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投放》林玄

28、第 28 章

　　林夏的后采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批，和梁呈栋聊完回到座位时还没有轮到她。

　　周文宣的后采已经结束，回来时刚好看到她在工作人员堆里，和两位衣着不凡的人聊天。正式录制中没能同框制造话题，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周文宣本就心里不爽，阴测测地走到林夏身边。

　　“林夏，我发现你总是能吸引到豪门阔少爷的注意，之前是路星洲，这回又是找了哪家大少爷做金主？见过了路星洲，你还瞧得上其他人呀？”

　　林夏脸色铁青，一方面是因为周文宣阴魂不散，见她不回应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念念，跟着她到了沙发旁边。另一方面是这人讲话实在难听，仿佛天底下所有关系都是有利益纠葛，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自己内心阴暗也见不得别人清白。

　　“周文宣，我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你和你那些粉丝都离我远点，不然当心我掀你老底。”

　　周文宣被吓到一秒，随即嗤笑，“啧，你哪里会有。”

　　林夏那个温吞性子，根本就不会藏心思收集他的那些老料，当初被他粉丝有组织网暴都只会一边哭一边巡演，要是有料早就爆了，何苦等到现在。

　　不过现在敢在他面前放狠话是他没想到的。

　　三年过去，大家都是会变的。

　　“我没有，但是路星洲有，而且是想有就有。”

　　林夏跃过周文宣向后排走去，周文宣被她提到的名字激怒，想要拽住她质问，被刚结束后采回来的祈明泽抓住了胳膊。

　　“我想她早就说过了不想理你。”祈明泽握着周文宣的胳膊逐渐发力，周文宣的脸也随之扭曲。

　　今天的录制，全场都知道林夏席羽这几个舞蹈圈的不待见周文宣，而他还偏偏要往人身边凑。休息大厅发生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这几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林夏抵触的情绪就足以让他把周文宣排除在安全距离之外。

　　刚他一进门就见到周文宣一脸阴狠地要拉林夏，而林夏背对着他一无所知，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赶紧上前阻止。

　　“你谁啊？我们老同学叙旧TMD关你屁事？”

　　周文宣开始拍戏后就疏于锻炼，因为舞技退步太多被称作“舞院之耻”，还因为抱不动女演员上过热搜，自然是拧不过宅在家里还举铁的祈明泽，只能紧咬着牙关让自己表情不太难看，脸都憋红了也掰不过神态自若的对方。

　　“来参加综艺这点功课都不做？”祈明泽手上力道加重，周文宣一下变得龇牙咧嘴。

　　周文宣当然知道祈明泽是谁，同档期播出的剧，他被祈明泽的小破网剧数据吊打，公司开会骂了无数回。更气的是，他的剧受题材限制注定无法上星，但祈明泽的剧线上开播还能卖到电视台，哪怕是两个二流卫视也让人羡慕。

　　好在他在《别样江湖》爆火之前从祈明泽手上抢到了黄导的谍战剧，心里多少能平衡些，不然他就要在家里扎小人了。

　　新仇旧恨，祈明泽多少带点报复性质。

　　“不就是黄导的戏么，这个圈子就这规矩，拍到一半换角的都有，更何况是没签合同的。”他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试图给自己找回点气势。

　　祈明泽早就看淡了，他们组合刚出道就被人打趣过是富二代来体验人生，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一两部剧的得失早就不会常放在心上，这个好本子错过了那就等下一个，太过执着反而会成了自己的心魔。

　　“和黄导签了那就好好演，毕竟现在的戏拍完换人的都有。”大厅的人来来往往，祈明泽也不想再跟他纠缠，手上卸了力道，最后警告道：“离林夏远点。”

　　周文宣揉着吃痛的手臂，愤愤道：“一个两个，什么毛病。”

　　他应该庆幸席羽被叫出去后采不在现场，不然以席羽的性格，他的那些旧事可能就兜不住了。

　　祈明泽坐到林夏身边，没有问和周文宣的爱恨情仇，而是说道：“我们等下打算去夜宵，还叫了你们组的人和叶锦，你要不要一起？”

　　“明天上午还要拍广告，你起得来么？”林夏笑容重新上脸，问道。

　　现在已经零点多，录完后采再卸妆，最快也要一点多，还去吃宵夜，她真的担心第二天爬不起来。

　　“起不来我去叫你。”

　　“那好。”两组人都去，林夏也没有理由推辞，干脆地答应了。

　　终于轮到林夏去做后采，不可避免地被问道关于周文宣的问题，林夏态度鲜明地拒绝回答。她的素养让她做不到对着镜头骂人，但过去的事情也不可能让她说任何好话，剪辑的权利交给节目组，但她的态度明确。

　　卸过妆换好衣服，林夏在化妆间门口看到了等她的祈明泽。夜宵的队伍比想象中庞大，除了Blue Point 五人，他们组四人，还有这场很不开心的叶锦，送佳佳出去的梁呈栋也参与了进来。

　　一行十一个人，把路边摊的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才坐下。

　　夜宵摊的老板早就见惯了有明星录制结束过来吃宵夜，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正值深夜，一旁的食客稀稀拉拉，多看了几眼也就吃自己的去了，氛围倒也放松。

