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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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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里一片寂静,隐隐约约听见考场旁边有说话声。
有人在厕所商量着什么。
连着考了几天的试,让她有点烦躁,加上想题时考场外的阵阵私语声。
她愈发不能认真写下去,把手中的笔放下又拿起。
她看看手表。
还有18分钟。
涂完答题卡,心情像放下的笔一样轻松。
这破考场挨厕所这么近,又臭又吵,还有抽水声。
思绪无厘头飞了一会。
几点了?
还有三分钟。
她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外面又传来一阵低语声。
考场里很安静,头顶上的风扇也没有工作,大部分考生已经停笔,低语声显得尤其突出。
撑着脑袋听到一句:你真要来这读?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问题的声音。
“好,现在全部考生停笔,收卷。”监考老师拍了拍手。
脚步声,凳子移动的声音都挡住了外面的声音。
莫温南跟着人流走出考场。
“宋丞怎么还没出来。”李思蕊在走廊里手撑住窗户往里看。
“在里面收拾书包呢。”周祉从教室里走出来,回答道。
“试考完了,去放松一下呗。温南你去吗?”
大家的目光顺着这句话看向莫温南,见一名少女双手环抱胸前,靠在窗边静静地发呆,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听进去。“问你呢,去嘛?”
边说边用手肘关节戳了一下莫温南,见莫温南还没反应便说:“怎么了?感觉没考好?这次可是分班考试?别告诉我你没感觉。”
“感觉还行,先去吃饭吧”说罢莫温南就站直身子准备往前走。
阳光照的刺眼,莫温南转身背对太阳,再抬眼间,便看见一个寸头少年从厕所走出来,朝走廊栏杆边上吐了口烟圈,转头与少女的眼睛对上。
阳光那样明媚正好,考场教室没有风扇,少女白皙的脸庞染上了淡淡的粉。
阳光罩住少女,发丝都在发光。
心脏在慢半拍的一次剧烈跳动后,好像又回到的原来的模样。
曾经偷偷暗恋过的男孩好像还是没变,那一年恍惚如昨日。
原以为放下了所有,再见到的那一刻,心脏还是会抑制不住剧烈跳动,双颊上的一丝绯红被加深后弥漫上耳尖。
看向的少年每一个眼神中还是透露出喜欢。
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是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看着少女宠溺的眼神,朝少女走过来在走廊的另一头,少女的身后一个男孩冲这边叫了声:“顾时衍,快点!”
顾时衍没有回答,只是收起了笑,脚步顿转,眼睛从少女身上移开,朝着走廊另一段走过去,背影硬挺,脚步散漫,骨子里的痞气和傲气像少女脸上的失望掩盖不住。
当初决定不再喜欢他也是这样的画面,在兄弟叫他时稍稍犹豫几秒不到的时间,就朝走廊尽头走去,消失在了莫温南的视线里,也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一年过后的他长相更加硬朗,稚气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痞气,骨子里藏不住的傲气更加狂野。
初三休学了一年的莫温南,以复读生的身份从二中转学到四中完成学业考试,也就是中考。
2021年八月某一天下午两点钟,南祎箐打电话给莫温南:“温南,你现在下楼等我,我马上带你去报名。”
温南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忙音,电话挂断了。
她躺在床上发呆,她不打算收拾,准备就穿着身上这件T恤和跑步时穿的运动短裤去。
心里想报个名就回来了,不用太正式,懒得换衣服。莫温南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抽屉,捞出一双袜子套上,起身穿鞋出门,到楼下时南祎箐也刚到。
“妈妈,不是说还有几天才报名开学吗?”莫温南一边拉车门一边朝窗户里的女人望去。
“学校突然通知你去报名,我也不太清楚,先去就是了。”南祎箐提醒她系安全带。
“一会见到老师机灵点,留个好印象,要问好……”
南祎寒说了一大堆,她只盯着镜子发呆,敷衍的回应几句。
莫温南初一就是在四中读的,初二转学去了二中,初三精神不好休学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四中,最不愿意离开的学校,最不愿意离开的班级已经毕业了。
–政教处
“张老师你好,我带孩子来报名。”
“你好你好,孩子叫什么名字,签个名选一下班级,再去旁边那间空教室拿书就好啦,这孩子叫莫温南啊!就是小时候天天在我家买凉面的那个小蘑菇头,不要在学校里谈恋爱啊!要好好学习……”
说话的叫张红是一个五十多岁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家里买凉面的。
小时候莫温南经常和莫温霖一起去吃张老师家的凉面,张红对小时候的莫温南很有印象,街坊邻居都说这小女孩长得跟天仙一样好看。
张红叮嘱了莫温南不下十遍不要谈恋爱,知道最后莫温南听不下去,连连承诺自己不会谈恋爱,张红才放口。
“去哪个班想好了吗?”张红问南祎箐
