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寄雁传书谢不能》枫叶荻花1016

16、第 16 章

　　温客行看一眼周子舒的脸色，嘴上说到：“我来替你弄干净。”手上运起内力，一挥扇就把周子舒沾了血的衣袖给削了下去。
　　周子舒嫌弃又无奈地看看自己断了的袖子。
　　“这下就方便了许多。”温客行摇扇关心道，说完还前倾身体，想要与周子舒亲近亲近。
　　周子舒微微偏头，躲避了他的亲近。
　　谢雁书一直挺佩服温客行的大胆，现下见他一如往常发挥稳定，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温客行又指着树上的人对周子舒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我赌一把，我们猜猜挂在上面的仁兄是谁。”他这是想秀一把自己的实力。
　　周子舒嫌他无聊，抬腿欲走，温客行却是玩心大起，一把拽住他：“唉，不许作弊。”
　　周子舒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无聊。”
　　“唉，你不猜那就是弃权了，我可猜了。”温客行兴趣盎然。
　　周子舒走到树下，抬头，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我猜，他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于天杰。”他的身后，温客行边说边上前。
　　那具尸体果然是于天杰。
　　温客行得意一笑，邀功般道：“接盅，第一局我赢了。”周子舒始终沉默，皱眉思索着于天杰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并不想理会他。
　　一会儿后，周子舒独自向前走去，谢雁书识趣地落后两步，温客行却摇着扇子，上前粘着周子舒走，嘴上还说：“唉，阿絮，大半夜的你去哪啊，等等我们啊。”
　　被粘着走的周子舒转头，无声抵抗加拒绝。
　　“今夜的三白山庄啊，真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温客行见前面地上横躺一个人，拽住周子舒的胳膊，故意亲近地依靠着他的上半身，玩闹般说：“阿絮啊，又来了第二局，你猜这个蒙面人是谁？”
　　周子舒皱眉推搡开温客行，嫌弃地说：“离我远点。”
　　温客行也不在意，思考片刻，轻笑着说：“我知道猜是谁太难了，你不如猜，是谁杀的他？”
　　谢雁书无奈笑笑，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
　　周子舒上前蹲下身，摘下蒙面人的面罩：“宋怀仁，”他认真分析，不自觉参与破案，“高崇送来三白山庄的徒弟，原来他就是内奸。”
　　同样蹲在尸体前的温客行侧目，暗示漏洞：“你都没猜是谁杀的他呢。”
　　周子舒白眼轻哼，一边起身，一边不屑道：“于天杰，我见他们交过手，”
　　温客行垂眸浅笑，脸上的表情有点小得意。
　　周子舒挑眉，自信地直视他，强调道：“太岳三青峰剑法。”
　　谢雁书心道：阿行的激将法虽然直白，但是有用，阿絮的好胜心已经被激起来了。
　　温客行轻笑着否定他的判断：“错啦，剑法不是致命伤，这个伤口才是。”他指指尸体腰间上一处血窟窿，观察片刻，抬头微笑，引导般问：“可是，这是被什么武器所伤呢？”
　　周子舒皱眉，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于脑中分析：这伤口，看似铁钩造成，但这种武功就连我都毫无印象。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正说着话，林间传来声声猫头鹰的笑声。温客行突然警惕起来，一边抬眸观望四周，一边起身戒备。
　　谢雁书见此，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跟他一同戒备起来。
　　温客行靠近周子舒和谢雁书，面上显露出紧张，小声说：“阿絮，阿书，你们有没有听到猫头鹰在笑啊。”
　　周子舒以为他又在演戏，翻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不屑。
　　谢雁书则认真道：“听见了。”
　　“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它一笑啊，便要死人。”
　　周子舒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无感无惧，轻哼一声，吐槽道：“今夜倒是没少死人。”
　　“嗯，”温客行用鼻音否定道：“还不够多，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小孩听到猫头鹰笑，他的村子就接连死了好几十个人。”还把身体往前倾，试图凑近周子舒。
　　周子舒回以嫌弃与不屑的白眼。
　　谢雁书歪了歪头，问道：“那个小孩是谁？”
　　周子舒见谢雁书又信了温客行的鬼话，有些不快地扭头。却见他表情认真，眼神清澈，既像一个天真的稚童，又像一位冷静的大夫。
　　温客行却愣了片刻，又笑道：“年长日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周子舒哼笑出声，心想温客行的鬼话终于编不下去了，垂眸绕开地上的尸体往前走，边走边说：“人人都是蝉，那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啊？”
　　温客行轻笑着嘲讽：“世事如棋，”随即迈步上前，与谢雁书一起跨过尸体，嘴上与周子舒打机锋道：“每个自以为机关算尽的狂徒都以为自己是那执棋之手。”
　　温客行侧身靠近周子舒，浅笑着调侃，言语间有对自己布局的自信：“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都是那只小蝉蝉。”
