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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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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撑着继续往前走,风雪肆虐着,呼啸着,似乎要将我吞噬。
天地间是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了雪与雾。
那个少爷给的那身衣服实在是太长了,我走的跌跌撞撞,磕磕碰碰。而且头还是晕的,昏昏沉沉地,完全提不起来劲。
终于,我再也撑不住了,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我在昏迷之际还在想:但愿我不会被那些世家抓住。
当我再次醒转,脑袋是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那里?
我动了动身体,然后,我发现我躺在了一间屋子里。
接着,我转动视线,在一个粗陋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身着一身白衣,坐的笔直,看起来很年轻,一张侧颜异常清俊,十分美好。
当他发现我醒了之后,转过了身,这时我才发现他美中不足的地方,他的双眼上蒙着绷带,上面隐隐透着血色,一看便知他的眼睛有问题,看不见。
“这位道长。”我开口道。
“你醒了。”他站起身来,“我发现——你昏倒在路边,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冷道,“道长可知我是谁,带回去会发生什么?”
“你是谁不要紧,但是你有难,我也救你是应该的。”
我再次愣了愣,或许他真的是好心吧。
姑且先相处几日。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道,“你是暗族人吧。”
他怎么知道,他是谁?我心里开始警惕了起来。
“正是,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身份。”我冷冷的说道。
不知他给我喂了什么药,身上灵力竟已经恢复如斯。我探了探他身上的灵力,那股力量深不可测,境界奇高,是个不好惹的人。
我微微凝聚灵力,在空中悄悄画了个‘露真言’(一种符咒)
他继续道,“我叫夜尘,不知你如何称呼。”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我?单名一个问字,没有姓氏。”
“这位道长,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否眼睛有疾---”
他没有回答,或许是想起了什么。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和我的问题毫不着边际的话,“你伤很重,看起来是被剑气伤到了,你估计要在这里呆上一会。”
或许,他是真的有自己的苦衷吧,这或许也是他不愿透露自己眼睛问题的原因吧。
“那我就在道长你这住下吧,你看不见,我也可以给你个照应。”
夜尘:------
“跟着我会有很多危险,你伤好之后还是走吧。”
“你看不见就更不能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了,正好你救了我,我也好顺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嘛。”我还是觉得留下来更好,就找了个理由。
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报恩。
于是,我就顺理成章的因为‘报答救命之恩”这个理由留了下来。
“谢谢。”
让我在你这暂且避个难吧。
没想到,这一跟便是八年,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那件事情毁了那八年以来我最珍视的人,也毁了我,它将成为我成为那个棠落的导火索,也预示我在那之后的所有疯狂与仇恨。
我那时是执意要跟着道长一起走,我那时想的或许只是为了避个难,但是我也从未想过,跟着他跟了八年之久,后来我对他剩下的是依赖,再也不是最初的避难了。
确实,道长对我来说可以说是如父如兄,在那些年里,对执意和他赴险的我也总是非常照顾。
而且,他也还是个善良的人,沿途他总是为那些百姓做很多事情,想妖除魔,受到了众人的爱戴。
“小问儿,你没有名字,正好我姓夜,你也跟着我走了,那么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啊,谢谢道长赐名啦。”那时,我确实感觉还挺兴奋的,我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女主没名字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暗族孩子必须到十六岁才能够有自己的名字哦)
“话说,你可能读过这首词吧:尘归何处,彻夜无筝。我名字里有个尘,还有个夜。还缺个无筝,那不如你就就叫夜无筝吧,问当名,无筝当字,何如?”
那首词我还真的没读过,但是令我好奇的是,道长和我家族族姓一样是怎么回事?
但是,道长给我取的这个名字也不算背弃了祖宗,着实是个好名字。
可是,我还是十分好奇,“道长,你为什么会姓夜呢?”
“恩,这个姓氏吗。我的师尊是暗族人,随族姓夜,因为一些原因在外收徒,那些徒弟基本上都是无名孤儿,他们都和她一样姓夜了。我就是她的徒弟。”
“暗族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我接受了师尊的任务出来寻找暗族的流亡者。”
“我看你身上有族徽,你应该也是暗族人,那你可否知道暗族少族长逃出来了吗?”
