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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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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阳元始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邱奕心暗暗松口气。虽然没想着逃跑，但也不表示乐意应付一班阅历不浅的老狐狸们。
阳溪风转回身来说：“邱姑娘，我们走吧。”
邱奕心没有动。因为她只在西装口袋里摸到一包纸巾。
这会儿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在这里身无分文！她是个穷光蛋！
现在都是手机支付，谁会在身上带现金？再说就算她带了现金，在这可能也不能用。
邱奕心尴尬地笑笑：“提议是蛮好的。但是……我没有钱。”
阳溪风压根就没想着让她付钱，被她这样坦白自己的困境，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无措，赶忙解释：“邱姑娘不用担心这个。我有钱，你挑喜欢的就好。”
这么阔气？所以阳溪风还是个富二代吗？哦不对，他应该是富几十代。
目前的形势，她是真的不得不抱紧巳照山庄这根大腿了，至少得抱到她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为止。不过她向来是个经济独立的人，不会白拿别人的。
邱奕心也不扭捏，爽快地说：“那就当是你借我的，等我赚到钱一定还你。”
反倒是阳溪风腼腆起来：“邱姑娘客气了，一身行头而已。如果邱姑娘喜欢，买多少都行。”
“那不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做为朝九晚五时不时还加班的社畜，她可太懂赚钱的艰难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赚钱难不难？会不会她还没赚到钱，就回去她自己的世界了？那欠阳溪风的钱不就永远还不上了？
思及此，邱奕心连珠炮似的追问：“你们这里一身行头得花多少钱？贵不贵？得做几天工才能赚齐一身行头的钱？”
阳溪风被问懵了。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没关心过钱的事，身边也没有任何人在乎过钱。山庄里有专人管理钱财周转，保障山庄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钱对他而说，就是需要时自然会有的东西。而赚钱，那可太遥远了。他这辈子长这么大就没赚过一毛钱。
阳溪霁欢快地说：“邱姑娘不必担心，这身行头就是我们巳照山庄送的见面礼，不用还的！邱姑娘不用操心着赚钱还。”
邱奕心特别申明：“我们不要买太贵的，简单点便宜点，够穿就好。”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工作能力强薪水不低，可这里好像还是农耕时代，估计她挺难找到经验对口的工作。总不能在这里开家公关公司吧？那不就只能端盘子洗碗？这薪水肯定不能好吧？那她岂不是得为了一身行头累断腰？
这可没必要。她不是个追求外在物质的人。
因为她……懒得很。
三人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一家成衣铺前。
阳溪霁显然没把邱奕心的话听进去，一进成衣铺就对着迎上前招呼的伙计挥手，声音清脆响亮：“伙计～要你们店里最好的衣裳，最好看还要方便行路的。”
成衣铺的门面不算大，两侧货架层层叠叠地码放着各色布料，墙上挂着好几套做好的成衣，款式简单利落几乎没有任何纹样刺绣，一看就是给出门赶路的人准备的。
一旁的老板和老板娘一看大客户上门，赶紧从柜台后迎出来，动作麻利地将店里的几件好货拿出来，尽数铺在柜台上由他们挑选。
邱奕心对这的风俗和时尚都不了解，也不熟悉款式，随着自己的颜色喜好选了米白色那套。
“那我带姑娘去后堂试试。”
邱奕心爽快答应了。她本来就想借机跟其他人打探消息，探探巳照山庄的底细。她做了五年的公关工作，深刻理解舆论不可信，甚至当事人的话也都未必可信。
事实真相到底如何，还是要多听多看多推理。
老板娘带邱奕心来到后堂小屋。屋里摆着一张铺着素色粗布的方凳，窗边摆着张梳妆台，一面打磨得光亮的铜镜立在墙边，角落立着一架已经褪色的木屏风。
“姑娘就在这儿换，我就在外边候着，有什么不妥尽管叫我。”
说完就体贴地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邱奕心趁着换衣服的间隙，随意地问：“老板娘，跟你打听些事呗。你听说过巳照山庄吗？”
老板娘当然不会怠慢贵客，语气热络：“当然听说过呀。我看刚刚那两位公子的打扮，可不就是巳照山庄的人吗？姑娘您不知道吗？”
哟～老板娘竟然对修灵门派的人这么熟悉吗？
邱奕心对老板娘的反问不置可否，顺势夸赞：“老板娘好眼力呀！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板娘被夸得笑了，话也多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自豪：“我们呀天天裁衣制衣，对衣服多点了解看得细些。他们这些修灵宗派的人呀，衣服都有自己的规制，他们在镇上走动的时候多瞧了几眼大致就记住了。”
