦臣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真不要脸。
“泽芜君自重！”江澄急忙甩开他，脸色煞白。
蓝曦臣讶然，随即诚恳致歉。
见他眼中充斥着失望和受伤，江澄很想解释，可一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回江家，大姨虞紫萱和金凌不请自来，大姨直接叫了他回房间谈话，江澄有预感，聊的，势必是锦城樊家那桩婚事。
果不其然，虞紫萱劈头盖脸就先骂了他一顿。
“说好十天之内给我答复！现在多久了？快快半个月了吧？答复呢？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外婆为你终身大事急的每日都吃不好睡不好，每晚都以泪洗面，说对不起你的母亲，更愧对江家，江澄，你不是孩子了，为何总不让人省心！”
江澄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想娶樊英，他心里有人，可江家需要一个主母，需要血脉传承。
“樊姑娘有什么不好，你嫌她年纪小，可人家不嫌你年纪大，你外婆喜欢她的不得了，每次看到小丫头就像看到你母亲似的。你不是也挺喜欢她，喜欢就应了呀，人家姑娘马上就二十了，还能等你多久！你外婆可就认准了这么一个外孙媳妇，樊家乐意，家世也不错，跟你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姨！”江澄脑子乱成一团，“给我时间再考虑考虑好么？我现在……”
“你怎么？三十多岁你别说你还年轻！金凌都快到了能娶老婆的年纪，你还想如何？莫不是不成婚？”虞紫萱忽然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难以置信的指着他，“江澄，你老是告诉我，你不会是、有难言之隐吧！”
“怎么会！”江澄拍案而起，张张嘴，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
“没有就好！莫非是有了心上人？江澄，你搞什么，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你跟大姨说啊，只要你喜欢的，大姨去帮你跟你外婆说，缺胳膊少腿的我们也认了，只要你赶紧成婚为江家传宗接代，怎么着都行，你就算要娶个女妖精我也没问题。”
“大姨……，我……”江澄咬牙，“你猜的不错，我是有了喜欢的人，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娶别人，这门亲事你给我回了吧！”
虞紫萱来了兴致，“哟，是谁呀？哪家姑娘你总得让大姨知道吧，你若是真喜欢就让大姨见见。”
江澄又说不出来话了，忽然有些后悔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大姨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人又聪明，难免不会猜到他喜欢的是个男人。
见他不说话，虞紫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哆哆嗦嗦指着江澄质问：“你、你该不会……跟那个魏婴一样，你喜欢的、是男人？！！”
“我……”江澄慌了，若是他喜欢男人的事情让外婆知晓，老人家的身体势必要垮下去。
“好你个江晚吟！”虞紫萱喝道：“很好！好得很！江家和虞家是有多对不起你，让你非得让江家断子绝孙！魏婴一个外人断袖也就罢了，你也跟着乱来，男人有什么好？你自己不是个男人？他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好喜欢的！”
江澄跪下，“大姨，我这辈子没为任何一个人心动过，可是对于他我做不到，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喜欢，您逼着我娶了别人，我也不会真心待她，你是害了她……”
“我不管！江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喜欢的是男是女，你必须成婚！为江家留下血脉，到时你出去找男人找女人找鬼我都不管，你必须应了这门亲事你们不明白！”
江澄瘫坐在地，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母亲生前严厉的模样。
虞紫萱跪了下来，“算大姨求你了好不好，你外婆还等着，她老了，没几年等了……”
江澄眼泪夺眶而出。
“一个月后，我把新娘子给你送过来，你布置下去，仙门世家，该请的都请上，虽然你父母不在了，排场却是不能少，到时，我带着你外婆一起来为你主持婚礼。”虞紫萱拍拍他的肩，起身走了。
大姨走后，江澄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仿佛认命了般，擦干眼泪。
蓝曦臣还在等他，他要给他一个交代。
然而，在江澄说要应下这门亲事时，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蓝涣在此——先恭喜江宗主了。”他笑的若无其事。
江澄与他对视，想看进他的心底，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蓝曦臣，只要你跟我说：别娶她好不好，跟我在一起。
那么，江澄肯定会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蓝曦臣，我喜欢你。