这是真话吗,他会不会是那些家族派来抓我的吧。
他似乎是明白了我的疑问,接着,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东西,道,“这是暗族身份玉牌,我师尊特此交给我的,你确认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那是一块遍体漆黑的玉牌,上面刻着歆一字,看着确实是我们暗族的身份玉牌。
夜歆是谁?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但是我好像想不太起来她到底是谁?
我手中唤出一丝灵力,搭在了那块玉牌上,经过证明,确实,它是真的。
那我姑且先相信你吧。
然后,我从袖中掏出了我的那块玉,上面是一个问字,但我这个玉牌是金色的,象征着族长。
但是这块玉牌被我隐藏在袖中,被我的手紧紧握着。
是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如今暗族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人了。
而我也正式接下了那个重担,扛下了一族的血海深仇。
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夺了孤星寒的内丹,将他绑在我全族人的灵位前,磕头谢罪。
不过,我现在最期盼的便是能够活下来,留住我的一条命,好去寻仇。
那胸口数道深疤,因那冰河落下病根的膝盖,那个变色的玉牌,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白费的,我一定要------
“无筝。”道长在叫我。
“哎,我在。道长怎么了呀”
“我发现你灵脉很好呀,要不我教你几招啊。”
道长确实很厉害,什么都会,比我在族中所学的东西要多得多。
“道长,你好厉害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样啊。”
“慢慢学,总是可以的啊,加油哦。”
道长总是这样去鼓励我,而我的灵力也日益增长,很快便可以正式控制各大元素了,这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了吧。
可是距离结丹(一段境界飞升的简称)还有很久很久,看来得好好努力。
我想,我一定要成为那不可能的灵尊,将那个人——(云苍境界表:灵人,灵师,灵王,灵基,结丹,灵绝,灵神,灵尊。传说中,灵尊是不可能被达到的。且每个境界都有三重,极其难修)
可是没有过多久,那是我跟着道长的第三年,那件事情发生了。
是那件事,打碎了所有的温馨与宁静。
“ 有血腥气,是谁在那里?”
我拉了把道长,“有血腥气。”
道长没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了。道长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其他几感还是非常敏锐的。
我扶着道长来到了那个散发血腥气的草丛边,那里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上,脸上都是血,显得非常恐怖。
我着实被吓到了,这人不会死了吧。那可怎么办啊?
道长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于是他俯下身,卷起了袖子,将那个身上都是血的人背了起来,道,“没事,无筝,他没死,还有一口气在。我们把他带回去救治吧。”
“哎,道长,他身上那么多血,肯定犯过什么事,我们带他回去后会被连累的,怎么办啊。”
“无筝,你还记得那时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也和他差不多,只不过他身上受的皮肉伤多了些,你身上只有剑痕,但却心脉重伤罢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像有点道理欸,确实是一样的。
我好像又想起那年,我被那各大世家所追杀,追捕的时候。那个叫孤星寒的魔族灭了我暗族,我被迫身受重伤,带伤去趟冰河,然后在大陆上再被世家雇的杀手所追杀的情景。
这个人和我一样,那年道长救了我,不惜与各大世家为敌。这个人不管犯了什么错,我想,以道长那颗善良的心是不可能不去救他的。
我叹了一口气,帮道长背起了那个人。
这些年来,一直跟着道长云游四方,我知道了不少药理,知道了如何去照顾人,知道了如何去烧饭----
总之是把很多生活必备的都学会了。
我很快去帮道长烧水,准备银针,还顺便煮了一碗粥。
很快,那人的真容就露出来了,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再往下看去——身材也不错,探一下了他的灵力,阶级还挺高的。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呢?我很好奇。
我心不在焉的端着哪壶该给那位伤病员喝的水,水壶倾斜着,水都要倒出来了。
“无筝,水。”
直到道长叫我,我才回过神来,将那壶水递给了道长。
昏迷中的人嘴唇紧闭,牙齿咬得死死的,连一口水都喂不进去。
“道长,那他怎么办啊,等他醒再喝吗?”
“不。”
“那怎么喝?”
“我喂他。”
还没等我问出下一个问题,道长就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嘴对嘴的给那个人喂水。
忽然,没过多久,那位昏迷不醒的兄弟,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和他贴的极近的身影,愣了好一会:“什么情况,我难道被一个男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位兄弟。
“你们在干什么啊?”