逻辑相通。邱奕心在心里想：往常她识人记人的时候也常借用服饰、配饰、发型等细节来增强记忆。巳照山庄的衣服虽然款式不同但确实有自己特定的风格，挺容易识别的。就像……码农们的格子衬衫。
“他们经常在你们镇上走动吗？”
“以前倒是没有，这几年见到的可就多了。他们修灵宗派的人都是奔着前面雾山去的，听说那雾山上藏了修灵的宝贝和特别重要的人，这些年镇上来来往往可多修灵宗派的人了。”老板娘是个挺健谈的人，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以前呀我们平驻镇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这穷乡僻壤的哪还见过什么修灵宗派的人呀，那刚刚看到他们用那个灵力呀～可给我们稀罕的！那时候我们镇上的客栈还没这么多，有时候他们就会在人家里寄宿。那时候要是听说谁家住了修灵之人，那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运气！”
看来这些修灵宗派还挺受小老百姓欢迎的。
“为什么这些年修灵宗派的人多起来了呀？难不成是在这发现了什么修灵的好地方吗？”
“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们许多人都是往雾山去的，我们这又是去雾山的必经之地，长途劳顿的都得在我们镇上歇脚，这修灵宗派的人来来回回络绎不绝的，可不就让我们这平驻镇的人气给旺起来了吗！就说这些年我们镇上开的酒楼呀、客栈呀、药铺医馆什么的，多得都数不过来了！连带着我这小铺子的生意，都比往年红火不少。”
懂了。这属于旅游拉动经济，促进当地GDP。
她立即接上话茬：“这雾山上是有什么呀？他们为什么都往雾上去呀？”
“这倒是不知道。那雾山有灵力法术，我们寻常人是进不去的。以前呀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雾山上住了人，后来这些修灵宗派的人人来了以后，我们才慢慢听说原来这雾山上还住着人呢！”
“住的什么人呀？”
“好像也是什么修灵宗派的人。听说这雾山的灵力法术都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人不被打扰的，别的宗派要是进去可会受影响。总之这山上呀应该是挺凶险的，经常能看到那些修灵宗门的人负伤下山。”
阳元始确实问过，为什么没有灵力却能在雾山自由走动。所以雾山确实凶险，那只要她这个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雾山，就自然会被归属为雾山上的人。不论她编造什么理由搪塞都没用。阳元始他们恐怕也早就认为她就是扶镜之主了。
邱奕心咬了咬唇，脑中涌入大量信息。
……不对。
在雾山上，明确提到扶镜之主的只有玹珩和炎素。阳元始、宵北君、景连陌乃至其他人，说来说去的也只有月诀而已。他们只是怀疑月诀在她身上，而玹珩可能为此而为难她。
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扶镜之主这件事，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有扶镜之主这个人的存在。
……这倒是个好消息。
“姑娘换好了吗？”老板娘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邱奕心换好衣服走出来。
老板娘走上前，熟练地帮邱奕心整了整衣领：“这身流云可真适合姑娘，这颜色也衬姑娘，好看得很！来来来，我给姑娘再梳个时兴的发髻……”
邱奕心可没有信息梳妆打扮，笑着婉拒：“谢谢老板娘，不用了。您给我找个发圈……发带……发束？”
老板娘也不敢忤逆贵客的指示，转身去梳妆台的梳妆盒里翻出几条颜色和材质各不相同的发带：“姑娘看看喜欢哪条？”。
邱奕心挑了藏青的那条，从梳妆台拿起梳子梳顺长发，顺道将话题又拉回正轨：“老板娘您听说过幽刹门吗？我听说也是个修灵的宗门呢。”
老板娘的声音略微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忌惮：“这个幽刹门平常好像也没怎么在我们平驻镇走动。不过我呀听我妹妹提起过。她嫁到绿湖镇去了，前两年他们镇上首富曹家的二公子就被这幽刹门的人杀了！”
邱奕心梳头发的手顿了顿，“发生了什么事呀？”
“我听我妹妹说，事发的前一天，这曹二公子在芳翠酒楼里言语调戏过一个卖唱盲女，正好被幽刹门的人给撞见了就……哎，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曹二公子的尸首被虐得都没个整形，血糊糊地挂在曹府的门头，可把镇上的人都吓惨了！曹府老夫人一病就是三个月，差点没缓过来！哎哟～真是作孽呀！”老板娘说着连连摇头。“这曹二公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经常在十里八乡作威作福，但也没干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他是调戏姑娘确实可恶，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哎，罪不至死呀……”
邱奕心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此没有多做评价。
结合之前阳溪风兄弟二人的说辞，虐杀倒挺符合幽刹门的设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