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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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在树旁，对着篝火发呆。明明她都故意混淆他们了，那清微道长居然还能正中红心，唉唉，这世人啊，真麻烦。
“贫道还有一疑问需要皇甫姑娘解答。为什么这黑衣人只抓文轩的娘，却单单把你打昏，放过你了呢？”
白痴才会说真话呢，于是她涨红着脸，气愤道：“你在怀疑我？”
“不敢，只是……”他倏而出手，又快又狠，皇甫月反应不慢，以她的功力自然可以躲过，只是有人先她一步，挡开了清微的攻势。
皇甫月看着与清微斗手脚功夫的重楼，抿了抿唇。恩，楼大，果然还是你最靠的住。她决定了，以后和重楼走在一起，一定要走在他后面。但她又想到，如果是从后面偷袭的呢？所以，还是走他身边好了。
可惜现在，她既不能躲在他后面，也不能走在他旁边，因为某人只丢下一句“渝州等我”，人就不知飞哪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人有三急，她能理解的。
“皇甫姑娘。”温温顺顺的声音在眼前响起。
皇甫月抬起头，看到徐长卿拿着两个馒头递到自己面前：“出门在外，还请将就。”
“谢谢。”皇甫月笑眯眯地接下。将就这种东西，她最擅长了。
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虽然她是吃不出味道，不过她还是有嗅觉的，为什么这馒头有点发馊？
她望向那一圈的蜀山弟子，人人手上都拿着馒头，还大口大口咬地很开心，聊天到兴奋处还会大笑。
真穷酸。她想。还好她肚子还是感觉涨鼓鼓的，就算不吃也能挨过这几天。
站起身，她拿着其中一个还完整的馒头走到徐长卿面前：“徐大侠。”
原本的谈话声轻了很多，各种眼神交织到她身上。
少年抬起头，清秀淡雅的容颜在火焰的蹿落下，染上别样的温柔。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刚而不锋，柔而有节。
镇定镇定，这种时候，最考验忍功了。皇甫月露出羞涩的笑容：“我吃不下。”
徐长卿看了眼她另一只手拿的，几乎没吃多少的馒头，正色道：“皇甫姑娘，长途跋涉，一定要填饱肚子，我们自己都有食物。”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应付道。
“皇甫姑娘，你身子虚弱，还是多吃点吧。”常胤笑道，“虽然馒头比不上米饭，多少是粗糙了点，但至少能饱肚，免得半夜你饿了没食物吃。”
其实她想说，以她的忍耐力，一夜两夜还是能够忍过去的。不过……这荒山野岭的，确实还是保命要紧。
这么一想，她也就不再坚持，“哦”了声就继续回到原来的那棵树下继续蹲着。
“这姑娘我怎么觉得怪吓人的啊。”
“是啊，虽然是很漂亮，可惜面无表情，傻哼哼的样子。”
“诶，师兄，你说她会不会是……鬼？”
唉，你们要说悄悄话，她是没意见的，不过能不能小声点，不要让她听到？好吧，要怪也怪她，谁让她耳朵这么灵敏。说起来，她也挺好奇徐长卿会怎么解释。
于是，耳朵竖得更直了。
“尽会瞎说。”少年哭笑不得的声音，目光从皇甫月身上划过，皇甫月将脑袋低得更低了，自我催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有。
许是怕惊扰到她，少年的声音轻浅了许多：“我想她当初之所以撒谎骗我们，应该就是担心我们不救文轩兄弟，也担心我们不让她去蜀山。”
皇甫月宁静无痕的眼眸忽然起了波澜，眼神晶亮晶亮的。
“那为什么那些黑衣人只把文轩的娘抓走，放过了她呢？”一小弟子问道。
“这……”徐长卿一时语塞，他又看了眼一个人远远蹲靠在树下的皇甫月。她头埋得很低，似乎要睡觉了，联想她这日所说的话与表情，再想到她与魔尊重楼的关系，略略迟疑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也许，是惧怕魔尊吧。”
“可是，那时候魔尊应该不在场吧。”
“对啊对啊，为什么黑衣人没杀人灭口？难道……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不得不说，孩子，你真相了。
“应该不会……”徐长卿话还没说话，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就算真是这样，难道凭大师兄的能力，还不能保我们全身而退吗？”
立刻就有人点头称赞：“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拍马屁，其间还夹着徐长卿的辩解：“长卿不敢当。”可惜他的声音太轻，基本都淹没在赞美声中了。
原来这就是蜀山弟子啊，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难怪当初看《仙三》时，师父会在她耳边嘲笑：“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那时候，她很想告诉师父，没人能及得过你三分。
任由思维扩散，开着小差，意识逐渐昏昏沉沉，身体失去支撑，滑到了地上。
谈论的众人听见有声响，警惕地一转头，发现是皇甫月斜躺在地上睡着了，均摇头叹气。警觉心这么差，在现在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哪像什么有心计的人啊。也亏得有他们在，否则她早被人拖出去卖了还傻傻不知。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赶路。”
