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谣故(完结)》蓝翠花

29、第 29 章

　　-“大山的木叶烂成堆，只因小郎不会吹，几时吹得木叶叫，只用木叶不用媒。”江巧嘴忽然唱起了一首悠扬的民间小调。
　　方游点火的动作却是一顿，他慢悠悠回头望向流着眼泪唱歌的江巧嘴。
　　-“高坡上种荞哪用灰，哥妹相爱哪用媒。用得灰来荞要倒，用得媒来惹是非。”
　　-“……，哥妹……相爱哪用……媒。用得、灰来荞、要、倒，用得媒来、惹是非……”方游喃喃跟唱着……
　　江巧嘴见情人终于有了反应，“方游，你忘了吗？这是你家乡的木叶情歌，你一字一句教我唱的，你说你一定唱着木叶情歌来娶我，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快十年，十年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江巧嘴崩溃的跪倒在地。
　　“娶……巧……巧嘴……”方游顿时扔下火把，痛苦的捂住头。
　　“方游！”金小满一时慌了，想要捡起火把。
　　慕容雪立时赤篱箭出鞘，迅若闪电的赤篱箭立刻插在金小满的肩头。
　　金小满吃痛，想要换一只手去捡那火把，江澄立刻长剑出鞘，生生斩断了金小满的左臂。
　　金小满痛苦的嘶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砍掉他的手，今日还要砍掉我的手！”
　　江巧嘴已然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方游。
　　众人也急忙制住了金小满。
　　蓝曦臣看了看她长满黑色毛发的脸，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递到金小满面前，“禁婆子的解药。”
　　金小满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会这般好心？怕不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
　　蓝曦臣却微微一笑，“女孩子，无论如何，都要漂漂亮亮才好。”
　　金小满眸子颤了颤，回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因为出身被街上的坏孩子欺负，被推进了泥坑，她睁不开眼，不知道被谁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有人为她擦去脸上的泥浆，她看到一个明珠般耀眼身着白衣的小哥哥，他给自己买了吃的，给她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是个女孩子，又去给他买了漂亮的花衣裳。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笑着，说着一样的话，只是尚未长开的少年，又穿着常服，也未透露姓名，完全跟如今的蓝曦臣联系不到一起，今日看来，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呢。
　　金小满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蓝曦臣是肯定不记得自己的，当年那个瘦成皮包骨不过四五岁的小丫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张嘴，吃下蓝曦臣给她的解药，“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解药药性上来很快，几乎片刻间，金小满便恢复了本来面貌，明明还很年轻，可以有很精彩的人生，她却选择背道而驰。
　　这个人，蓝曦臣没有准备杀，而是准备将她带回云深不知处囚禁。
　　金小满要求再去一次双尊墓，蓝曦臣同意了。
　　她跪在双尊墓前，先是说了声对不起，又问：“我们真的错了么？”
　　墓中人自然无法回应，蓝曦臣上前一步，道：“苦难从来不是为恶的理由，不妄求，则心安，不妄做，则身安。你拜师学习歧黄之术，本应救死扶伤有一番作为，你却选择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报复，所有为一己私欲，伤人害命之人，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金小满蓦然回眸，脸上尽是恶毒与不甘，“你们生来尊贵，什么都有，哪里能与我们感同身受，大道理谁不懂，人生在世，并不是懂得道理就能活下去，他做错了什么？他吃了那么多苦，忍辱负重多年，只想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我为心爱之人报仇，有错？倒是那些处处阻挠践踏他尊严的人，才真正可恶至极，他们都该死！云深不知处那种道貌岸然的地方，看一眼就叫人恶心，想囚禁我？做梦！”
　　猜想她要自裁，却已然阻止不及，她咬碎嘴里的毒药，顷刻毙命于双尊墓前。
