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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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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干人路过野外茶寮歇脚,正好有一桌散修嗑着瓜子喝着茶,见江家人来,赶紧挪到最里桌,看着江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儿,泽芜君都卧床不起三日了,这江宗主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带队出来夜猎?”瘦高个说。
胖个儿压低了声音,“避嫌吧,虽然没陪在泽芜君身边,肯定也关注着泽芜君的情况,俩人关系都那样儿了,哪能不管不问。”
一个三角眼鄙夷道:“我说你俩,平时不都不待见江家人,怎么一遇到泽芜君跟江宗主的事,一个两个倒都挺上心。”
瘦高个抬高语气,“你不上心,咱哥儿几个就你最上心,是谁隔三差五花银子从别人那儿买小料?还不是你!”
三角眼嘿嘿笑道:“这等神仙人物断袖,怎么都比夷陵老祖跟含光君有看头啊,要知道,一个可是泽芜君,一个可是最为痛恨断袖的江宗主,说真的,哪怕外边都传出了花,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俩在一起。”
门下弟子正要拔剑上去理论,江澄按住了他。
方才江澄也准备打人来着,听三角眼一席话,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年头,有点独立判断力的人不多,若是每个背后谈论他的人都要杀,那修真界怕也剩不下几个活口。
清谈会已经过去三天,蓝曦臣还没醒。
那个家伙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命不久矣?
想着蓝曦臣那般仙人似的人物就此陨落,江澄难免有些惋惜,惋惜之余,心头微微一酸,一时没能品出其中滋味。
又听那桌人继续交头接耳,胖子道:“哎,我可听说泽芜君的身体是一日不日一日了,上次给泽芜君诊过脉的医士透露,照此情况发展下去,泽芜君恐怕活不过两年。”
“两年!”其余三个人拔高嗓门,下意识都看了一眼江澄。
先前没说话的矮子道:“若真是这样,江宗主岂不是要守活寡……”
三角眼踢了矮子一脚,“你有劲没劲,泽芜君跟江宗主之事本就虚实不明,再且蓝家一直在为泽芜君找寻良医,诸葛门主也不定时上门诊治,康复还是有望的,人家泽芜君人不错,咱可别咒人家。”
高个儿轻咳两声,“是啊,三年前若不是泽芜君出手相救,咱哥儿几个怕早就死于非命。”说着双手合十祈祷:“老天爷可真要保佑泽芜君长命百岁。”
江澄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心头却好似被压了什么东西,有些透不过气。
压抑归压抑,谁他娘会没想到,这次会在夜猎场上,遇到跟凶尸杀成一团的忘羡夫夫。
上次清谈会,江澄并未看到魏无羡,这次不期而遇,俩人对视一阵,还是魏无羡厚着脸皮打招呼。
江澄装作没有看到,转身就走。
不想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在身前。
“蓝二公子,这是几个意思?”江澄语气冷冰问道。
蓝忘机正要开口,魏无羡表阻拦道:“没事,他今晚吃多了,我带他去消消食……”
说着一边把人往后推,哪知蓝忘机纹丝不动。
“呵!”江澄冷睨着他,“不就是想问我跟你哥那点破事?”
魏无羡动作一顿,很是尴尬的看着他,“那啥……”
“是。”蓝忘机亦是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字,那表情,活像江澄把他哥怎么着了似的。
看到蓝忘机这一脸不痛快的模样,江澄打心底笑了笑,莫名有点爽快。
他脑子一转,起了逗弄心思,“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你的好哥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表面澄清,却三番两次在私底下与我纠缠。”
蓝忘机的瞳孔缩了缩。
江澄见状再撒了把盐,“你当天下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你姑苏蓝氏,你那蠢货哥哥也就你拿他当个宝,在我江晚吟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你当我想跟他有所牵扯?呵,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治好他的病!”
江澄说完便走,耳边传来魏无羡劝慰蓝忘机的声音。
从前是魏无羡喜欢招惹蓝忘机,想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如今江澄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挺乐意看到蓝忘机不快活的样子,痛快!
才回到莲花坞,江巧嘴便捧来一封信,一脸神秘兮兮的冲着他笑。
“江宗主,有你的信哎~~~”
“谁的信?”
江巧嘴晃了晃信件,“姑苏蓝氏专用信封,猜猜是谁写的?”
