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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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肚子叫得响亮，几乎可以和打雷相媲美。皇甫月羞愤地想找块坑把自己活埋了。
就不能轻点吗？她忿忿地在心中呐喊。不曾想肚子似乎故意要和她作对一样，叫得更响亮了，以至于她根本不敢看一旁重楼的表情了。太太太丢脸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肚子叫，而且一定会偷笑的……
脸上狰狞不断，咬牙切齿着。快接近厨房的时候，皇甫月终于淡定下来了，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并且一直保持这样扭曲而淡定的挣扎表情煮了两碗面。
其实她本来只打算煮一碗，但在面条下锅前不慎被某人看到，那分量让他一下就明白她的意图，当场沉下脸，阴森森道：“只有一碗？”
她被吓得手一抖，大半面条都滑入了煮沸的开水里。她回头时，脸上砌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容：“我们各一碗。”
听到满意的答案，重楼的脸色好多了，却还是皱着眉头：“它怎么还在叫？”这个它指的是她的肚子。
皇甫月吸吸鼻子，浓浓的面汤香味让她露齿一笑，肚子叫得更欢乐了。她低头看了眼如今平坦的肚子，思索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煮的香。”她有些骄傲得意。
重楼毫不犹豫打击她：“是你吃得太少。”
皇甫月充耳不闻，加入葱、米酒等调料，又温煮了十来秒，才用筷子将面条夹出放到灶台上的两个碗里，再淋上浓鲜的汤汁。把锅放回去的时候，顺手运功，将烧得旺盛的柴火扑灭掉。
一碗面放到重楼面前，另一碗端给自己。人刚坐下，筷子已拿到手上，呼啦啦地大口吃面，间期夹杂着舌头被滚热的面汤烫到的倒抽凉气的声音，粗鲁地简直像几个月没吃饭的乞丐。
重楼皱皱眉头，忍了又忍，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她，才终于压下自己看到她这么吃会忍不住发火的怒兆。他伸手拿过筷子，夹一把面也吃了起来，当然动作要比皇甫月优雅，自然速度也就不及她。所以在皇甫月吃完最后一口面，又喝完最后一口汤，并放下碗筷时，重楼的碗中还有一半的面。
重楼瞟见皇甫月意犹未尽垂涎欲滴的表情，故意装做不知，继续吃着面条。后来实在是被盯烦了，抬头正视她：“还想吃？”
皇甫月一脸遇到知己了的直点头。
重楼闲闲道：“自己煮。”
摸摸已经有饱意的肚子，皇甫月还是摇了摇头：“吃多不好睡。”她抬头的时候，看到重楼一口口吃着面，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地舔舔舌头，结果迎上重楼戏谑的眼神，她的脸“腾”地一下红通了。
重楼一双赤红色的眸子里，光彩辉煌：“你在害羞？”
皇甫月的脸色更红了，她结巴着辩解：“才……才不是……”
重楼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点点头：“我知道。”
皇甫月觉得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问出口：“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啊啊！
他一针见血：“色令智昏。”
皇甫月悲怆了。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T。T
像是慌乱，又像是掩饰，她仓乱的道了声：“我先去睡了。”就看也不敢看重楼，直接跑出了厨房，过门槛时因为太匆忙而被绊了一脚，之后是更凌乱的步伐。
对于皇甫月的反应，重楼感到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哼一声以示不满。他就当真那么恐怖吗？
皇甫月当然没回房间，她去了鲜少人去的后院。
今日，就在重楼的母亲和她擦身而过时，留了她一句话：“后院。”
荒草丛生，确实很适合杀人灭口啊。
她双手附在背后，神色轻松悠闲，根本瞧不出有丝毫的紧张。
到的时候，就看到衣着华丽的少妇背对着她。也许是在沉思的缘故，所以没有听到皇甫月的脚步声。
真是没有防备心呢。想了想，皇甫月还是先出声提醒道：“咳。”
少妇转过身，眼神阴霾:“皇甫月？”
皇甫月笑眯眯的：“是啊。”
她有一瞬间的沉默，似乎在斟酌用词：“好久不见。”
皇甫月扬着唇角：“唔，确实很久。”她后来和柳云遮翻来覆去寻找了很多遍，除了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外，没发现其他活着的人。她曾一度绝望，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样的惊喜。
“所以你现在在和我儿子谈恋爱吗？”
皇甫月脚步踉跄了下，虚汗直下。她抽搐着嘴角：“你儿子……”口胡！你哪蹦出来的儿子啊啊！！
少妇镇定地道：“我成亲了。”
“看的出来。”
“他抛弃了我。”
皇甫月眯起眼睛：“你爱他？”
“是的，所以我更受不了他的背叛。”少妇叹了口气，语气却是阴森，“你说痛不欲生如何？他当年既然让我尝到了，我自然也要让他尝尝。”
皇甫月皱起眉头：“他不是棋子。”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这是父亲当年教育过我们的，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可是当年父亲这么说，只是想让她们唯才是用，而不是被这样的错误理解。
“你说仙三里除了飞蓬，还有谁可以与魔尊重楼相比肩？”说到这，少妇看了她一眼：“可惜他只是仙三里的虚拟人物而已，他不行。”
皇甫月的声音也冷起来：“他确实不行。”
大概是没料到皇甫月会这么果断，少妇愣了下：“你知道就好。”