我再次看了他一眼,道,“你被我们发现在草丛里,你受了重伤,要不是道长救你,你早就横尸街头了。”
“那他在干什么?”
我扶了把额,道,“你又不张嘴,道长在喂你水喝,你难道想渴死吗。”
我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嘴角一抹搔笑,嘲讽意义很浓。
“你在想什么呢。”
“哈哈哈。”他笑了。
我差点破口大骂,什么人啊!
正当我处于想骂人冲动的时候,道长说话了,“无筝。”
“嗯?”
“无筝,怎么了。”
我立马以一种万分委屈的语气说道,“道长,他在嘲讽我们。”
那位兄弟瞪了我一眼。
“这位仁兄,怎么称呼啊。”
“在下——在下姓顾,单名一个寒,你们可以叫我阿寒。”
顾寒他伤的确实很重,他那时足足两个多月下不来床,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占了我大部分的特权。早知道就不救他回来了,谁叫你占我的特权,道长还一直偏袒你。
但是,在过了很久之后,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受那些伤。
可是他却早就摸清楚了我们的所有底细。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所比不上他的其中一点。
道长之前和我说过,他会带我去他师尊那里。
之前 ,我们每日都在往前走,直到遇见了他的那一天,我们足足有两个月没有在往前走了,计划又得延迟了,唉,真是悲催啊。
可是,在两个月之后,他的伤好了,他却也和我一样留了下来。
这回,我的那些特权真的没了,全让给他了。
真是欲哭无泪了,唉。
“道长,我回来啦!”
我往门口瞟了一眼,“又是他。”
我继续在院子里舞剑,完全不想理他。
可是,我越不待见他,他就越要找我,于是,他走了过来,“小筝啊,舞剑呢,你这一招做的不好啊,来,我来教你。”
我不要你教,我不要你教。我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我不需要你来,我要道长教我。”
他笑了笑,道,“你说,道长他看的见吗?他怎么能教的了你,我跟你说,还是我来吧,我很厉害的呢。”
这人真的哪哪都好欠揍啊。
最后,结局就是我气急败坏,满院子的追着他打。
可能是我们闹出来的声响太过于大,道长便出来了,“你们干什么呢?阿寒,别吓到小朋友啊。”
“我怎么会欺负她,吓到她呢,要说欺负和吓到,那肯定是她欺负我,吓到我啦。”
我:-------
“我才没有,他瞎说。”
“你怎么没有?”
“我就是没有啊。”我很无辜。
“你就有。”
“顾寒,你不想活了吗?”我更生气了。
结局还是我追着他打。
那年,春光明媚,我仍然还是那个无邪的少女。
后来,为了复仇,为了一切的一切,我放弃了那所有本来该属于我的一切。
现在想来,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最安稳的时候了。
这个自称顾寒的人留了下来,在这里呆了五年多。
可是,记忆里的那个天真无邪的顾寒不在了啊,那个天真无邪的顾寒不在了啊。
他害死了他的爱人,害死了那个天真的我,还害死了我全族。
确实,道长死后,我也不再是少年了。
那个叫孤星寒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害那些人呢?这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一个疑问了吧。
文章备注:1-后文会揭晓具体孤星寒为什么会害那些人的原因。
2-不要认为本文是he的
3-可能是女主误会了孤星寒,其实他只是不小心啊,这不是我的思路不清的缘故,这是文内女主的思想,与我无关哦。
4-哈哈哈,其实孤星寒早就在这几年里博得了夜尘的爱,哈哈哈哈(抱歉,在文后说废话还是有用的,这算文章阅读提示哦,不是题外话。)
“顾寒。”我叫他,“你活干完了吗?”
“你说呢?”他擦了擦汗,然后坐到了我和道长中间。
“无筝。你别总这样对顾寒说话。”道长说道。
我:“好憋屈啊,我怎么说话了?”或许是我脾气恶劣的原因,反正谁知道呢
“道长——”这回不是我在撒娇,是顾寒。
我给他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吓了我一大跳,你好好一个男的撒什么娇啊。
“小筝又没做错,不用这么说。”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为我说话。
“嗯。”道长应下了,我瞠目结舌,为什么道长都听他的啊,气死我了,好偏心啊。
“听说隔壁村子遭到了魔兽的侵袭,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顾寒提议道。
道长还没发话,我就抢着道,“去,我从小就开始杀魔兽的。我很有经验的呢。”
道长:“------”(大无语×1)
顾寒:“------”(大无语×2)
“行吧,那就去吧。”最终,道长英明决定。
出门了。
道长自己走在前面,于是,我很憋屈的和顾寒走在了一起。
“喂。”我叫顾寒。
“怎么了啊?”
