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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谢雁书并没有太生温客行的气。毕竟一开始就连自己都忘了考虑周子舒身上的伤势,不然他不会专心清理“垃圾”,而是到周子舒身边保护他。
      当时冰凉的目光也主要是因为刚打完架,杀气没收敛好。
      于是现在温客行服一服软,递个台阶过来,谢雁书便顺势下了。
      温客行坐下来后,望着天空,开始吟诗:“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周子舒听出他意有所指,皱眉回避,眼看他处,一边晃脚一边聆听。
      “传闻昔日魔匠容长青,毕生打造了三件得意之作,一名大荒,一名龙背,一名白衣。”温客行刻意强调白衣剑,周子舒把脚放下来,斜望他一眼,不为所动。
      “昔日四季山庄末代庄主秦怀章,便是以白衣为佩剑驰骋江湖。”温客行提到秦怀章时,似有崇拜之意,“四季山庄湮灭之后,此名剑随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温客行向周子舒方向前倾身体,坦白道:“唉,阿絮,我同你说吧,我见你的佩剑与白衣剑很是相似。”周子舒回头直视他。
      “原想那几个丐帮的臭叫花子武功稀松,不堪一击,只想待你出手再确认一番,可没曾想到你宁愿涉险都不肯拔剑,”温客行说到此处,既意外又心疼,“不会是不忍心宰了丐帮那几个臭叫花子吧?”
      笑着点破了周子舒的心软后,温客行接着说:“那么我想了想便只有两种原因了。第一,这剑不是你的。”周子舒给他一个白眼。
      温客行收回目光,庆幸地笑:“当然了,我们阿絮怎么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呢。那么只有第二种解释了……”
      周子舒此时已浑身都是戒备之状,温客行与他对视,试探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敢透露行踪呢?”
      周子舒沉默不语,温客行虚目等待。片刻后,周子舒向前倾身,警告道:“温公子,咱们俩的关系啊,就像这鱼一样,”他轻笑一声,强调,“不熟。”
      张成岭望了望那鱼,心中疑惑:明明都焦了,周叔怎么说这鱼不熟?
      谢雁书却在思忖温客行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末代庄主……白衣剑的传承……所以自己方才讲的那番话,同样戳中了周兄的心事,这才让他有短暂失神吗?
      “从相识到现在,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兴趣。我见你多次伸出援手,敬你一尺。”周子舒微笑警告,变相承认,“若你得寸进尺想见白衣剑的话,那也不必费那么多口舌。”
      温客行见他承认,满意地低头轻笑,又抬头开心地说:“阿絮,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存心试探你,”
      周子舒假笑着与他对视,温客行蹙眉道歉,后悔道:“害你受了内伤,我也是心疼得很哪。”周子舒挑眉,翻了个白眼。
      温客行开始示好求原谅:“你就原谅小可这一遭,我下次不会了。我想知道什么就应该直接问你才是,我们阿絮不会骗我的吧?”还特意用我们拉进关系,真是心机。
      周子舒白眼嫌弃,后移身体,眨眼叹气,这便是妥协了。
      求得二人原谅,温客行明显很是开心。
      正在此时,一阵琴声袭来,那琴声中灌入了醇厚的内力,如刀似剑。三位大人忙运功抵挡,成岭和顾湘便没有那么深厚的内力,纷纷堵住耳朵,可很快便失去心智,不自觉起身往那琴声来的方向走去。温客行与谢雁书忙运了内力抬手护住二人,周子舒也立刻抄起温客行那管玉箫,运起内力吹箫抵抗。
      道道声波在空中相碰,力道犹如刀剑相搏。周子舒很快便压制了对方,再加强攻击,那隐藏在湖边树林里的人被萧声击中口吐鲜血落荒而逃。
      琴声消失,成岭和顾湘也恢复了神志,再看温客行那画舫上,红露和云栽两个丫头早没了踪影,倒是湖面上飘着一丝锦衣。肯定是刚才被那琴声迷惑掉湖里去了。顾湘赶紧飞身去救人。
      周子舒放下箫,因牵动内伤,皱眉忍痛,咳嗽一声。谢雁书和温客行都关心地盯着他。
      温客行上前,往那树林方向望了望,道:“魅曲秦松,四大刺客之一。”
      周子舒不屑道:“管他是谁,受此反噬也够他受的。”
      温客行轻笑,确认周子舒是故人后更添共鸣:“阿絮,我发现你可真是越来越对我脾气了。”
      周子舒用袖子擦了擦手里的箫,递给温客行,斜看一眼,不与他对视:“不好意思,把你的箫弄脏了,改天再寻只新的给你。”
      温客行看出周子舒心防松动,接过箫,眼神只看着周子舒:“无妨,不过,阿絮,你武功这么高却五音不全,哪天我教教你?”