“他是人，不是复仇的工具。”这是第三次她为他说了五个字以上的话。唉，就怕以后还有第四次第五次，那就麻烦了。脑海里这么想着，嘴里的话依然不停，“放弃吧。”
少妇眯起眼睛，目光阴狠：“我想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吧。”
皇甫月面含笑容：“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
“不行。”少妇一口拒绝。
皇甫月抬眸，直直的盯着她：“所有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她无法忘记，那个少年是如何的努力，想要获得他母亲的认可。他骄傲自信，唯一忐忑不安的是他母亲的态度。
“阿月，你居然帮着外人？”少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我才是你应该帮助的人诶！我才是……”
皇甫月叹气：“和颜……”
“闭嘴。”少妇粗暴的打断她的话，“早已经没有和颜了。和颜她死了……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
皇甫月胸口一滞，难受的无法呼吸：“对不起……”她除了能说一句对不起，什么也没用。当初若非她的任性引来虎视眈眈的人，那么现在谁也不必这么痛苦的活着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他们一世的幸福。
“就如同我无法阻止你一样，你也不可以干涉我。不是吗？”
这是皇甫家家规，她自然清楚，却仍忍不住反驳：“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你的双手不应该沾上鲜血的……你应该笑得独一无二，做些女孩子常做的美梦，幸福地走过这一生。”她才是那个应该为当年的一切负责的罪魁祸首。
“幸福？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笑得弓起了身，泪水从眼角被挤出，“没有了，我早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阿月，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时几岁吗？才十八……我杀掉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放满月的儿子。可是那个时候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我后来常常做恶梦，梦到我的孩子向我质问，问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他说他很寂寞。”
“和颜……”皇甫月疼惜的看着她，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如果是其他人，她肯定会冷眼旁观，可是被利用的人是重楼，她无法置之不顾，“我来吧。”
“什么？”
“若你一定要复仇，那就交给我吧。”皇甫月深吸一口气，朝她露出笑容,“反正多杀一个人也不多。”
“你？”少妇摇摇头，“你连一条毛毛虫都怕，哪能杀人啊。”
她记得小时候她们一起去院子里栽树，她打水，阿月挖土。她来来回回打水两次都见她工作顺利，也就稍稍放宽心去了趟厕所。刚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阿月的尖叫声。她吓得连忙跑过去，慌忙中把满桶的水洒了一地，连自己的衣裤上都被溅湿了大半。结果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某人一铲子挖下去，挖出几条肥硕的虫子。
那时候她们才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美好时光。
忆起往事，她面色也多少柔和下去：“都交给我吧。我的孩子，和父母的仇，都由我一人承担吧。”
大概也是想起这件事，皇甫月忍不住弯起眉眼:“没关系的，我十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你……”少妇震惊地看着她，“为什么？”
“祸是我引来的，当然也要由我亲手解决。我不后悔。”她一点也不后悔去杀人，这不过是代价罢了。见和颜依然震惊的样子，皇甫月岔开话题，“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年轻？”
少妇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我有回去。”
皇甫月点点头。难怪呀，如果她们这群凡人真要在这个世界呆上千年，估计早已风化成空气了。
再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道：“和他说出真相吧。”
“你疯了？”
“他有权知道，不是吗？”
“如果他知道，那我的仇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来报。”
“不行。”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都一样是报仇吗？还是……“你还有瞒了我什么？”
少妇撇过头：“他是被他抱过来的。”
真是荒唐。皇甫月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我反对。”
少妇勾起森冷的笑容：“你以为他是听你的还是我的？皇甫月，如果你插手的话，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断绝一切关系。”
“和颜！”
“你若还把我当和颜看待，那就什么也不要管，否则我不敢保证会斩断一切阻挡物。”她顿了下，“包括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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