　　周子舒身体微微后仰，回避他的亲近，还翻了个白眼，以示对其言语的不屑：“想说自己是真黄雀就直说。”说完扭头示意谢雁书，二人就一起迈开大步走了。
　　温客行斜目轻笑，心中有被洞察的欢喜，看看二人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无比开心。
　　他玩心大起，用一种求保护的语气对周子舒说：“唉，阿絮，你要带着阿书去哪啊，大半夜的，我这只小蝉蝉怕鬼啊！”说完脚步轻快地追上去。
　　追随着打斗痕迹走了一段路便失去了线索，三人只能继续前行。到得一处宅院，竟是赵氏义庄。
　　三人观察戒备一番，由周子舒上前一把推开大门，而后在门口站定，警惕地看向庄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一会儿后，这次是温客行当先涉险，先两人一步进门，探头拨开丧帐一看，发现了危险，但是他也不想暴露身份，一时僵在那里。
　　只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小心！”身后二人出声警告，反应极快地抓着温客行向后仰倒，面前丧帐瞬间被划了无数碎片纷纷落地，再看，袭来锁于头上的正是缠魂丝。那阵成网状，无论谁被撞上瞬间便被分割成碎块。
　　“乖乖，好狠的布置。”温客行感叹道，这么危险可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周子舒不屑道：“上不了台面。”
　　谢雁书眼神凝重地望着这诡谲的义庄，全身的肌肉都微微紧绷着戒备起来。
　　温客行轻笑一声，有些感动周子舒救了他，伸手试探着想揽他肩膀，被周子舒侧身躲过。
　　温客行只好放弃，耸耸肩膀，展开折扇，边摇边好奇：“长得又美，武功又高，见识还广，江湖中庸才如过江之鲫，你这么出挑的人才，”他眯眼浅笑，质疑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周絮这个名字？”
　　周子舒转身，无视温客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温客行盯着周子舒眼睛问：“阿絮，你到底是谁？”
　　周子舒反问道：“刚刚那番话放在温兄身上岂非更恰当，”他突然靠近温客行，“你又是谁？”
　　温客行本能后撤，眼神变冷，片刻后，他笑着掩盖刚刚的失态。这在周子舒的意料之中，他也随之而笑。
　　谢雁书也轻声笑了，觉得他们俩的互相试探甚是有趣。
　　“好人呐，”温客行一语双关，强调道：“虽然长得不像，但我真是好人，”他故意说反话，“我来的地方，大家都称我作温大善人。”
　　“跟我们走吧，温大善人。”周子舒主动拍拍他的肩膀，释放善意，又向谢雁书示意他跟紧自己，便往义庄里走去。
　　温客行说一句：“幸何如之。”也跟了上去。
　　这个义庄委实不小，只见院内两侧整齐摆满了漆黑的棺材和招魂幡，粗略看那棺材不下几十口。到得祠堂殿门口，温客行有了大门的教训，先于周子舒一脚踹开那门，见并无异动，三人才进入。
　　对着门口的是一尊金刚像，神像前供着平常瓜果，并一对白烛，一柱燃香。这些都是一般物件，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因谢雁书无江湖经验，周子舒不放心他独自一人，便带着他一同探查。二人与温客行分开，各自向不同方向搜寻。
　　温客行路过两间偏殿便来到了另一处小院，院内依旧是成排的棺材。突然，他发现一间偏殿内背对着门口跪着一个人，此人披麻戴孝,正跪在一口棺材前。温客行不屑撇嘴，试探道：“兄台好生纯孝啊，在此守灵，深夜点香也不怕遇上什么鬼吗？”
　　那人充耳不闻，动都没动。
　　温客行嘴角抽动，于眼中浮现杀机，走上前去，不屑嘲讽道：“装神弄鬼也不分对谁，兄弟，你今儿算是碰上祖宗了。”说完，他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用折扇点上那人肩膀。
　　那人不疾不徐的抬头看他。
　　待看清那人的脸，温客行受到情绪冲击，整个人都懵了，不禁唤道：“爹？”
　　另一边，周子舒与谢雁书走过几个偏殿，见着的无非是一些赵氏族人灵位，不过十分奇怪的是，每处都燃着香。周子舒发觉有异，一般，这种义庄只有在祭祀日子才会摆供燃香，可那也是白天进行，他想不出为何深夜还有未燃尽的香。
　　他们走到一处偏殿尽头，周子舒一脚踹开那门，幻觉一般，眼前天光大亮，待走入院中才发觉不知道何时下了雪，那雪特别的厚，屋檐院落都被覆盖其中，一派莹白。
　　这里，竟是四季山庄！
　　周子舒见到了师父和师弟，他们在邀请自己去堆雪人。这是他日思夜想的牵挂，如今竟在眼前，周子舒近乡情怯，不敢打扰，就那么笑着，远远地看着。见师父一步步走过来，他真想上前去拥住他。但就在秦怀章快到眼前时，周子舒才发觉不对：“师父、师弟不是已经……幻觉？”
　　正在此时，有一股力道把他往后一拉，另有一道掌风把“师父”向后击退砸到棺材上，周子舒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什么四季山庄和师父师弟，刚刚那被掌风击退的是一个人形怪物！
　　谢雁书担心道：“阿絮，你没事吧？”
　　周子舒摇摇头，见对方眼眶通红，唇上有牙印，便知谢雁书也着了迷香的道，只是不知为何醒得比自己还早。
　　他目光一扫，便见谢雁书左手持着一把剑，剑尖有一缕血丝。这是哪里来的血？视线再往上移，便见谢雁书的腹部的衣物有血迹，像是从里到外渗出来的。
　　谢雁书见他目光落点在自己伤口处，便解释道：“一时情急，没有大碍。我已经点穴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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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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