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热恋信[ABO]》昭昭一日

16、欲擒故纵

　　林旬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周时泽，有时候随着人流上楼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周时泽的脸，或者是看见他的背影。坐在教室里的时候，感觉总是开着的后门那也会有他的身影经过。

　　甚至林旬放学回家的时候，也会因为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最后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超过他，林旬就会看着完全陌生的路人如梦初醒，等他再转身向后看的时候，那里却空无一人。

　　林旬对此感到无力，但他又无法控制。他从来没觉得周时泽的存在感这么强烈过，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段时间是周时泽在对他欲擒故纵。

　　教室里的窗是浅灰色的玻璃，被深绿窗框围着。晴朗的时候从玻璃里望出去，树木苍翠，天澄云碧。程归独自坐在座位上，静静听着啁啾鸟叫。

　　林旬一进教室门就看见发呆的程归，也没出声，静静走过去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收拾自己的桌面。

　　程归其实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林旬，而且最近林旬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低迷，轻轻踢了下林旬的凳子，“今天来的挺早啊。”

　　林旬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停下手里翻书的动作，“嗯，你不是比我还早。”转身看了一圈，教室里也只有八个人。

　　程归点点头“你最近还好吧?”林旬最近安静的不正常，现在有机会能问出口当然是最好了。

　　“挺好的，我现在那可是一心向学。”林旬指了指自己的书本“我作业全部都自己写完了。”

　　程归打趣他“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积极地交作业呢。”

　　“求人不如求己啊。”林旬敛眸，“我感觉这样学下去我就能赶超你了。”

　　程归被林旬逗笑，虽然只是轻微地弯了眉眼，但林旬看到的时候依旧楞了下。程归对着别人能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陆声朔实在是功不可没。

　　林旬想了想，“你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都快盖住眼睛了，会不会难受。”

　　“有一点。”程归摸了摸自己眼前的头发，往上撩了撩。他之前一直不想剪头发，但有一次陆声朔说他剪短好看，他就拿剪刀稍微修理了一下。现在看来还是太长了。

　　林旬看着程归，脑子里还留着刚刚短暂出现了一下的程归的全脸，“这不是挺好看的吗，眼睛盖着看起来多少有点阴沉。”

　　程归下定决心今天要拉着陆声朔去理发。“剪了看起来会好一点吗?”

　　“那当然，何止会好一点，那直接就是改头换面。”

　　程归听着林旬夸张的言语突然笑出来，一瞬间鲜活不少。

　　教室里坐着的几位同学都注意到了这边，也对这样的程归感到好奇，不过也没有多打扰，就又回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程归不在乎那些，但他看着眼前稚嫩的林旬，“今天回去就会剪的。”

　　总不能一直陷在过去不出来，人都是要学会向前看的。

　　无论是恋人还是朋友，现在这个十七岁的程归已经都拥有了。

　　困境和挫折已经让他付出过生命的代价了。现在每当他闭上眼睛，或者有什么事情再让他想起过去。他都只会觉得，总有一天他会成功改变记忆里负载的苦厄未来。陆声朔也会陪着他一起体验浪漫的时间。

　　“那我明天得早些来学校，我要做第一个就看见你的人。”林旬语气有些兴奋。

　　程归摇摇头，并不想告诉他陆声朔应该会比他更先看到。

　　正打算低头准备看看书，视线一偏移不知道怎么就看到坐在左前方离他较远的学委，似乎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

　　程归的表情平静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但对面的潘文心却被意料之外的动作惊到了，友好的对着程归笑了下。

　　下午的天气就不怎么好了，太阳藏了起来，阳光碎裂，天空也雾蒙蒙的。走廊里程归看着陆声朔向他奔来的身影有点心悸。

　　“这么着急做什么。”程归无奈看着扑过来抱住他的陆声朔。

　　“我好想你哦。”陆声朔赖在程归身上，像是知道程归不会推开他，就肆无忌惮。

　　“不是中午在一起吃饭了嘛，前两节课下课的时候也见过啊。”程归拍了拍陆声朔的胳膊示意他起来。

　　陆声朔在程归侧脸蹭了蹭“上课太摧残人了，我上课盼着下课，下课就盼着放学。”

　　程归拉着陆声朔“那你这样怎么学的进去的。”

　　陆声朔支支吾吾“我已经在努力了。”站直揽着程归下楼，跟程归胡侃“我现在脑袋里装满了知识。”

　　程归牵起陆声朔的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走出校门，陆声朔发现程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往不同的方向走。

　　“我们要去哪里?”