      “大可不必。”周子舒说完,又坐回那块木头上。
      成岭受了内力攻击反应极大,在湖边吐了一阵,温客行陪着他,不断拍着他的后背,谢雁书见此,干脆走过去,手抵在他背上输入内力,替他理顺真气。
      “谢谢两位叔叔,我好多了。”张成岭苍白的脸色回复了正常。
      三人回到火堆边,周子舒疑惑地看向张成岭:“成岭,你多大了?”
      成岭说:“十四。”
      周子舒道:“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内功,也练了七年了,怎么练成这样?”
      成岭并未答话,而是红了眼圈。
      周子舒皱眉,严肃道:“不许哭。”
      温客行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随柔声劝告:“唉唉,好了好了,小朋友谁不贪玩,我小时候爹娘叫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
      周子舒回忆过往,并不买账:“为什么我就不贪玩?”
      谢雁书忍不住轻笑出声:“成岭是家中幼子,头上有两个哥哥顶着,无需他继承家业,长辈对他要求宽松再正常不过。周兄,难道你的同门就都个个自律不贪玩吗?”
      周子舒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温客行思考谋划一番,凑近成岭,点拨道:“傻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嫌货才是买货人。”
      周子舒警惕地抬眸观望。
      温客行前倾身体,眯着眼拍了拍成岭的背:“你周叔骂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点拔你的意思。你还不聪明点。”他打算让周子舒和张成岭绑定,方便日后尾随。
      周子舒不悦地翻个白眼。
      成岭得了鼓励,起身又跪倒在周子舒面前,磕了三个头,“周叔,师父,请你收我为徒。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辜负师傅救我教我的恩德。”
      周子舒仍旧严肃:“你起来,你是镜湖派遗孤,肩负着门派传承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
      成岭并未起来,叹口气说:“我还没入门。我家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负责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从未好好习武。镜湖派的武功我没学会什么。”
      温客行听了,回忆往事,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事多半是这样的。”
      周子舒若有所思地看了温客行一眼,又看看张成岭,心软道:“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投师五湖盟。”
      成岭坚决说:“我不,师父,我就投在你门下,请你收我为徒。”
      “起来。"周子舒自己都没几天好活的了,还真没打算收什么徒弟,自然也不愿让成岭跪他。见成岭依旧跪着不动,他有些急躁,“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起来。”
      见他动气,成岭这才起来。
      周子舒接着说:“你已经错过扎根基最好的时期了。恐怕穷其一生也难得再窥得最上乘武功门径。”
      成岭满脸失望。
      温客行却拍拍他肩膀说:“傻小子,你要明白你周叔的意思。他所说的最上乘的武功啊,是达摩祖师、长明剑仙的程度,没几个人能达到。你从现在努力,练成我这个样子,问题不大。”
      周子舒看看成岭脸色,皱皱眉说:“话虽不错。学好武功有两个法子,一是童子功,二是从今日起便好好练武,总会一日强于一日。今日,你受魔音所惑,受了内伤。我教你点入门心法。你按此法调息,可治愈此伤。”周子舒终究心软妥协了。
      温客行却轻笑眯眼,有种押对宝的开心:“阿絮啊,我早就知道你最是嘴硬心软。”
      谢雁书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
      此时,顾湘已经将两个落入湖水的姑娘救上了画舫,忙前忙后的照顾。还好,这二人只是灌了湖水昏迷过去,并未伤及性命。
      周子舒斜看那边一眼,转移话题道:“温兄,不去看看?”
      “无妨,无妨,”温客行回头确认一番,不为所动,“阿湘料理得来。”
      周子舒直视他,含笑挑眉,一语双关道:“周某也料理得来,不劳温兄费心,恕不远送。”
      这是给温客行下逐客令了。
      谢雁书想到周子舒要传授内功心法,有他人在场不方便,对温客行说:“温兄,你船上可有热水沐浴?”
      温客行想通了其中关窍,心中有一丝委屈,面上却不显,笑道:“自然是有的,那阿絮,我和阿书就不打扰你传功了。”
      说完便上前想去搂谢雁书的腰。谢雁书避开他的手,自己飞身点水,片刻便落到画舫上。温客行紧随其后。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剧情较多。
    评论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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