“顾寒,你为什么老是缠着道长啊,你难道喜欢他,他都那样子了,你别再缠着他了,好不好。”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道长,所以我才缠着他。”他坦然道。
我顿时好奇了起来,“为什么啊,我说过了嘛,他都那样了。”
哦,我感叹了一声,“这顾寒莫非是个断袖?”
“我和他有千年的缘分,小筝,我告诉你,不管他怎样,我都会喜欢他。”他这么说道。
“你们俩在干什么,偷偷聊什么呢?”道长回过头来。
我和顾寒马上停下了对话,弱弱道,“我-们-我们-没有说什么啊。”
道长,“------”而他的神情透露出了:你们说的什么,我早就听见了哦,不要藏了啊,我都知道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道长你不要多想。”
然后,道长居然就没再说什么,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小筝。”
“怎么了啊?”
“每个人其实都有这样的一段缘,你也有过。我告诉你,未来你们一定会相逢的。就像我一样,我等了那么久,这不就遇上了吗?”
“嗯。”
是的,每个人其实都有这样的一段缘,我也从没有预料到,未来的一日我会遇见他,会爱上他,会为了他而沉沦,深陷不拔。
我知道,那是前世欠下的债。
我至今仍还记得那日那个顾寒对我说的话,这句话生生扎疼了我的心,你说过喜欢他,可是你却害他,伤他,欺他,甚至还不小心害死了他。
你告诉我你爱他,你喜欢他,那你又为何要这么对他呢。
那不是辜负了你和他之间的那段缘分了吗?
那又何必纠结与那些缘不缘分不分了呢?
一切也都在慢慢地崩塌碎裂之中,所有的美好也都在逐渐远去了。
我不知道,那个顾寒就是在这个时候给我种下了那朵毒花,使我渐渐忘记那些所所有有值得铭记的美好。
安稳的日子结束了。
我看见顾寒在杀人。
本来我和他的关系已经没那么差了,可是却出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沾上血渍的脸莫名熟悉了起来。
我现在才知道,也才明白,原来他就是那个孤星寒,是那个害了我全族的人,现在想来其实名字也是那么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
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我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和道长说说,我们趁早走吧。
我去找道长,“道长,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孤星寒的人?”我这样问他。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认识他。”
“你见过他么?”
“不算见过吧,我从没看见过他的脸。”
“什么情况?那道长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么?”
“我知道,反正不是个好人。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没有出山,在历练的时候借住在朋友那,他似乎是过来找人的,我没想到他居然来找的是我。他很无耻的跟着我一起吃住,还硬要和我挤一个屋子。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把我朋友的满门都给灭了,还——”
“算了,我不说了。欸,无筝,怎么了,要问我这个?”
我听得仔细,忽然道长停了下来,还停在那个关键之处。
我思考了一下,那件事情是道长一直不愿提起的事。我想这肯定和他眼睛有关(其实要是不写,我都差点忘了夜尘有眼疾了),这件事七八年来他总是不让我问。
我叹了口气,也不深究了。
“道长,他就是孤星寒啊,我们快点走吧?”
“谁是孤星寒?”
“顾寒啊,真的,道长我们快走吧。”
“怎么可能,声音都和我当时的不一样啊。”
我知道道长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道长总是对他特别好,他那时也挺可爱的,总是讲着笑话,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那时,他还特别喜欢开玩笑,帮着道长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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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那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他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人,灿烂如那天边的暖阳。
一切一切都让我联想不到那个残忍嗜血的孤星寒身上去。
“真的,道长,我亲眼看见他在杀人。”
“杀人?”
“道长,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隐瞒了,我是暗族族长夜问,孤星寒灭了我全族,我躺了三天三夜冰河来到大陆,却遭追杀,伤重。就是那时我被道长你救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我从袖中掏出了那块一直藏着的身份牌。
那块金色的令牌。
“在他灭了我族的那天,我看见了他的脸,所以我确认,绝对是他。”
“这些年,你怎么都不说啊?”