　　程归指了指自己“理发。”

　　陆声朔随意点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理发?你怎么突然想剪了?上次我说给你剪的时候不是还不情不愿的吗?”

　　“剪了就看起来清爽一点，你不觉得我现在有些阴沉吗?”

　　陆声朔拉过程归左看右看，最后摇摇头“没有啊，感觉现在也挺可爱的。”

　　程归看着路，穿过匆忙的街道，最后停在了离三中最近的维尔广场。拉着陆声朔到了一个看起来装修很时尚的发廊。

　　陆声朔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上去推开了理发店的门，没有给程归再犹豫的时间。

　　店里很多alpha，陆声朔站在程归身边，不动声色释放信息素把程归保护起来。给程归剪头发的技师是个年轻的omega，本来看着陆声朔的脸还有些想搭讪，但看陆声朔的眼神一直在程归身上，就知趣的放弃了。理发过程中也只偶尔问问程归的意见。

　　陆声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镜子里看着程归的碎发一点点掉落，栗色的眼睛逐渐显露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程归完全没遮掩的清秀笑靥，但陆声朔依旧为之动容。

　　技师剪好之后，让他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意见，陆声朔对着程归比划了下自己的眉毛，“额前碎发可以再短一些，差不多就到眉毛那怎么样?”

　　程归本来想点头，但又不太好动，开口应声，“嗯，我也觉得可以。”

　　技师听了他们的建议，稍微又往上修了修。

　　程归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陆声朔不懈的投喂，脸上已经多了些软肉，因为不爱晒太阳，肤色保持冷白。杏眼圆润，眼神清澈。不经意留意到镜子里的陆声朔一直只看着他，好像真实又虚幻的情景。

　　四目相对，心神相随。

　　林旬一放学赶着收拾完书包，就发现程归已经下楼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很无语。

　　只能无奈踱步出教室门，背起包随着人群下楼。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扯住了他的书包，林旬烦躁的想转头说一声的时候，就紧紧贴上了一具温热身躯。

　　周时泽强硬的截住林旬，拉住他的胳膊，分开人流直接把林旬从教学楼带了出去。林旬故作镇定，但无法掩饰被周时泽触碰到的反应。

　　周时泽不言不语，林旬只能感觉到自己胳膊上一直用力攥紧的力道。

　　林旬也不急着说话，直到周时泽把他拉到了没什么人的中央花坛，“你干什么周时泽?”

　　周时泽牵着林旬手腕放轻了手里的力道，停下脚步站在了林旬对面。眼神贪婪地盯着林旬，虽然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林旬身边，但他不敢出现在林旬眼前，这样的凝视对他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反复斟酌过的念头盘旋在脑海里，就差临门一脚，没法从嘴边吐露。但林旬显然不想继续留时间在这里浪费，他看着周时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周时泽急急忙忙开口，“我们能和好吗?”虽然他知道他们重归于好的概率很小，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口了。

　　林旬攥紧了书包带，“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我知道一直你都不是很愉快，从和我在一起一直到分开都没开心过。”周时泽带着一种微妙的强制意味的力度握住林旬的手，“我会改的。”

　　林旬不为所动，毕竟这种话说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周时泽离的更近了些“信我一次，你要是不相信alpha，我也可以不做alpha的。”

　　林旬麻痹无感同时又犹疑不安，他不信一个alpha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但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他知道周时泽家境不错，家族里肯定对他寄予厚望，周时泽现在在这里放话说不做alpha，怎么可能呢?更不要说以后周时泽家里发现他和一个beta搞在一起会怎么样。

　　林旬很久没说话，最后投降一般叹口气。最后一次了，林旬看着周时泽的眼睛，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对周时泽抱有奢望，有一天算一天吧。

　　在林旬丢掉防备的眼神与周时泽相接触的一瞬间，雨点毫无预兆的落下来。有一滴刚巧砸在林旬的眼睛下，随着重力滑落的时候，像极了一滴眼泪。

　　于是周时泽在雨中轻吻了林旬的泪痕。将自己卑劣的小心思掩藏起来，带着怜惜与憧憬，在林旬的脸颊上打上记号，温柔眷恋。

　　滂沱大雨冲刷着地面，周时泽护着林旬一路小跑，最后留在了教学楼大厅。

　　林旬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周时泽发笑，这种笑意感染了周时泽，两个人大笑起来，刚刚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

　　周时泽觉得这是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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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要在雨里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