江澄一把夺过信件,是蓝曦臣的来信,内容无非就是几句诚恳的道歉话语。
字迹工整飘逸,似蕴含着仙气,信纸上沾惹着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气。
只是能看出写信的人气力不足,出了好些个瑕疵。
这封信,应该是蓝曦臣醒来不久后写的,得知昏迷后对江澄做出的无礼行径,又苦于身体虚弱无法出行,只能修书一封,先行致歉。
江澄面无表情心无波澜的收起信件,扔给江巧嘴。
“烧了。”
“哎?不打算回信?我来研墨……”
“倒夜香的老李最近生病请假……”
“那什么后厨还有事,我先去忙了,宗主您好好休息,小的告退……”
江澄松了口气,信来比人来好。
若被人看到蓝曦臣那家伙来莲花坞……
指不定外边又怎么传。
然而,蓝曦臣是没来,慕容雪倒是来了,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写满春风得意。
“江宗主,想好没啊,我的提议。”慕容雪喝着茶晃着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派头。
又是来逼婚的,江澄冷着脸,一眼不想多看。
“巧嘴,送客!”
“来嘞!”
江巧嘴拿着擀面杖从后厨出来,有恃无恐的瞪着慕容雪,“四姑娘,请吧!”
“江澄你……”
江巧嘴举起擀面杖,“我们宗主还有事,没空听你废话!”
慕容雪凶巴巴瞪着江巧嘴,“你个低贱的丫鬟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嘿!”江巧嘴挽起袖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江巧嘴这辈子有什么不敢,本姑娘五岁斗恶犬十岁杀恶狼十二岁打虎十五岁斗凶尸,就你这样的小丫头我能一手撕俩!”
“你!你你你!!!”
“我怎么着,不信咱出去练练,你要是输了,从此不许再踏进莲花坞!”
“就凭你!”
“怎么?不敢!”
“有什么不敢!打就打!”
江澄掏掏耳朵,“出去打,我要处理公务。”
两个小丫头剑拔弩张的出去了,江澄没兴趣围观,对江巧嘴也是很自信,这丫头力大如牛,功夫自然也不差,至少对付慕容雪那黄毛丫头错错有余。
力大如牛……
江澄一时难免想起那日在寒室被蓝曦臣紧紧箍在怀里的画面,浑身皮肉不由得紧了紧,那束缚感,记忆犹新。
还有……
江澄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和唇瓣,心肝儿莫名颤了颤,耳朵也不受控制地发烫。
自己的初吻,莫名其妙的丢了……
丢了……
想到这里,心绪一阵烦乱,哪里再有心情处理公务。
那天慕容雪是哭着走的,小丫头拼力气打不过,一气之下拿出了赤篱箭,还来不及发射便被江巧嘴夺过走,在她面前生生掰扯成了一堆废铁。
那可是慕容雪的心头宝,转眼变成了一堆废铁,小丫头委屈不过,抱着报废的赤篱弩哭唧唧的跑了。
事后江巧嘴心有余悸,“话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万一这丫头回去变本加厉诋毁你跟泽芜君……”
江澄一思索,他跟蓝曦臣都山洞苟合、人前拥吻了,还能传出什么花来?
不过,谣言传这么久,有一点倒是很令江澄费解:世人应当会因此对他鄙夷不屑、处处损毁才是。
可事实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大都觉着他江晚吟跟蓝曦臣断袖新鲜、有看头,加以关注,并有不少支持的声音。
当然大都只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把二位宗主的断袖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
不管了!
江澄这么想着,等将来他跟蓝曦臣成了亲……
不,各自娶妻生子之后,看这帮家伙还能说什么!
成亲?!
一时冒出的念头使江澄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江巧嘴方才喋喋不休一堆,宗主大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看着神神叨叨的宗主奔回卧房。
他江晚吟没有喜欢的人,可蓝曦臣有红颜知己!
若不是想到这一遭,江澄几乎就要忘记曾经不止一次见过蓝曦臣与姑苏当地那书香门第的苏家小姐私会。
有时是游园、有时是爬山、有时在湖面泛舟琴箫合奏、有时候又只是在山亭中下棋饮茶。
那时江澄便觉这俩人郎才女貌,容貌才华家世皆是一流,世间再无比这更登对的了。
蓝曦臣偶尔会见到路过并投来探究目光的江澄,会微微点头,算是招呼。
江澄每次都会面无表情装作没看到扭头走开。
若非出了那些糟心事,蓝曦臣也不会闭关那么久,说不定已经与那苏家小姐苏云央喜结连理、儿女在怀了。
江澄找出一封请柬,正是姑苏苏家发来苏家家主苏汉远的寿诞请柬。
苏汉远老来得女,捧在心尖尖上疼,此前旁人都说泽芜君早晚都是苏家的乘龙快婿,苏汉远也只笑而不语,只是脸上笑出的褶子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