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谎言爱好者》HNope

9、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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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谈妥后，得知两个女孩今天没有其他计划的经纪人先生建议，她们应该去找个合适的新住所。
　　照他的话来说：“毕竟你们俩不可能在酒店住上整整一年，对吧？”

　　于是现在，两个女孩正坐在Killian的中型皮卡上。
　　Jane忍耐着晕车，在报纸密密麻麻的小字中寻找合她心意的房子；而Mia则抱着副驾驶椅背，兴致勃勃地向Killian提问。

　　Killian并不是常见的美国意大利裔，跟帮派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意大利人，出生于意大利瓦雷泽，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
　　他们原本是个幸福的家庭，直到Killian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些变故，他跟着离异的母亲来到了遥远的美国德克萨斯州投奔他的舅舅。

　　“那一定很艰难。”
　　“并不会，”Killian透过后视镜与Mia对视，“要知道对于一个8岁的男孩来说，比起在城市里看街上横冲直撞的车辆，一望无际的原野和美丽的马匹要有趣得多。”
　　“所以你会骑马！”
　　“当然，”他扯着嘴角将放在副驾驶的牛仔帽戴在头上，“我可是个牛仔，女孩儿。”说完还做了个吹枪的动作。
　　“酷———！”

　　Jane聚精会神地盯着报纸，没有加入两人的对话。她攥着铅笔，时不时在报纸上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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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去浪费时间，小女孩。”
　　在Killian毫不犹豫地否决了Mia想要去豪宅参观的想法后，他一边将Mia推回后座让她坐好，一边接过Jane递来的报纸，“西木区？你真的是个被宠坏的女孩！听着，我可不会说那是个好地方。 ”
　　“我不讨厌那里。”Jane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让我看看！”Mia凑到报纸前，努力辨认圈内的小字，“公寓套房、独立卫浴、基础电器齐全…两房？Janie，你要跟谁住吗？”
　　“你在说什么？我们………”理解了Mia的意思后Jane一把将Mia扯回后座，抓着好友的肩膀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回加拿大？”
　　“Well…”

　　Jane看着不敢与她对视的Mia，只觉得怒火正在她体内燃烧。这让她终于回想起她曾经多么厌恶过Mia，这个女孩劝说她留下，转头却自顾自地离开，就像当初她毫不犹豫地离开美国时一样。
　　但Jane知道自己需要忍耐，现在她不能就这样毁掉她忍耐经营了3年的成果。

　　“我…我-我以为你知道！你看，爸爸只允许我出来两周…”
　　不是现在！Jane在心底叫嚷。表面上用尽力气扯高自己僵硬的嘴角，像往常玩笑一样，伸手探向Mia怕痒的位置。

　　一时不明真相的Killian抓了抓耳垂，将车靠边停下让两个女孩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打架环境（准确来说是让他有个安全的驾驶环境）。
　　等待期间，他趴在方向盘上，浏览报纸上被圈中的内容，清一色的两居室。Killian转头看向已经抱成一团的两个女孩笑叹了一声，“Gir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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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只需要顾及自己时，Jane的条件就变得异常宽松。最终她看中了一间位于西木区中心的小单间。

　　位于西好莱坞的西木区可以说是相当年轻活跃的社区，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就在此处，距离各制片厂的摄影棚也都只需要不到30分钟的车程。
　　当然这片区域也因刻薄的UCLA学生们和高昂的价格而闻名。每个周四夜晚都是非常难熬的一夜。

　　但这地方对Jane来说简直是完美的居住地。临近大学意味着会有非常多的年轻人，会有很多牌居和酒吧，会有非常多的聚会；房价高昂就意味着她能在居民区里找到非常多的“慈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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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你要签下这里吗？”Mia看着面前一览无余的空旷公寓，没有家具，唯一的浴室在卧室中。
　　Killian也怀着同样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当然，这简直完美。”Jane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接过房主递来的申请表和笔，抵在墙上填写，“我可以把门改成蓝色吗？”

　　“当然，只要你退房时照现在这个样子还给我就行。”房主是个随和温厚的中年男性，也许是因为经常跟这个年纪的租客打交道，他没有否决Jane的奇思妙想，反而告诉Jane她随意处置这个房间。