事实令人绝望，接下来面临的是蓝曦臣的告别，以及要来喝他喜酒的承诺。
“呵。”江澄绝望的冷笑：“你们蓝家不是向来滴酒不沾么。”
“江宗主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不叫晚吟了？”他讨厌这客套的称呼。
“晚吟、阿澄，江宗主若想听，我便叫。”
叫得如此没有分量，他强忍悲伤与失落转身，隐藏话语中的哽咽：“我还有事情处理，就不远送了，泽芜君请吧。”
他要走，江澄却没有勇气再挽留。
蓝曦臣笑容虚假的拱了拱手，“蓝涣告辞，晚吟、珍重。”
看着远去的蓝白身影，江澄握紧了拳头，红了眼眶，唇齿间漫出尤为不甘的三个字：“蓝曦臣！”
接下来的日子，大姨亲自来江家坐镇，广发喜帖，张罗着办喜宴，为江澄做喜服，江澄像个傀儡似的由她摆弄着。
一切妥当之后，虞紫萱回了眉山，准备女方那边的事情。
大姨一走，江澄便没命的喝酒，破天荒了请了妓娘到莲花坞寻欢作乐，却也是逢场作戏罢了，听听曲儿，看看跳舞，日子过得醉生梦死。
蓝曦臣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哪怕一句问候。
江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想亲自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成婚了，你到底在不在乎！
那日，他穿着喜服，做梦似的飞往云深不知处，却再也没有力气爬上山了。
他躺在那棵开启他和蓝曦臣情缘的古树下，吹响玉哨，若他还在乎自己，一定会来的。
若他不出现，那么，自己便乖乖成亲吧。
最后，蓝曦臣真的出现了，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如同珍宝。
“蓝曦臣、我要成亲了……”他隐忍许久的委屈中在这一刻崩溃，热泪决堤，终于亲口告诉了他。
蓝曦臣抱他回了寒室，温柔极了，蓝曦臣爱着自己，如同自己爱他。
他想蓝曦臣要他，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想做一次他的人，融入彼此，哪怕一次就好。
蓝曦臣却不敢。
江澄骂他孬种。
江澄在寒室睡了一宿，蓝曦臣一直抱着他，紧紧的不曾放开，以至于次日一早他才准备起身就被他拉住了。
江澄有些遗憾，蓝曦臣昨晚不肯碰他，还一再声明他要成亲的事，江澄便决定放手了。
外婆还在等……
他还给他玉哨，之后，去看了魏无羡。
蓝忘机看到他不请自来首先有些吃惊，随即将人请了进去。
魏无羡还没醒，蓝忘机说，金丹已经凝结成功了，只是人还未醒。
江澄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轻松，也发现自己其实真的不恨魏无羡，失忆期间，魏无羡所有的行为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他很在乎自己。
“魏无羡，老子就要成亲了，你来不来？”
魏无羡岿然不动。
江澄笑着在他胸口锤了一拳，“醒了就赶紧滚过来，天子笑都给你准备好了，满满一地窖，你要是喝不完老子打断你的腿再放狗咬你！”
随后起身冲蓝忘机道：“你也来吧，跟蓝曦臣一起。”
转身要走，蓝忘机叫住他，“江晚吟。”
江澄回头看他。
蓝忘机客客气气的抱拳，“多谢，还有从前的事，跟你说声对不起。”
江澄摆摆手，苦笑，他恨不动了，真的恨不动了。
从云深不知处出来，方才的轻松劲顿时无影无踪，那枚玉哨他戴了很久，蓝曦臣为他戴上就一直没取下来过，现在玉哨没了，仿佛心也空了。
回到江家，却有些迷恋那醉生梦死的滋味了，妓娘换了一拨又一波，安心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然而，几天后却等来新娘子执意退婚的消息，江澄瞬间就傻了，同时内心更是酸涩。
他怨蓝曦臣，为何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自己，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曾说过。
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找那人，若他有心，会自己找来的。
后来，蓝曦臣真的来了，赶走了他的舞娘，还当着他的面喝了一杯酒。
蓝家祖传的一杯倒，江澄醉醺醺的将人抗回了卧房，坐在床头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戳了戳那好看的脸蛋儿，五官鬼斧神工般的完美，点着他的嘴唇，大舌头道：“蓝曦臣，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如同蓝曦臣肖像他很久一般，江澄肖想他也很久了，从失忆时候的懵懂依恋，到后来无法自拔的爱恋，他想跟蓝曦臣在一起，想的快要疯掉。
天知道他在知道樊家退婚时心里有多开心，同时也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他真的无法接受其他人，心里被蓝曦臣塞的满满当当，呼吸里都是对他的思念。
……
“蓝曦臣，我终于、还是拥有了你……”
[忆踟蹰·完]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外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