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恨》优柔断

2、辗转

　　消息很快传开，街坊领居都默认一件事，柳长财活不长了。
　　柳长财没什么家底，每天好吃懒做，嗜赌如命。
　　“真是可惜他那老婆，和那读高中的女儿，现在遭报应了吧。”有个接女儿下学的女人说。邻居们纷纷附和，甚至快有些人拍手称快了。
　　“哎，她们两个心善，又带着他去那个大城市治病去啦！”两鬓斑白的老人，也是与柳长财邻居的老人略带感伤的说。
　　“她们让那个柳长财折磨成这样，怎么还管他？！”中年男子抱不平的说。
　　“谁知道啊？让欺负成那样，还带他治病，不是脑子坏了吧？”大家纷纷嚷嚷的吵着。
　　以前，站出来替她们娘俩说话的也有，后来柳长财专断，独恨，以为她们早背着他搞在一起了，一次次的打跑，发疯的打。后来就没有了。谁也不想惹火。
　　要问柳菁恨吗？不恨。
　　怨吗？没什么可怨。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在泥里滚着，水里烫着，没人管你死活，大家都怕自己被你拉进泥里，聪明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能做的，只是说几句让自己心安的。
　　莉园和柳菁带着半死不活的柳长财，离开奉城，去了中港。
　　中港是一座很有名的城市，以医学著称。
　　柳菁知道为什么莉园受尽欺辱，恨不得杀了他，却还是带他去了这所医院。
　　因为柳长财的父亲曾救过莉园一命。这一命消耗掉了她的人生，原本她也是个轻松快活的少女。
　　这人情欠下了，她用她半辈子还了，只求死后在见到柳长财的父亲图个心安。
　　柳菁问自己，如果自己处在莉园的情况下，她会吗？她听到了自己的答案“不会”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拿出那张报告单，神色晦暗说“家属，这病我们医院治不好，你们还去再去别家看看吧。”
　　柳菁和莉园懂得医生的言外之意，是说，是治不好的，你们带回家修养修养，没多少天好活了。
　　可笑啊，命运捉弄还是心肠歹毒的制裁？连医院的不要。
　　她们又连夜坐车回到奉城，这一趟柳菁和莉园心里都明白，不剩多少钱了。
　　那时刚病倒得柳长财多少还有点人样，现在这样，像是被阎王掐住了喉咙，一根指头的力量，就足记让他走上不归路。
　　柳菁离开一屋子的药味的房间，走出大门，沿着路走，她听到了小孩子们欢快的叫声，她暗自鄙夷了自己，又走到了这里。
　　大院不算大，可是在她们这里也算一个游乐园了。孩子们经常来这里做游戏，玩的很开心。有人哭，哭的是被老鹰抓到了，有人笑，笑的是他又哭了。
　　欢声笑语中，这里的小孩子都是赤诚的，是真心的。
　　刚被收养来的柳菁还小，不懂事，也跑去和他们玩。代价是被柳长财提着脖子拽了回来，脖子上触目惊心，而后是柳如财家里响起柳菁的哭声，哭的撕心裂肺。“老子带你回来，是让你给老子赚钱的！记住了吗？再有下次，弄死你！”手里拿着皮带，眼里布满血丝的柳长财恶狠狠地说。
　　第二天看到她的时候，没见她身上有处好的，脖子上的勒痕，变成了青紫色的。
　　好像从那次之后，大家在见到柳菁，再也看不到那天在大院里玩的柳菁了。
　　那天的柳菁只在孩子们的回忆里了。