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穿越之旅》莫三郎

5、我在异界植树造林

　　下午李童生的老妻下葬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趁着天还没黑，李家两个媳妇把饭菜分好，大人孩子们饿了一天只顾着低头吃饭。在一群吃相难看的人中吃饭不吧唧嘴的林墨简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不过原身李老童生本身就是穷讲究的人，李家人倒也没人怀疑。
　　李家人吃得倒是香，可苦了林墨，同桌的人吃没吃相就算了，大儿媳马氏吃得飞快还不忘记指桑骂槐地嘟囔几句，句句都是骂李家老幺好吃懒做，她一骂，李老童生就仗着没人看得见他也破口大骂他这个极品儿媳。可怜林墨耳边都是男女二重奏。
　　“闭嘴！”林墨实在是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又低头吃饭了。马氏也被林墨冰冷的眼神镇住了，不敢反驳公爹，狠狠地盯了李家老幺一眼就撇过头去。
　　这家穷得为了多些粮食填饱肚子高粱都是不脱壳的！带壳的高粱米饭吃着喇嗓子，林墨都是就着水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才能咽得下。
　　李童生家最值钱的估计就是他书房中的那些书了，只是对于李家目前的困境毫无用处，因为全是李童生手抄的，不值什么钱。唉，还是得改善生活条件啊，还不知要在这里活多久呢。就算空间里有很多的食物也不放心吃啊，一是要避开人，二是经常不吃东西却不饿谁都知道她有问题吧。
　　寻了个时间林墨把周围都走了一遍，发现这一带严重缺水，虽有水井，但水量很少，村民们平日里也是紧着用，这里的人为了省水都不漱口洗脸的，很多人都有一口烂牙，一开口就能闻到一股臭味。水资源短缺另村民们想种些蔬菜不能，因此村民们要补充维生素只能挖野菜。
　　不仅生活用水严重短缺，农业用水基本都是看天意，水渠、水库等水利设施完全是没有的！庄稼能丰收才有鬼。
　　十几里外倒是有一条河，只是这个世界要修一条十几里长的水渠非常麻烦：一是当官的根本不会在意贱民们的死活，他们巴不得清闲度日，才不会自找苦吃；二是朝廷有律法规定私人不得开展大规模工程，否则有非法聚集的嫌疑；最重要的一点是难度大，这里都是黄土，水渗进泥土里流失多，还极易造成塌方，这是有过例子的。
　　李家地头前下方有一条峡谷，据说很久以前是有一条河的，但那河已经干了上百年了，干涸的河床上生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估计河道下方储藏有地下水。往下挖了约1米深，果然见到湿润的泥土。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林墨带着便宜幺子推着独轮车载着几个水桶去十几里外河滩摸了几桶的河蚌，卖给了县丞家赚了几百文。县丞是南方人，这点还是李老童生说的。林墨本就是南方人，自然知道南方人口味，也没有酸腐文人那种“耻于言利”的坚持，很容易就把河蚌全卖光了。
　　有了钱林墨就立马和幺儿买了几袋粗粮和一些盐、油回家。
　　李老童生见林墨果真有办法赚到钱，自此之后对林墨就完全服气了，言语客气了不少，李家两个儿媳也难得不阴阳怪气。
　　后来林墨又带领三个便宜儿子捞了几次河鲜卖给县丞，赚了将近二两银子，和县丞的管家混了个脸熟。只是不知怎么消息泄露了出去知道的人多了这法子也没法用了。
　　银子到手还没捂热就交了税。原来不仅要纳田亩税还要交人头税，要是进县城也要交进城税，要是有车（哪怕是小推车）还要交车马税。交完税，李家又从新回到一贫如洗的状态。就这样李老大还说今年的日子比往年好多了，村里好多人家拿不出钱只能拿粮食来代替，那些人家还不知能不能熬的到下次庄稼成熟呢。
　　手里没钱林墨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想尽一切办法来挣钱，采药、打兔子、抄书、给人写信等只要能来钱的林墨都不放过。
　　过了秋收，高粱还没有晒干官吏又来了，这次是催促村民们去服劳役。
　　有钱人家能拿钱顶替劳役，但有钱人终究是少数，李家村去服劳役的人中就有李老童生的二儿子。
　　林墨带着便宜孙子满山遍野的打兔子时，李老二回来了。繁重的劳动叫他廋了一大圈，活像个行走的骷髅，林墨乍一看就没认出来，还是他开口叫爹林墨才知道是他。
　　李老二的情况还算好的，村里好几个人身体都垮了，外村还有人生生累死的。
　　林墨不是个吝啬的，给李老二抓了几副补药熬了吃不说，还连着几天买了油水足的肥肉给李老二补身体，李家其他人也吃上了难得的荤腥。
　　秋风起时，树叶尚未黄透，又到了种冬小麦的时节。那些像李老二一样服完劳役回来的人顾不得身子还没有养好，又要下地干活了，更不必说其他人，能下地的人都忙着，辽阔的黄土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们。
　　在这里生活了不过几个月，林墨便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的穿越小说主人公都想实现阶级上的跨越，实在是在古代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的社会背景下，平民生存是十分困难的，只有士大夫阶层才能活得像个人。于是林墨日常除了搞小钱钱就是和李老童生学习和练字，准备考科举。由于李老童生屡次不第，林墨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考上这次就瞒着人。
