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穿越之旅》莫三郎

23、花妖（二）

　　说回林墨，自她发现自个不仅没有死亡还成了花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妖鬼之类的非凡存在，那么相应的凡人肯定也存在能克制这些非人类的力量体系，不然这世界早就被非人类占领了，哪还有现今这种人道昌盛的模样。这就使林墨有一种紧迫感，迫切的想把力量提升上去，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上那些拥有降妖伏魔能力的人，她可不是那种把自己的生死交由旁人善心决定的人、的妖。
　　这种内在的焦虑推动着林墨主动去弄清所处的环境，及清理自己的地盘，尽量去寻找变成妖的原因以求找到“起死回生”力量的来源。
　　在林墨苏醒后虽受困于本体不能上岸，但也得益于本体特性，仅花了几天时间就把方圆十几里的水域来了个地毯式搜索。
　　林墨目前的“躯体”是湖里最古老的一株白莲，泥里的藕莹润如玉，茎叶青翠欲滴，花瓣皎洁如月华。湖里其他的莲花、荷叶都是她的莲鞭分出分株，这些分株相当于她的分//身，它们长到哪她的五感就延伸到哪。
　　但荷花低矮，视野不够开阔，看不到高处和远处，还是林墨摸索出用法力化为水雾往高处升腾才大致摸清了情况。
　　莲湖呈弯曲的水滴状，东岸上芦花乡正巧呈现一个倒转一百八十度、大小差不多的弯曲水滴，二者意外的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太极图阵，而慧娘的尸体正好被吴家抛尸在湖中阴阳鱼的“鱼眼”中，芦花乡村西头那座小山正好处于另一条阴阳鱼的“鱼眼”位置。
　　那座小山形状独特，呈四周高中间低的碗状，芦花乡的人称它为碗山。山中凹陷下去的那个小山谷由于排水不畅，落叶堆积，长年累月的谷底就成了沼泽，常年瘴气弥漫，是村民们用来丢弃死婴的地方。
　　正是发现了碗山的特别，林墨才买下了它，来到了芦花乡定居。

　　月色昏暗，照在县衙义庄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义庄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蒙昧摇曳的烛影中走来了一名老道士。
　　“呀——”，那老道刚踏入义庄没几步，门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风给关上了。
　　老道冷哼一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用朱砂写的符箓来将它点燃。那枚燃烧的符箓就这样漂浮在老道身前，明明火不大，屋里却顿时亮堂了许多。
　　他掐了个指诀，往眼睛上一抹，逡巡了一番，便径直往慧娘棺材的所在之处走来。
　　却原来，慧娘虽已冤情昭雪，但时人办白事讲究个吉时吉地，需要请风水先生择好日子及好地方才下葬，在下葬前只好先把棺材寄存在义庄里。
　　只见老道从褡裢里又摸索出一张黄符，指尖一指，那黄符就泛着微微白光。下一瞬间，慧娘的尸体有丝丝缕缕绿光游动，倒游入那黄符中。
　　林墨没有想到为了保住证据而给慧娘尸身施法残留的妖力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水乡的秋天来的不是很明显，除了残荷，以及水边的芦花大片地盛开昭示着秋天的到来，岸上的植物依旧是绿油油一片。
　　徐梦才按“长姐”指示来接走了三月，林墨就更自在了，除了修炼都不想动弹。
　　那老道跟着身前的寻妖符来到芦花乡时，林墨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二者虽未相见但都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林墨只觉汗毛倒立，那是熟悉的死亡来临前的恐惧，这种感觉林墨曾经在战场上多次感受到，并因此而磨练出对危险敏锐的感知能力，恐来者实力不凡且对自己心怀恶意。
　　不等对方来林墨便主动出击去找他，心念一动便施法换了张脸。
　　那老道才刚进村口便见自己要捉的那妖类十分嚣张的站在村口土地庙前。要问为什么他会觉得林墨嚣张？因为有些人很双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老道就是这样的人。在老道心里人为万物之灵长，在他眼里凡人灭杀或奴役妖类不算什么，但妖怪却不能伤人甚至迷惑人，即便林墨保存好慧娘遗骸只是为了洗清慧娘莫须有的罪名，使恶有恶报，但在老道眼里，慧娘尸体上残存的妖气就是林墨仗着妖术为非作歹的证据。何况林墨现在还顶着慧娘的脸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心里不亚于向他挑衅。
　　老道士不多言，上来就是个大招，数十张符箓结成镇妖符阵笼罩周身几十步，手一挥又有数张符箓向林墨兜头罩下来。
　　只是他低估了林墨，以为隔绝天地灵气加上镇妖阵就可以限制林墨行动，不料林墨根本不用妖术法术，顶着重重压迫上来就是近身战。
　　在那老道第一个符阵尚未完全布置完毕，第二个符阵尚未到跟前时林墨便提剑将那后来的几张符箓一并毁了。旋即，身形一闪，转向老道左侧，顺着向前冲的力度，剑指那老道的脖子。若非老道士也是个练家子，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剑。可林墨经验更胜一筹，快速一步上前，反手提剑下劈，将对方从左胸到右上腹重重的劈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老道痛呼出声，也不忘用右手挥舞铜钱剑向林墨袭来，林墨便一脚狠狠地踢在他右腿胫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老道士瞬间倒地，倒地时铜钱剑已划破林墨肌肤，伤口灼痛，林墨却似没有感觉一样，下一瞬老道士死于林墨剑下。
　　没了人操纵的符阵立马失去了威力，阵符轻轻飘落地上，颜色已从明黄变成暗黄。
　　来到这个世界林墨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能降妖能力的道士呢，正好了解一下这些非凡的力量。