道长的那双眼睛忽然渗出了鲜血,血像泪一般淌了下去。
我慌了,“道长,道长,你眼睛流血了。”
“无筝,你走吧,去找我师尊,我留下来拖他。我对不起你,无筝。”
“道长,不行,我不会丢下你走的”
“族长大人。走吧。”
称呼忽然变了,这让我愣了愣。
“道长,我其实已经灵基了,不用担心我,我留下来陪你。”我还是坚持留下来。
“你是暗族的族长,你要为全族报仇,你不能和我——”
确实,我要为全族报仇啊。
道长话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已经回来了。
道长镇静地对我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等会,我拖住他,你快跑。记住了吗”
那个声音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少年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些他都是装的。
“道长,小筝儿,我回来了。”他推开了那扇门。
刚推开那扇门他就被道长刺了一剑。
道长沉声命令道,“无筝,跑,别回头。”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还是离开了。
直到跑出了城,我却还是放心不下道长,于是我又悄摸摸溜了回去,躲在了院子里偷看,偷听。
“夜尘。”
“孤星寒,原来你就是孤星寒啊。”
“夜尘,你是不是傻,你明知棠落出世还非要救她。”
在门外偷听的我愣了,“棠落是谁啊?”
不过,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但那是我的事,无筝她没有错。”
“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我倒要看看这转世的棠落有何能耐。”
难道,他说的是我?
孤星寒推开了门,正好和我来了个面对面。
“原来,你已经等好了啊,进来吧。”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进了屋子。
孤星寒看着我和道长,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忽然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剑,直直的向我刺来,“那我们这事就了结了吧。”
我闭上了眼,可是那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我睁开眼,我发现道长居然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把剑就这样刺进了他的心脏。我愣住了。
我看到孤星寒也愣住了,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看到他放下了剑,径直离开了。
道长的衣服已经被染的血红,那把剑仍然还插在心口。
“道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用了点力,拔出了那把剑。
“无筝,你别管我了,你走吧,你把我放床上就行了。”道长的声音很是虚弱。
我用了点力,将道长扶上了床。手中燃起了一簇灵力,是治疗的。
“无筝---这把剑给你----你带着它----要记住我----”道长将横霜递给了我。
我哭的满脸通红,可是道长就这样永远闭上了眼睛,灵力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想,未来的一天,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可以用自己这个治疗之力救回那些将死之人。
我抹了把泪,接过了那把道长降妖除魔用的那把剑。
道长那个虚弱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之后无数个夜晚的梦回之中,不知不觉的就成了那块永远的心病。
那天最后走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孤星寒并没有走。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吻上了道长的唇,他吻得那么痛苦,也是那么深情。
这是我所不知道的。
那不知又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欺骗了他,又一不小心杀死了他。
可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希望未来的一日,所有在这乱世中的尸骨都将会被收捡,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墓碑,有一处可以祭奠的地方。
也为我的族人,为道长,为那一个个死于魔族之手的无辜之人立上一座墓碑。
我拿着道长的剑,继续向前走去。
数日过去,我也终于来到了这里。
这里,有着我的一个族人,是道长的师尊。
我缓缓地爬上了那座山,忽然,山上的石阶上忽然出现了一具死尸。
我停下来,有点惊讶,“这里怎么会有死尸?”
我俯下身子,凝聚了一丝灵力,轻轻的搭在尸体的头部。
是被魔族所杀。
我感到不妙,赶忙运了灵力,往山上掠去。
山上都是尸体,很多很多,看起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血液早已干涸,铺得到处都是。
这一幕和那日我被灭族所看到的一幕渐渐重合了起来。
山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声,只剩几只秃鹰在上空盘旋。
我呆住了,腿一软,跪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又被魔族钻了空子。
我想,我一定无法宽恕他,我要为那些人报仇!