　　转眼就要入秋，云梦一反常态的下了半个月的雨，皆是细雨绵绵，弄得到处潮乎乎、湿漉漉。
　　明天就是蓝启仁的寿辰，江巧嘴忙上忙下忙里忙外的帮着江澄给蓝启仁准备礼物。
　　本来江澄说不要的，江巧嘴戳着他脑门狠狠数落了他一顿：
　　什么上婆家怎么能空着手去啊、什么看望老人怎么能没有表示啊、什么作为蓝家主母怎能不孝敬长辈啦云云，总之让江澄无法反驳。
　　选了半天江巧嘴也没调出一件能压轴的物件。
　　江澄不耐烦的喊停，“行了，把我爹那套珍藏多年的《圣人言》给他送去，他总该喜欢。”
　　“哎哎哎！果然还是我们澄儿善解人意，就送那个啦！方游，去库房搬书！”
　　“唉……”方游脑子还是不太好使，恢复得很慢，偶尔会跑出去找金小满，都被江巧嘴找了回来，想尽办法给他医治，诸葛家的人来了不少次，都一筹莫展，只能等诸葛老头云游归来再为他诊治。
　　蓝启仁气也气了，病也病了，加上蓝曦臣的不断劝说，老头子是没有同意，也没说反对。
　　当生辰宴上看到江澄送来的礼物，几乎立刻失态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宛如孩童看到一直期待的玩具一般，抱着那套不过六本的古书一遍一遍抚摸，不断问江澄从何处得来。
　　江澄实话实说。
　　老头倒是客气推诿，说不好意思夺老宗主所好。
　　“放在江家仓库也只能让宝珠蒙尘，不如送给懂之爱之之人，先生只管收下便是。”
　　“此等宝物怎能放在仓库蒙尘，既然江宗主坚持，那老朽就多谢江宗主美意了。”
　　江澄干咳一声，“晚吟是晚辈，先生直呼名讳即可。”
　　蓝启仁被这惊喜冲昏了头脑，“好好好，多谢晚吟美意。”说完装作没事人似的，又去招呼其他人。
　　蓝曦臣站在江澄身边，低笑两声。
　　江澄给了他一肘拐，“笑屁！”
　　蓝曦臣轻轻牵起他的手，“好好好，不笑了，没想到晚吟会送叔父这样一份大礼，叫他想拒绝都难。”
　　江澄哼了哼。
　　蓝曦臣又道：“晚吟，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
　　“何事？”
　　蓝曦臣又捉起他另一只手，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今日，我想正式把你介绍给家里人。”
　　江澄老脸一热，偏过头去，“你跟我这破事儿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还介绍什么。”
　　“不一样，那些只是传言，今日才是正宣。”
　　“哇哦！！！！”下面一堆偷听的顿时起起哄来。
　　江澄故意拉着个脸，耳朵的红晕早已透露主人的真是心思。
　　蓝家的饭是真难吃，趁蓝曦臣送宾客的空挡，一个人在云深不知处闲逛，或许都知道他跟蓝曦臣的关系，蓝家弟子对江澄都十分恭敬。
　　好巧不巧，走到那瀑布处，正好遇到从水潭里爬出来的魏无羡，他光着上半身，看到江澄，下意识捂住胸前两点。
　　江澄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爱痕，不屑一哼，转身就走。
　　魏无羡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小时候哪儿没看过，躲什么躲。”
　　江澄顿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道：“是见过，这具下流的身子，我倒是头次见。”
　　魏无羡：“……?(????ω????)?……”
　　晚宴十分，蓝曦臣言出必行，把自己郑重介绍给了蓝家人，除了几个长辈脸色不太好看，其他人倒很是为二人开心，就连蓝启仁脸上都挂着笑意，劝江澄多吃点……
　　多吃你妹啊！
　　江宗主心里苦，但是江宗主不说……
　　蓝曦臣让弟弟偷偷备了酒菜在寒室，带江澄回屋用膳。
　　俗话说，饱暖思□□，吃饱喝足之后，在昏暗的灯光下，自然而然滋生出了一股暧昧气息。
　　说不清是谁先吻上谁的，江澄的口腔里还残余着美酒的清香，混合着江澄特有的味道，叫蓝曦臣吻得如痴如醉。
　　“晚吟……”蓝曦臣哑着嗓子祈求，“今晚留下来可好。”
　　蓝曦臣的意思，江澄自然懂，可心里阴影还在，叫他又忍不住退缩。
　　蓝曦臣一下下吻着他的额头，“我知道晚吟在怕什么，前两次时机不对，也是我不好，害你受伤，此事只需前戏做足，便不会疼了，晚吟，相信我，试试好么？”
　　俩人在一起，这事儿早晚躲不过，江澄怕疼，可自己也不是没有享受到过，前两次确实时机不对，加上这样的气氛下，什么都不做，好像又说不过去。
　　江澄嘴上没答应，却是默认了，只恶狠狠的揪着蓝曦臣的衣襟，“要做可以，换我来。”
　　“好啊。”蓝曦臣只愣了一刹，便笑呵呵的同意了，只是又搂着江澄在他耳畔厮摩，“只是晚吟对此事不甚了解，不如这样，今日先让我来，晚吟学会了，再换你如何？”
　　来日方长，江澄心里不禁打起了九九：下次，看我不干得你哭爹喊娘！
　　江澄主动吻上蓝曦臣，将人压倒在榻。
　　蓝曦臣的手也不老实，一边抚摸着对方腰，一边解开对方的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