　　林墨看这老道穿着真丝织就的鹤唳九霄图案道袍，头戴白玉莲花冠，脚下一双银丝蹑云履还以为他很富有呢，没想到一本《真武大帝伏妖符箓宝鉴》，几十张黄符，一把铜钱剑，几两银子，十几枚铜钱和一个龟壳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千里之外的京师城郊，闻名天下的流云观深处一座楼阁内，摆满了刻着一个个名字的玉佩，一块玉佩猝然碎裂，一道白光从中飞出，半空中撞上了什么东西，瞬间激活了笼罩整栋建筑的阵法，道道阵纹显现，如潮水般向外荡漾开去。
　　观内的香客们对此毫无察觉，只看到一些道士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没有人传授相关知识，哪怕林墨对某些道经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也没能完全看懂符箓宝鉴，只能看懂一些关于符箓的介绍。但林墨还是从符箓宝鉴上寻妖符篇得知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找上门了。
　　原来修为低下的妖鬼魔一类哪怕是日常行为时都是会有少量妖气、鬼气、魔气外泄的情况纯存在的，只是他们修为低下，又类似于凡人的“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的情况，他们自己是难以察觉到的，但凡间修道之人却可以凭借法术看到甚至收集其妖气用来追踪他们。
　　有一就有二，这次自己能被人找上门来，难保没有第二次，于是林墨在清理了杀人现场后就离开了村子。
　　几日后，几个和老道士穿着打扮相仿的道士来到村子里，手里的罗盘滴溜溜的打转，特别是走到老道士身死之地转得特别厉害。领头的那个掐了个指诀，一个发着光的阵纹显现，他眸色变深，眼神涣散，不一会他的眼睛又变成了原来那种棕色的，符阵也随之消散。
　　同行的几个道士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样了，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一晃数年匆匆而过，山还是那座山，湖也还是那个湖。
　　某个夏夜，碗山上的小山谷和湖中心某个地方，阴阳二气剧烈涌动，形成两个灵气漩涡，倏忽又分别被漩涡中心的那株白莲鲸吞而空。白莲花苞缓缓绽放，中心坐着一个小人，赫然是林墨的模样。
　　又数日，林墨的“本体”，即湖里的那株白莲化成人形，妖气逐渐收敛，等到无丝毫妖气外露时林墨便来到碗山将另一株白莲合二为一，霎时间实力大增，自此不再受水生植物天性限制，天下之大随处可去了。

　　灵州
　　作为这个世界历史悠久的古城，人流如织，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人妖混居也是有的。例如某个员外家中曾有一株名品牡丹，花已成精，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是个莳花高手，那员外家也因此成了当地有名的花卉养殖大户。又如当地有个望族，祠堂里的牌位成精了，只因家里祭拜时族老们总是说希望家里年轻人能懂事上进，它化形后便严厉管教该族的后生，因为颇有成效族里的老人甚至把那牌位精真的当成了族里的老人，在玄灵观见证下，和它签了灵契，聘它为家学夫子，正式管教那些后生们，此事一时传为美谈。
　　每日清晨城东玄灵观的钟声准时响起，观中的小道士们就在老道士的带领下做早课。
　　今日的林墨已非吴下阿蒙，光是从《真武大帝伏妖符箓宝鉴》里学到的一鳞半爪也够她掩盖身份用的了，于是她就大摇大摆的成了玄灵观的香客，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玄灵观上香。
　　随着林墨来的次数越多玄灵观避火用的大水缸里的莲花越发精神了，大有向灵植发展的趋势。因灵州人杰地灵，草木成精事件频发，人与妖之间相处比较和谐，加上观主还是有些道行的，有他镇着玄灵观的道士们对观里可能会诞生精怪早有心理准备，只对那几株莲多加留意就算了，并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把它们长得好和林墨联系起来，毕竟每日来往的人多得很。
　　道士们的疏忽使得林墨很轻易就能探听到观主给弟子教授道法的内容，有了专业人士讲解林墨终于能理解《伏妖符箓宝鉴》里的大部分内容了。
　　或许林墨在修道上确实有天分，她比玄灵观的小道士们还要早“出师”。
　　尽管没人知道她偷师学艺的事，林墨还是打算报答玄灵观，于是就用偷来的法术把空间里的医药类书籍拓印一份悄悄的送给了老观主，又将多年积攒的灵气分一小半给玄灵观的几株莲花使得它们一夜之间成了高阶灵植，做完这些她便离开了灵州城。
　　路上，林墨只觉身体变得轻快了许多，此时她在算命卜筮一脉的造诣并不高，不知道那是她和玄灵观之间的因果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