　　烧烤上桌，第二天没有工作的几人开了酒，喝了起来。

　　叶锦今天格外憋屈，他做乐队十几年，唱过无数现场从没假唱过。来到这个节目想过可能会遇到跨界哥哥，做好了带教的准备，前几期和方永昊、岑峰合作过，有实力的人一起出作品就是很愉快，让他误以为哥哥们都是如此。

　　最后一次晋级公演，他第一次和夏之阳合作，两位演员在舞台上没有太多想法，于是他拍板定下了最熟悉的乐队形式，这样他想教也方便，他们学起来也不难。直到邀请助演嘉宾，节目组否决了他的邀请嘉宾，而是选择了夏之阳的好友周文宣——一个十次唱歌八次假唱还有两次车祸现场的当红演员。

　　他天真的以为只是自己的工作量要增多一些，要多教一个没天赋的学生。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打算现场演唱，学了歌就找了录音棚做了预录，夏之阳甚至连吉他都做了预录。

　　叶锦演出十几年，兢兢业业从不假唱，被骂难听就去提升唱功，曲子不行就进修编曲，为了音乐他付出了太多，却差点在原则性问题上翻了车。

　　酒入愁肠，叶锦最先有了醉意，拉着同为音乐人的许天碎碎念诉苦。欧恩作为rapper标榜的就是嫉恶如仇，搂着老前辈的肩膀放下豪言，说要出歌替哥哥们diss这种恶劣行径，也不知是义气上头还是酒气上头。

　　那边自成宇宙，林夏也终于有机会和席羽交代和祈明泽的关系，先前的种种异常都有了解释，席羽也乐于见到林夏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节目录制时的这段相处，席羽也对祈明泽的为人有所了解，他最关心的小师妹托付给他倒也放心。

　　倒是林夏不乐意了，有些脾气地质问祈明泽：“你给我身边的人下什么迷魂药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在替你说话？”

　　“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句话得来了林夏的一记粉拳。

　　梁呈栋想到今天的事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林夏：“你和周文宣有什么过节么？”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另一头的欧恩听到后大声插了一句，看来是真的酒气上头了。

　　林夏戳着筷子，觉得欧恩的话有些可笑，“不，他喜欢我前男友。”

　　“……”

　　“……”

　　平地放惊雷，场上因为这句话一片寂静，就连叶锦的酒都醒了一半，只为吃上新鲜的瓜。不知是哪位勇士勇敢发声，追问道：“你前男友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这回是席羽替林夏回答：“她前男友姓路。”

　　“哪个路？”梁·富二代·公司继承者·文化产业从业者·呈栋捕捉到关键字。

　　姓路的人很多，但能单拿出来说姓路的可没几家。

　　席羽淡淡道：“耀动传媒的路。”

　　桌上的人齐齐吸了一口气，耀动传媒是国内老牌传媒娱乐集团，电影、电视、音乐、综艺、游戏一手抓，国内的精品良作即便不是耀动出品，也多少会有耀动的影子。

　　可以说耀动传媒占据了内娱的半壁江山，能够签进耀动的艺人部，混得再差也比其他公司强，各种剧集露脸的机会少不了。

　　怪不得林夏对小梁总装逼式对追求无动于衷，人家什么世面没见过啊！梁氏是地方性企业，真遇上耀动，也不得不低头。大概就是巡航舰和航空母舰的区别，何况路星洲还是路家的独生子，打不过打不过……

　　这样一个巨无霸娱乐公司的继承人，难怪周文宣眼红到发狂，性别不合也要硬撬，这比唐僧肉还香啊！

　　宋子瑜：“我上个月上映的电影是耀动出品的……”

　　方永昊：“而且我俩影视约都在耀动……”

　　“……”某音乐播放器音乐总监的单林心想说他和耀动没关系，但想到他家里和公司和耀动有关的快有一人高的合同，也说不出话来。

　　许天：“白颜料那位？”

　　林夏：“嗯。”

　　欧恩：“林夏，夏夏，夏姐，你什么时候和前男友复合？苟富贵，勿相忘。哥哥做梦都想签进耀动，能不能行就看你的了！”

　　岑峰刚喝进去的酒一口全喷了出来，面前这盆龙虾是别想吃了。

　　不得不说，莽还是真underground的rapper莽，当着现男友的面催着人和前男友复合，没挨揍都得夸Blue Point素质高，这些年大风大浪见过了心态平和，换早些年，这时候救护车都该来了。

　　欧恩没察觉到气氛异常，还眼巴巴地看着林夏，做梦林夏能带他飞升。

　　周围一片咳嗽声响起，林夏也轻咳一声，举起了和祈明泽十指紧握的手，算是光明正大的官宣了。

　　欧恩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语无伦次的道歉，恨不得跪到地上磕两个。社死，大社死，他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无语的事儿，都怪他被耀动迷惑了双眼，当着兄弟的面撬人家女朋友。还有一期节目要录，他能不能申请退赛，再申请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那你还要还房贷？”

　　“有什么问题么？”林夏喝了口汽水，抬眼看提问的人。

　　她和路星洲谈恋爱，是因为相爱，而不是金钱家世，她自己掏钱买的房子自己还房贷，有什么问题么？难道谈个恋爱还要替另一半把房贷车贷还完？那这不叫谈恋爱，叫扶贫。抱着这种想法的不如嫁给ATM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