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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他身后,周子舒和谢雁书悄悄跟了过来。
      这回周子舒主动把酒葫芦递给温客行:“喝点?”
      温客行笑着接过那酒葫芦:“喝,为什么不喝。“说着便大口喝起来。
      周子舒皱眉,说道:“唉,给我留点。”
      葫芦里本就没多少酒了,温客行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更大口喝酒,两三口便抢着喝光了。
      他将酒葫芦嘴朝下给周子舒看,眼里闪烁着促狭的笑,原来酒壶已经空了。
      谢雁书被逗得无声轻笑,他好像总是很轻易就被温客行带起情绪。
      周子舒摇摇头,无奈道:“温三岁!”
      温客行笑着说:“周师父,恭喜你喜得爱徒。”
      周子舒看着他和谢雁书问:“你们知道我为何收成岭为徒吗?”
      温客行诚实回答:“不知,你快告诉我为何。这孩子又傻根基又差,且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你为何对他就这么上心?”
      谢雁书替成岭说了句公道话:“成岭是个好孩子。历来收徒之事,总是人品比悟性根基更重要些。”
      温客行奇怪道:“那阿书你为什么不喜欢成岭?”
      谢雁书比他更奇怪:“他是个好孩子,我就要喜欢他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又不约而同地挑起唇角轻笑。
      周子舒也看着他们笑,而后望着面前河流道:“我小的时候,先师曾教导过我,人贵乎二品,一为仁,二为勇,先贤论世间勇者,分为气勇、血勇、骨勇、神勇,皆为少年之勇。家师推崇的是孤勇。”
      温客行问:“何为孤勇?”
      周子舒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边说,他的眼睛边望向谢雁书。
      孤勇啊……
      谢雁书浅笑着握了握他的手,而后正想抽回,却被抓住了手掌。
      温客行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怀疑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没等问出口,周子舒便向他走近了几步,站定,看着他的眼睛道,“老温,你我这把年纪,要对一个人坦露心扉实属不易,我自己做不到,也没法要求你。”周子舒说着,伸出手在温客行的心窝处点了点,自信道:“所以,我决定先行一步。我想赌一把,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说完就拉着谢雁书走了。
      温客行这次没有追过去,只一个人静静站在河边。他背负太多,不知道要如何对周子舒坦诚,又该如何面对成岭。
      周子舒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偏头看向被他拉着的人。
      谢雁书看着他的眼睛,只听他认真道:“阿书,无论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喜欢的我,你的恩情,我都终生难忘。”
      见识过数不清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周子舒知道,谢雁书最初喜欢他,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不过也只是最初。他现在对自己的爱慕绝非虚假。
      周子舒的对面,谢雁书难堪地低下头,尴尬与羞愧冲得他面庞通红。
      “对不起……”我心不诚。他的声音轻若蚊呐。
      周子舒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捧起他的脸,拇指轻柔地擦过他的眼角:“怎么哭了?”
      谢雁书抽抽鼻子:“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这样,你别介意。”说着他又想低头,却被那双手捧着低不下去,“我会努力控制的……”
      他不想被人误会用眼泪来博取同情。
      周子舒笑着亲上那两片眼皮:“不用控制,很可爱。”
      忽然涌上岸边的潮水又忽然褪去,谢雁书的眼泪止住了,就搂着周子舒的腰,将头埋在对方的肩窝。
      好一会,他才抬头:“回去吧。下一次,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周子舒点头。
      在师父和两位叔叔身边,成岭特别安心,即使依着树坐在枯枝上也踏实的睡了一觉,再睁眼天已经亮了,顾湘听见动静也醒了。
      成岭见只有周子舒和谢雁书站在眼前,忙问:“师父,谢叔,温叔呢?”
      “醒了就知道找温叔。”温客行从林子里过来,“算你有良心。”
      “我们走吧。"周子舒说。
      “去哪儿啊?”温客行问。
      周子舒看了看其余四人,说:“天下之大,我们五个何处去不了?不过离开这里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成岭身上的东西取出来。异物呆在身体里久了总归是不好。”
      温客行问:“取出来之后呢?”
      周子舒毫不犹豫:“扔了、埋了、砸了,管它呢。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岭却不同意:“可师父,那天晚上的鬼面人之所以要杀我全家,便是为了琉璃甲呀。”
      周子舒对他说:“那不更证明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成岭一时放不下,毕竟,琉璃甲是他全家牺牲性命保留下来的:“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啊。英雄大会就快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昭告天下。”
      温客行撇撇嘴:“想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不必等到英雄大会。我告诉你便是。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
      周子舒和谢雁书互相看了一眼,五人围坐一处,听温客行娓娓道来:“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
      温客行不屑道:“这个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这番奇谈妙论居然真的打动了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的心。”
      说到这里,温客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师父秦怀章,叹道:“二十年前的江湖还不是而今这一潭死水一般,还有一见如故的人和倾盖如故的事……”
      温客行似怒似怨:“老天无眼,经历数年,终于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搜集了无数武林绝学。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创立了一个名叫天下武库的宝藏。他在武库外设下重重机关,将武库的密钥分为五份,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分别保管。要开启武库,必须集齐五份密钥,缺一不可。”
      “然后呢?”周子舒问。
      “然后?然后不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吗?”温客行嘲讽地说,“当时五湖盟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号召江湖群雄围杀这个疯子。容炫走投无路,被逼到青崖山外,杀人无算。最终力竭,自刎于鬼谷界石之旁。”
      成岭疑惑道:“人尽皆知?为什么,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温客行看着成岭道:“因为这是容炫故事的结局,而不是江湖故事的结局。容炫自刎后,青崖山恶鬼倾巢而出,和武林正道大战于青崖山外。那一战打的是天愁地惨。双方死伤惨重,武林正道凋零过半,鬼谷也是元气大伤。倒是换来了江湖中相安无事的二十年。活下来的人,人人都有亲友折损于这场大战之中。何况大战的起因嘛,本就不是那么光彩,结局嘛,也不是那么光明。自然人人都讳莫如深。”
      “倘若五湖盟二十年前如愿开启了武库,想必镜湖剑派……”温客行看向成岭的神色十分复杂,“也不会覆亡了。"
      成岭这次是完全明白了:“琉璃甲,琉璃甲就是武库密匙。我爹爹,就是容伯伯的五位好友之一。”
      周子舒不想他再回忆往事徒增痛苦,劝道:“好了,都过去了。”
      温客行脸上出现阴寒之色:“过去了吗?未必!”对他这个当年的受害者来说,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他要复仇!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阿书最初对温客行说的:不管你想在谁身上找谁的影子,都最好适可而止。
    这句话既是劝温客行,也是劝自己。
    那个被找的影子是阿书的师父甘棠。
    我的上一篇文里(飞卿那本)有一个甘棠番外,没看的可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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