我扶着地,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去。
这时,有一个老汉正往山上走去,和我正好碰了个面。
“这位姑娘,你是上山找人的吗?”他问我。
“是的。”
“我在这山上送了数十载菜了,我带你去。”
我淡淡道,隐藏起那所有的无助和悲伤,说道,“老伯,别去了,人都死光了,别白白上去了,没有用的。”
“怎么可能啊,姑娘,我昨天来他们都还活着啊。”
我愣住了,昨天?怎么可能?那尸体起码死了有五六日了啊。
“老伯,真的吗?是昨天?”我开始起了疑心。
“是啊。我昨天来了还见到山主了啊。”
“你确定?老伯,我刚刚上去一看,那尸体起码死了有五六日了。”
我轻声说了一句,“老伯,冒犯了。”我当即抓住那老伯的衣领,足尖轻点,用了多些的灵力,直接就上了山顶。
山顶还是那样,尸山血海,没有任何变化。
那老伯说道,“姑娘,你是修仙者吗?”
什么是修仙者啊,我是不是很没常识啊,但好像按理论来说我好像是欸。
于是,我回答道,“是的,老伯,我说的他们都死了,是真的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老伯望了望四周,回答我道,“姑娘,没有人死啊,你看,还有人和我打招呼呢。”
怎么回事?
忽然,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老伯的脖颈,我发现,完了,完了,他居然没有脉动,不是活人啊。
我立刻就将那老伯放下,在那一瞬间将手中藏好的针射了过去。
可是,在我射出针的时候,四周冒出了浓雾,浓雾吞噬了所有,那根针居然射偏了。
我心中大叫不妙:居然入幻境了。
忽然,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我当机立断,就往那有光的地方走,这是我之前入幻境的经验所在。(在入幻境的时候一定要往有光的地方走)
那是一座大殿,金碧辉煌,看着非常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我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好像一不小心附在哪个人身上了。
里面很是朴素,和外面的金碧辉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走了进去,直直的来到了一个人的身边。
我抬起头,望向那人。
我惊呆了。
因为,那个人,长着我的脸。
而边上的镜子里映照着我现在附身的脸,那张脸,是道长的。
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说道,“夜尘,你可知罪,你私自暗通魔族,导致我们兵败,你应当被处理掉。”声音很是冷漠。
“是,棠落神尊,属下知错,我不该——”我不受控制的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原来,她就是棠落?
这时,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段奇怪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属于这个被我附着的人的。
这记忆看的我脑子一麻。
那个记忆里是某些不堪画面,我们笼统的说,就是我不小心看了一场晋江不能写的一幕。
重点是,那两个人顶着我非常熟悉的脸,一个是道长,一个是孤星寒。
不是我接受不了断袖,而是——而是——
我一时想不下去,为什么道长和孤星寒是这种关系,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之前,道长说的是那个意思?(照应前面的,挤一间房。)
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接着,那个长着我的脸的人又发话了,“算了,我给你一个了结,你走吧。你的错,我来承担吧。”
“神尊——”
“走吧,看在我们两人至交多年的份上,我送送你。”棠落打断了他。
他自刎了,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接着,我的身体忽然又能动了,我就立马跟着棠落神尊出了大殿。
我看见,她去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的发是雪白的,眼睛是深红色的。
他,是魔族。我这样想。
他回过头来,那张脸——是一个十分帅气的长相。
我忍不住评价,嗯,是个美人啊,好帅啊。
但是心里面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莫名的有点钝痛。
可是,不等我看个仔细,四周就响起了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幻境居然被破了。
于是,我运起灵力,开始四处躲闪,免得被幻境所伤。
到底这幻境是谁破的?后劲也太大了吧,我的灵力消耗地越来越快了。
过了很久很久,那幻境破碎所带来的强大灵力渐渐散去了,天空又再次露了出来。
我躺在了那之前所看见的尸山血海之中。
我想:终于结束了,我出来了。
那在幻境里面所看到的东西还历历在目,后劲太大,让我一时间也缓不过来了。
我爬起来。
再次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去,然后完全忘了我还不知道是谁破了幻境,我为什么会入这个幻境的原因,这些事。
我想,我该去找个地方拜个师,慢慢变强,总有一日,我能够拥有复仇的能力。
我就这样下了山,往前走去。
该去哪里呢?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呢?
我边走边挽起头发,继续向前走去。
去云流吧。我这样想。
这里听说是云苍最大最好的学院了吧。
可是,云流会收女弟子吗?
收起所有的疑问,我继续向云流的方向走去。
等到那里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