　　最后房主还同意了在租房申请下来之前Jane可以提前入住，这位善良的先生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称自己是来自俄亥俄州的UCLA新生的Harold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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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时间还早，Killian又带着女孩们去他的熟人那碰碰运气。

　　Jane站在塞满了二手电器和家具的车库外，扯住自己这位准备进去挑选的经纪人，“我有钱买新的。”她嫌弃地挥舞另一只手以驱散围绕在身边的灰尘气味。
　　“那太浪费了，小妞。”Killian语重心长地说，“这些还很新，你一年后还可以再交给我出手。”
　　“我明白了，所以这是你的副业。”她回头看了眼皮卡货箱里的小家具和几箱日用品。
　　“要知道，经纪人的工资并不多。”
　　“你没有任何一个客户了对吧？除了我。”
　　“不要计较那么多，小妞！”

　　“这些真的能用吗？”Mia小心翼翼摆弄着一个积满灰尘的台灯，“它们像是来自上个世纪。”
　　“当然！”Killian的朋友拍着胸脯保证道，他拽着Mia进了车库内部，向女孩介绍起他昨天刚入手的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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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a离开后，Jane心不在焉地盯着被自己踩着的草坪。
　　理智告诉她自己正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奇怪的是，除了对Mia的“背叛”感到不快之外，她没有诸如后悔或者惊慌失措的感觉。

　　也许我应该去海边，Harold小姐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早该被遗忘的想法。她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逗笑了，明明去海边并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

　　从自己的思想中脱离，Jane注意到一旁的Killian正盯着自己，他脸上的墨镜让Jane看不清他表情，“怎么了？”她问。
　　“你还好吧，Kid？”
　　“…什么？”这个问题让Jane有些茫然，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好，“别叫我小孩。”
　　“当然，小孩儿。”Killian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但贴心地没有弄乱她的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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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这样，明天我会再来帮忙。你们起床了就打我电话。”Killian将两个女孩送回酒店后就径直离开，留给她们一串呛鼻的汽车尾气。
　　“咳咳…他好—————酷！”
　　“我不否认这点。”Jane转身走进酒店，她现在只想扑进床铺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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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地回到房间，当正在两人独处时，气氛变得僵硬起来。Jane面无表情地让Mia赶紧先去洗漱，她一点儿不想再谈论那件事。
　　但Mia的想法似乎与她不同。
　　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Mia一脸视死如归地向背对着她的Jane说，“我很抱歉，Janie。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
　　“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样的人，他不会允许…”
　　“真的没关系。”Jane笑了，是她常用的那副完美笑容，“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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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ne仰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中传来的水声沉思，忍不住思考自己今天的情绪不稳。
　　“我不应该对Mia生气。”Jane盯着吊灯想，“她又不是我的仆从，她有自己的生活。”
　　“再说了，就算她离开了又怎么样？我不需要她，一切都会像一年前一样，我不在乎。”

　　想通之后Jane觉得自己困极了，在Mia的招呼下她强撑着自己的身躯爬进浴室洗漱，她可不想脏兮兮地睡觉。
　　可她实在是太困了，如果没有再一次被Mia的叫醒，她也许会在浴缸里睡一整晚。
　　Jane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梦里的场景。

　　-梦境-
　　漆黑又窄小的房间里，女人抱着哭泣的小女孩。

　　女人的黑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站得笔直，身上黑色的连衣裙紧紧贴着她干瘦的身体。除了苍白的肤色，她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女孩细软的金发乱七八糟地卷成一团，她紧紧抱着女人的脖子，抽噎着对她说着什么。而女人则轻柔地拍抚着小女孩的背，嘴里哼唱着舒缓的童谣。
　　很快，小女孩睡着了。可即使已经熟睡，她依旧紧紧抱着女儿的脖子。

　　这应该是一副温馨的画面，但女人消瘦的脸上盛满了冰冷的愤怒和憎恨。她表情阴狠，灰蓝色的眼睛瞪视着虚空，似乎正在面对着会伤害到她孩子的人。

　　熟睡的女孩嘟囔了几句梦话。听到女孩的话，女人的表情渐渐变回空白。
　　她点了点头，紧紧抱着小女孩向反方向走去。

　　房间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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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ia那年的离开算是给了Jane一小道伤疤。
利己主义者们通常会将一起事物甚至情感价值化，作为纯粹的利Jane主义，Harold小姐也是这样思考她与Mia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