　　去掉林林总总的花销，手里的钱又快没有了，林墨把网上看到的改良制纸技术卖给了县里一户人家得了十两银子。林墨是个兜里存不住钱的，借了县丞管家的势买下了李家地头下方那条峡谷上游的二十亩荒地。还花光手里剩下的钱买了很多秸秆、果核和草籽。
　　前面就说过李家虽然有几十亩旱地，但最值钱的依然是书籍，就是因为李家的地全是没有水源的下等田，便宜到没人买的程度，林墨买的是贫瘠又陡峭的荒地，自然花不了多少钱。
　　虽然官府有规定凡开荒种田的头三年不用交税，地是不用专门买下了的，谁种了三年就是谁的，只是这其中可供黑箱操作的空间太大了林墨不放心才买了下来，地契到手心里才踏实。不出意外这事遭到了两个大二子和儿媳们的反对，但是林墨一意孤行，银子在父亲/公爹手里攥着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是林墨想要他们帮忙也叫不动他们。
　　于是在村里人不解的目光中林墨带着李老幺系着绳子腰从坡上往下打草方格，顺手把草籽也撒进草方格了。为了防止草籽被鸟类啄食，又花时间将泥土覆盖在草籽表面。
　　没错，林墨要做的就是植树造林，解决这一带土地荒漠化这个问题。
　　累死累活忙了一个多月，终于把二十亩荒地都覆上了草方格，撒了草籽。
　　秋去冬来，白雪覆盖了大地，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林墨打兔子得了好多兔皮，做了几件皮袄，自己留了最好的两件，剩下的就给了三个便宜儿子。
　　林墨又带着幺儿把屋顶及附近的雪用小推车拉到峡谷上方将积雪扬起来使它飘进峡谷里，落在草方格上，来年雪化了便能滋养草籽，增高草籽的发芽率。
　　李老童生看着只知埋头干活的小儿子对着林墨絮絮叨叨：“仙姑，你看我家幺儿多孝顺，多能干，你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有这么个人帮忙跑腿的也挺好，是吧？”
　　这老头倒会见风使舵，这会见林墨对他家人好，仿佛叫她妖妇什么的人不是他一样，一口一个仙姑，前倨后恭，叫人发笑。
　　老童生话里话外都是对他幺儿的夸赞，时不时强烈暗示林墨教导李老幺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领，林墨就很疑惑，至少在她到来之前要是李童生能稍微管一下李老幺，李老幺也不至于活得像个小透明一样，养成现在这种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的木讷性子。
　　“既然知道他孝顺你当初怎么不教他呢？由着他哥嫂那样对他？”
　　李童生心里发苦：“我当时忙自己的学业都忙不过来，哪里能管得了他？当时我的老妻还在，有她看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我以为看在我养大了他们，又给他们盖房娶妻养孩子的份上，他们总不至于对那孩子太差，哪里想到……”
　　“你没想到你的两个大儿子成了家就要养自己的小家，你的小儿子自然就成了拖累，你也没想到你考了几次依然是个白身，你更没想到还没等幺儿长大你妻子身子就垮了，是吗？”林墨就是故意戳李童生肺管子的，谁叫他总是像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见林墨难得回答他一次，李老童生打蛇随棍上，更加卖力夸李老幺。
　　其实林墨本就打算教便宜幺儿识字和算术，不是因为所谓的“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这种可笑的原因，穿越到李童生身上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只是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只能自己调/教。
　　植树造林也只是因为不确定自sha的后果是真的死/亡还是能回到原世界从此不再穿越，才改造生活环境，使自己活得好一点罢了，毕竟在这里户籍管理是很严格的，没有大型天灾人祸庶民很难迁居别处，当地官员就不可能允许百姓无故外迁，人口增多可是关乎到官员的政绩的。
　　光是种草、设草方格是不够的，还需要阻止村民们的牛羊啃食新生的绿草。要知道过渡放牧是荒漠化的一个常见原因。于是林墨又带着幺儿到有饲养牛羊的村民家里一个个地给他们普及植树种草对治理土地荒漠化的重要性，并提醒村民们她在峡谷上游的那些荒地种了草，看好家里的牛羊别让它们到那里去。效果却不理想，村民们认为李童生（实际是林墨）小气，哪怕好声好气地和他们说他们却根本听不进去，甚至有些村民为了气林墨故意扬言要在草籽刚发芽时把羊群赶到荒地那里吃草。林墨一气之下跑到那位村民家门口和他吵了起来，引来了村民们围观后故意装作被气到心病发作的样子，被林墨事先教导过如何配合她演戏的李老幺立马狮子大开口索要高额赔偿，扬言如果不赔偿就去告官，告村民害死了他父亲。“告官”这个词一出，效果非同凡响，镇住了一干村民，之后就没有人敢到林墨的地头放牧了。
　　经过“告官”事件，林墨和李老幺在村里的名声差了很多，不过林墨才不在乎这些，村民们的闲言碎语又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