师兄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大家就都找棵树，三三两两背靠着背，斜倚着树睡去。
背靠着背，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交给队友，这份信任也真难得。皇甫月从眼睛缝里看到这情景想道。
恩，那她也去睡觉吧。
她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篝火火苗蹿起，在空中有细小的火圈“啪”地爆炸开，化为灰烬后隐入空气中，又落到了地上。气氛和谐而温暖。
半夜，皇甫月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而且距离很近。她心下一跳，呼吸依然保持着平稳顺畅。右手自袖中抹出利刃，握紧，措不及防地睁开眼睛。
来人的反应比她更快，衣袖翻飞，不过睁眼之间，已然百步远。隐隐约约，她似乎还能听到他“噗”地嗤笑。
很轻微的笑声，却让她动作一僵。
皇甫月只手撑地，借力往来人所处方向迅速飞去。匕首刚巧从他衣袖上滑过，因为他面目隐在树影处，以至于皇甫月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一刀失败，另一刀不留间隙地接上。可惜来人不给她第二次机会，在她第一刀划空时，轻点足尖，身子飘如清风，一瞬又是百步远。所以第二刀皇甫月又是划空。
她却丝毫不甚在意，表情了然，仿佛这男子理所当然可以安全绕过。她也运功，将力量调至最大处，紧追不舍。
只是，每次当她即将触到男子衣袖的时候，男子又飘然而至百步远，当她调整呼吸脚步慢下时，男子也停下脚步等着她追上。
这种恶趣味……这种恶趣味！
皇甫月泪奔。她记得以前她曾找下弦述怨，说自己不想再参加柳云遮变态的每月一考，题目太变态。下弦优雅地微笑，说：“你越害怕什么，它越喜欢考什么。”
她当时本想问，那我什么都不讨厌，是不是什么都不用考了？不过一想到他们不会这么善良地放过折磨她的机会，也就不问了。
可是……可是现在……又来了！真狠毒啊。
皇甫月一分神，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大开。头顶被毫不留情地敲打了下：“笨蛋。”清润的声音，不似大师兄叶上初的清冷，也不是三师兄苏安之的蛊惑。这清凉之中又带着暖暖春风的味道，是她曾经很迷恋的。
皇甫月蓦地抬起头，眼前空无一人。将视线拉长，再看向远处，男子依然半身树阴下，只是月光透到他身上，将他一身青杉衬得更缥缈如仙。
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圈。皇甫月忽然面色一变，因为正对月光的缘故，脸色被照得更加苍白了。她痛苦到呻吟一声，缓缓地卷起身子，蹲在地上，手臂捂着肚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很大的折磨。
男子心下一紧，片刻就掠到她身边：“是蛊……”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钢样匕首被架到他的脖子上，少女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快乐地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为自己的办法而洋洋自得。
男子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小丫头设计了。他失笑：“我倒是忘了你的蛊毒已经解了。”
“嘿嘿。”皇甫月骄傲地窃笑。
青杉男子正欲说什么，树丛里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同时看向林中走出的少年。
来者正是徐长卿。他因为夜半醒来没看到皇甫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就出来寻找，没想到看到这么怪异地现象。
他眉眼狠狠地抽搐了下，囧囧有神地问：“你在干什么？”
呃？皇甫月愣了下，调头发现自己握着一把匕首放到半空中，而原本被绑的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这种情况……咳，要怎么解释？
皇甫月很顺溜地在回神后答道：“练习防身。”
“原来如此。”徐长卿敬佩地道，“皇甫姑娘居然有如此毅力，真是让长卿佩服。”
“不敢不敢。”皇甫月心虚地自谦道。
“那皇甫姑娘你的武功一定很好了？”
更僵硬地表情：“只会一点。”
徐长卿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只道：“皇甫姑娘还是早点睡，身体好才能练好武功。”
“是，受教了。”皇甫月听话地收回匕首，跟在徐长卿后面一起回去。唇角始终挂着明媚地笑容。
青衣男子离去前带笑的声音还在她耳边萦绕：
“阿月，你就是这么对待为师的？”
笑容愈加繁盛。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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