“张老师教11班是吧?那我们温南就去11班吧!”南祎箐看了一眼莫温南问“11班去吧?跟你之前在二中读的班都一样。”
莫温南对这一届都不熟悉,觉得在哪班都一样,熟悉的班已经毕业了,去哪都行。
对此提议没有反抗。
“你先去看看班,踩踩点,那有三栋楼,靠操场那栋五楼最里边那个教室就是,你这个裤子太短了,不能去班里,一会回家换了再去班里。”张红皱眉看着莫温南的腿说到。
她长得好看,身高也不错,172cm在同龄人当中算高的了,腿自然也长。
莫温南低头看了一眼说:“我待会回家就换。那张老师我先去班级门口踩踩点。”
“去吧去吧,我再给剩下几个报名,熟悉班级位置了就在办公室坐着等我来给你交代一下。”张红说完就埋头记资料。
八月的天气燥热,即使有风也是暖的,穿运动热裤的莫温南给燥热的天气降了暑。
从政教处楼里出来往上走几步有一个岔口,
直走是操场,左转到天桥,天桥直走就是教学楼三楼,一体式的教学楼,三栋教学楼是被天桥连起来的,莫温南和南祎箐从三楼走到五楼班级门口。
路过班级门口,还在上课的学生们,脖子像长颈鹿一样伸得老长,学生们被酷热磨灭的精神瞬间被唤醒,原本死气沉沉的课堂变得躁动起来。
莫温南只觉得天气太燥热,没注意路过的班级状况。
到九年级11班门口,一名中年妇女正在讲课,是他们的政治老师,此刻正讲到:“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发展转为高质量发展……”
“哇!这高质量女神!长得好好看……”
“好白啊!腿好长!”
“是要来我们班吧?”
“应该是吧!是我们学校的就行。”
“好好看……”
在哄闹声中,南祎箐推开教室门“老师你好,问一下这是九11班吗?”
政治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是的,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找一下张红老师。”
“她不在,应该在办公室,办公室就在隔壁天桥那。”
“好,谢谢老师!”
南祎箐身子往后靠了靠,退出去一步,把门关上了。
说谎不眨眼大概就是这么学的,明知张红在哪,但别人提出帮忙的时候还是会问些废话。
南祎箐转头对莫温南说:“这就是九11班,你记住了,一会你要来上晚自习,我和你爸就送你到校门口。”
两栋楼之间有一个办公室,一层楼有两个办公室。
她们从教室出来一直到办公室11班的学生一直在目送。
不止11班,还有隔壁10班。
眼睛都看直了。
政治老师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刻意提醒他们。
只是淡淡说:“还有十五分钟下课。”
意思是,她会在那间办公室待很久,想看下课再看,现在不急。
同学们都懂,马上收起了极为明显的目光,就坐在窗边那几个时不时瞟一眼看看走没走。
莫温南和南祎箐走到最近一个办公室,莫温南探了探头,敲门,“老师们好这是张红老师的办公室吗?”
莫温南眼睛生的很大,里面几位老师对她印象很好。
“这不是,她的办公室在旁边那个,但是她一会要来这”一位中年男子头也没抬就回答莫温南。
但南祎箐是个自来熟,绕过莫温南就进办公室了,明知故问道:“那张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那中年男子听声音知道又进来一个人,但声音没有孩子气,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便抬头看去。
还没来得及回答南祎箐的问题,南祎箐就开心的惊叫:“是你啊!周总,你在这当老师呢!”
周老师笑起来很慈祥:“哦,是你啊,快坐,别站着,别叫我外号了,这是你女儿?”
南祎箐看着门外略显尴尬的莫温南,回头对老师说:“对啊!她之前和你儿子还是同班同学呢!你家小周怎么样啦!考上哪所学校啦!成绩一定很好吧……”
就这么拉拉家常,唠唠嗑,没多久张红就回来了,恰好一节课一下了,众多学生跟在张红后面,准备扒门缝看看这个女孩。
张红进办公室后,或许是天气太燥热又或许是一根筋没反应过来,她并没有关门,那双开门就这么敞着,有的学生扒拉着门,有的胆子大的小男孩直接借着问问题的名号就进了办公室。
她被这么多人围着有点不自在,往办公室角落里悄悄移动。
突然腿脚一僵,南祎箐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便停止移动。
人很多,她能听到大家在谈论她,很吵,但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些。
最多的就是再问莫温南哪来的,看着她有点高,还挺白,不像是这的人。
但确实挺好看的。
等到上课,众学生都依依不舍,一步两回头的会去了。
她没那么骄傲,也没那么怯懦,面对芸芸的议论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
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复读来的?成绩怎么样?”声音的主人是杨光碧,莫温南未来的物理老师,妥妥的笑面虎。
莫温南真不明白,她怎么能做到看起来最温柔,实际最严厉的老师。
严厉到后面还有点针对她的意思。
这一问就戳到了莫温南的痛处。
莫温南在休学之前成绩还行,全班在前五左右,全校前五十名。
休学之后,她本来自律性就不好,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休学后学校里什么考试都不参加,一年来唯一一次考试就是中考了,她也不是天才,结局用膝盖也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